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在洞里的慌忙抽身后退,而那几个已经钻出洞穴的就悲催了,毫无悬念的填了火狼的肚子。
张家的人都以为杜红柳已经被狼给吃了,除去了一个遗患,对他们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不过张子敬没那么想,他认为杜红柳不会就那么轻易的就死了,但他也实在想不出在那个火狼横行无忌的山谷中,杜红柳还能有什么机会什么理由活着。
就在张子敬胡思乱想之际,张远山脚下生风,急匆匆的走来。
张远山是张家一门之主,张子敬是他五个儿女之中最为看好的,自然而然的张子敬就是他选定的继承者。
张远山有三儿两女,大儿子张子翼的剑术最优,但在张远山看来就是一介莽夫,成不了大器。
二女儿张翠屏生得亭亭玉立,现如今只顾着谈情说爱,不思进取,张远山并不指望她能给张家做什么贡献。
三女儿张翠玲醉兴琴棋书画,也就一个耐看不耐用的花瓶。
四儿子张子安也只会吃喝玩乐,拈花惹草,结果被杜红柳割了脖子。
张远山名为闭关,实际是为了掩人耳目,去了尉迟世家,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桃源镇有四股势力,幽兰庄偏安西南一隅,向来与各方势力相安无事,也最没有存在感。
张家实力最强,势力范围覆盖桃源镇大半地界,是名副其实的桃源第一家。
血旗门和尉迟世家原来各据东北和东南,双方势力相互争斗不休,结果尉迟世家惨败,要不是张家出面调停,尉迟世家必遭灭门之灾。
虽然尉迟世家得以幸存,但还是有大半地盘落入了血旗门之手。
也就在和尉迟世家以及血旗门交涉之时,张子敬和尉迟清月一见钟情,自此以后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分都分不开。
张子敬和尉迟清月的恋情张远山当然看在眼里,一个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就在他的心中形成,那就是和尉迟世家联姻,并由此控制尉迟世家,加强自身实力的同时也可压制血旗门扩张壮大的野心。
张子敬看上去更关心与尉迟清月之间的事情,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问道:“尉迟世家答应婚事了吗?”
张远山哈哈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坐到了他的面前,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说道:“尉迟清月她不久之后就是我们张家的媳妇了,不仅如此,尉迟山还愿意把玉清池当作嫁妆送过来。”
“那尉迟世家岂不是——”
“不错,从今以后,尉迟世家和张家就是一家人了。”张远山说道,“你翠玲姐醉兴琴棋书画,玉清池又是一个清雅的去处,我想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玉清池是尉迟世家最后的产业,一旦玉清池被转让给张家,也就意味着尉迟世家合并入张家,虽然张家仅得到一个玉清池,但尉迟世家的所有人都为张家所用,这对张家来说如虎添翼,更意味着即便血旗门和幽兰庄联合起来,都无法和张家抗衡。
张远山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对张子敬说:“最近一段时间别老和清月腻歪在一起,尉迟家的人心尚且不稳,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弄出乱子来,你应该多去走动走动,特别是那些有声望的元老那里。”
张子敬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尉迟世家毕竟也是一方豪强,其中肯定有些人不甘心和张家合并,要是这些人主动挑起祸端,势必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因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和尉迟清月成亲之前防患于未然,派遣说客插入尉迟世家,让他们认清局势,至于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张子敬也有很多种方法让他们永远说不了话。
不过张子敬还是有些担心,对张远山说道:“我们和尉迟世家的联姻,幽兰庄和血旗门都会感到威胁,要是他们联起手来,再加上一些尉迟世家的顽固分子从中作梗,张家岂不是要腹背受敌吗?”
张远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手一挥说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老管家早已经在幽兰庄煽了风,顾长歌及其心腹都愿意为我们张家效力,一旦幽兰庄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即刻倒戈。至于血旗门,我们解决完尉迟世家的烂摊子的时候,也就是他们末日到来的时候!”
