婚礼上人们吃喝玩乐兴致盎然,一个张家的人突然被砍翻在地,却是尉迟世家的人首先动了刀子。他们哪里肯甘心就这样屈尊于张家的权威之下,一个人动刀,其他人纷纷响应,几乎所有尉迟世家的人都亮出了手中的家伙,不要命的对张家的人展开了攻击。
湛龙眼见场面已然混乱,当即站起来,大吼一声:“血旗门的弟兄们!动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张家的喽啰提剑冲至,湛龙顺手绰起一条板凳,直接将其拍翻。
隐藏在客人之中的血旗门的人接连动刀,有人朝着天空中放了一个烟花,随着绚烂的彩光在夜空中绽放而开,湛虎和湛彪分别率领一彪人马掩杀而至。
张家一直防着血旗门和幽兰庄,因此准备得也算充分,但却没有料到平时温顺得如同绵羊一般的尉迟世家的人,此时此刻也纷纷亮出了獠牙。一时间场面失控,原先的布局再起不了任何作用,三方瞬间陷入混战之中,难解难分。
张远山手握三尺青锋,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逼湛龙而去。
张子翼和张家姐妹分别带着一队人马,和湛虎湛彪冲杀在了一处。
而顾天洛却是带着马家兄弟随着抱头鼠窜的人群迅速撤离,他当然不会让幽兰庄搅和进来,至少现在不会,顾天洛此时更愿意作壁上观。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败,都将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聪明人该有的举动。
湛龙见张远山持剑向他冲来,他抄起板凳就朝张远山甩了过去,板凳的脚随即扣住了张远山的剑身,湛龙带劲一转板凳,张远山手中的剑再握不住,脱手而落。顾天洛原地窜起,半空中一个回旋踢,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落在张远山的胸膛之上,只听“嘭”一声闷响,张远山被迫后退了几步,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随即吐出。
湛龙不做片刻停歇,乘胜追击,举起板凳照着张远山兜头盖脸猛砸而下。张远山虽然捱了一下受了伤,但也反应迅捷,一个翻滚堪堪躲过板凳,湛龙手里的板凳落了空,直接砸在地上,顿时断做两截。而在同一时刻,张远山从地上捡起一口刀,反手捅向湛龙。
湛龙旧力已卸,新力未生,闪避不及,被捅了一个正着。湛龙一阵吃疼之下,当即勃然大怒,把半截板凳直接向张远山甩了过去,张远山赶紧抽身后退,躲过了湛龙的袭击。
另一边,张氏姐妹和张子翼与湛虎湛彪缠斗在一处。
张子翼剑法刁钻狠辣,湛虎处处受制,左支右绌,穷于应付,很快落在了下风。双方攻守之势由此迅速逆转,这也直接导致血旗门的士气被严重削弱,有几个人已经被张家人的剑刺倒。
湛虎心里十分清楚,照这样下去,形式只会变得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决定反守为攻,所以当张子翼的剑再一次刺过来的时候,湛虎几乎不闪不避,锋利的剑很轻易的刺穿了他的臂膀,与此同时双方的距离被拉得很近,这也就是湛虎所希望的。
湛虎运足劲道凝聚于另一只手掌,一掌拍向张子翼胸膛,如此近的距离,张子翼避无可避,全受了湛虎一掌,掌风贯胸而出,从他的后背激起一阵劲风,“啪”一声落在围墙上,那里很清楚的出现了一个手掌印,足以想见湛虎这一击到底有多霸道。
张子翼被强劲的掌风击得灌翻在地,湛虎想趁机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惜的是,很快就有人把受伤的张子翼拖走,湛虎随即失去了目标,那一掌击出,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也被两个血旗门的人架着往后退。
血旗门的人见到张子翼被一掌击倒,当即士气大振,一个个不要命般向前冲杀。反观张家的人,因为张子翼受伤的缘故,已然是无心应战,一触即溃。
张氏姐妹和湛彪也已经分出了胜负,张翠屏被湛彪一掌击成重伤,而自己被张翠玲一剑穿心,殒命当场。湛彪带来的人马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张翠玲带人乘胜追击,结果半路上陡然窜出另外一彪人马,尉迟世家的人早已经杀红了眼,这段时间以来被迫装孙子积攒下来的怒火全部都倾泻到了张家人身上,这些人俨然成为了亡命之徒,没有任何顾忌,张翠玲等人随即陷入了恶战之中。
湛虎的人马也被尉迟世家的人缠住不放,进退两难。
而张远山和湛龙,到现在仍僵持不下,他们一直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并不敢施展最致命一击。