对于杜红柳来说,总算是逃过一劫,就那样去啃那果子,别看它长得像个水团,实际上却是又干又涩,那感觉和嚼一块木头差不了太多。
但杜红柳还是把它全部吃了,结果让他浑身燥热难耐,嗓子里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火。这一路他都在找水喝,待到身体恢复过来,他惊奇的发现,吃了那个奇怪的果子,除了让他口渴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天色已晚,杜红柳走了很远的路,此时此刻更是疲困交加,他干脆找了一个相比较干燥平坦的地方躺了下来,身外裹着狼皮,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冷,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杜红柳睡着的时候,不止一匹火狼从他身边经过,但似乎都对他视而不见。或许是因为他披着火狼皮,亦或许是吃了果子后很好的掩盖了身上的气息。
杜红柳是被太阳晒醒的,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汗水,在太阳底下裹着火狼皮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杜红柳解下狼皮,直接扛在肩膀上,继续向前行进。
走了半天时间,眼前的景色渐渐起了变化,不再是那种单调的黑石和白叶。前方是一片开阔平坦的洼地,正中一个水潭在阳光之下波光潋滟,水潭边绿草如茵,姹紫嫣红的野花点缀其间,三五棵一人高的歪脖子树在徐徐清风中摇曳多姿。
那里还有一间小木屋,不过很显然废弃了许久,已经坍塌了半边,小木屋的破败与周遭美丽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
杜红柳走到水潭边,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狼狈不堪,正准备在水潭中洗一把脸,却惊讶的发现,肩膀上如同火焰一般的狼皮已然变得灰不溜秋,本来柔顺的皮毛也变得粗糙扎手。
杜红柳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件宝贝,没想到走出山谷,环境一变,宝贝就变成了垃圾。他随手把火狼皮一扔,决定动手修葺小木屋,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这里安心养伤,一切大事小事,也等伤口痊愈之后再做打算。
杜红柳走进小木屋,发现里面靠墙散倒着一具骷髅架子,白骨之中有一拂尘,拂尘原先应该是被这个人拿在手里的,不过此时人已经化为一堆白骨,拂尘却是完好无损。
杜红柳猜想他应该是天龙古刹里的道士,因为发生了某种变故,殒命于此。不过这拂尘应该是好东西,杜红柳当即伸手去捡,不想手指碰到一缕毛丝,就被划开了一道血口。杜红柳在惊诧的同时一阵惊喜,这个其貌不扬的拂尘绝对是一件难得的杀敌利器,要是被它扫到一下,那绝对会让对手刻骨铭心的。
这副骷髅除了留下拂尘,并没有其它任何的东西甚至是痕迹,杜红柳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等到杜红柳修好了小木屋埋葬了尸骨,太阳已经落山,他从水潭里捞取了一些鱼虾螃蟹,在小木屋里烧了一堆火,把这些东西都用树枝串了,架在火边烧烤。
橘黄色的火光在杜红柳憔悴的脸上闪烁,他望着眼前已经滋滋冒油的鱼虾蟹,突然间却没有了胃口,一股无法抗拒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二十年前他什么都有,有父母长辈,有兄弟姐妹,柳叶山庄在他的眼里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可就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如狼似虎的张家人杀进了柳叶山庄,父亲把他丢进了水井才侥幸逃过一劫。
当他从水井里爬出来的时候,人间天堂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尸山血河,满目疮痍,清晨明媚的阳光下,层层柳叶上滴落的不再是晶莹剔透的露珠,而是殷红的血水,随风飘扬的柳絮都染上了血色。
杜红柳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立誓要让张家的人血债血偿,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于此十倍的代价。然而摆在杜红柳面前的残酷无情的事实是,柳家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而他要对抗的却是如同一座山般的庞然大物,谈何容易。
杜红柳知道张家的人并不好惹,所以他一直像一匹隐藏在黑夜中的狼,二十年来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为了报仇他可以说不择手段,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说三百也有两百,其中有张家的人,也有不是张家的人,有恶人也有善人,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只是凝聚了天极珠并且境界修为不高过杜红柳的。
这边杜红柳正思索着伤好以后的行动计划,张家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婚礼,张家的人无孔不入,渗透进尉迟世家的各个关节,那些不想寄人篱下的尉迟世家的人,往往都在无声无息中人间蒸发,表面上喜气洋洋的婚礼,暗地里却是血雨腥风。张家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铲除异己,稳固局势;尉迟世家为求其血脉延续,只得委曲求全。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些被除掉的,才是尉迟世家的中流砥柱,都是不畏生死,不惧强权的铮铮好汉,而幸存下来的仅仅只是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奴才罢了,这样的延续与直接灭亡并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