也许湛龙觉得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于是找了一个机会抽身后退,到得此时,他才知道,湛彪已死,湛虎也不能再战,只得带领血旗门的残兵败将撤了回去。
血旗门的人虽然撤回去了,但尉迟世家的人还在,每一个反抗的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张家厮杀。
不过也因为血旗门的撤退,已无牵制张家的势力,张家可以全力对付尉迟世家。虽然尉迟世家的人拼死搏杀,但终究因寡不敌众,全军覆灭。
第二天,朝阳东升,血一样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
“桃源第一家”的金字招牌依旧悬挂在张家门楣之上,但那些纵横交错的皲裂,仿佛昭示着张家在桃源镇的辉煌从此断绝,厄运天降,在劫难逃。
作夜一夜死战,张家内外横尸遍地。
幽兰庄倾巢而出,提刀拽棍浩浩荡荡杀向张家。
昨夜张家虽然胜了,但也死伤惨重,现在能够战斗的,屈指可数。
顾天洛眯着双眼,看着张远山,慢悠悠的说:“你们张家都落到了这副田地,如果就这样杀了你们,免不了被江湖同道耻笑,不如这样,双方出人一对一,不死不休!”
张远山哈哈大笑了起来:“顾天洛,像你这样的人也怕别人耻笑吗?趁火打劫,坐收渔利,你不觉得脸很烫吗?”
“胜者王侯,败者贼寇,这是恒古不变的法则!”顾天洛不为所动,“我只是想让你选一个死法罢了,至于最终的结果,谁都改变不了的。”
“正如你方才所言,一对一,不死不休,我张家奉陪到底!”
“你们谁先来,选人吧!”顾天洛随口说道。
戚雪走上前一步,一把抽出剑,抬手一指张翠玲,又一指张翠屏:“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张氏姐妹没有选择,相继走了出去。
真正照上面,人狠话不多,直接动刀动剑。
张翠屏本来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一交手刚过一回合,戚雪手中的剑就刺穿了她的咽喉。
在桃源镇,张家自视为用剑的行家,张翠玲的剑术在张家虽然名气不大,不过在桃源镇上也是排得上号的。然而在戚雪面前,完全就像是三岁小孩子玩泥巴,张翠玲的剑剑花飞舞看上去挺唬人,戚雪的剑看上去没有任何招式,很直接的一剑刺出,却是无招胜有招,张翠玲的咽喉处已经显现出一抹殷红,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戚雪,似乎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戚雪的剑术没有任何招式,就胜在一个快字,既快且准,刺出收剑仅在瞬息之间,一招制敌,夺人性命。
顾天洛对戚雪颇为满意,甚而脸上也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这边戚雪刚退下,马家兄弟就走了出来,两个人一齐指着张子翼,异口同声的说道:“刚才戚雪选了两个,现在我们兄弟就选你,这样才公平!”
张子翼毫不含糊,提剑走了出来。
马家兄弟擅使长短枪,马成龙长枪远攻,马成虎短枪近战,长枪短枪配合起来,远近都占尽了便宜。张子翼虽然剑法超群,然而和湛虎一战中受伤不轻,显然局势对他大为不利,况且现在还是一对二。
一上来马家兄弟就对张子翼展开犄角攻势,马成虎近身缠斗,马成龙则在张子翼侧翼伺机出手。然而几个回合下来,马家兄弟看上去毫无破绽的攻势却被张子翼巧妙破解,他身法迅捷,总找到机会摆脱马成虎纠缠,转而近身攻击马成龙,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马家兄弟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张子翼几番纠缠,二人阵脚自乱。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子翼骤然变换了攻击对象,马成虎猝不及防,被张子翼的剑当胸扎了个正着。马成龙见兄弟中招,当即扑至,折断长枪当两条短棍使,但张子翼的速度很快,已经把剑从马成虎胸口上拔出,直刺向马成龙。
马成龙两截短棒很巧妙的扣住了张子翼的剑锋,却万没想到张子翼的剑竟是一柄子母剑,子剑一出,他身体一转到马成龙身后,反手剑上鲜血滴滴而落,马成龙的脖子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血口,随着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