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10月20日周三晴
我没有注意到的,进入大学校园也已有两个月了。我还记得六月的时候我与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一齐撕毁高中三年的所有教材。我们把所有的碎纸屑高高地撒在天空之上,也不知它会飘向何方。现在想来,那些纸屑同我们的命运真是无甚相差。
可惜所有飘散的纸屑里只有属于我的那些仍留在上海,同我一齐挥洒纸屑的几位难得的人物都离开了上海。或是向南往了重庆,或是向北往了北京。现在想想我真是可怜呢,本来天下大可去得,却偏偏要留守在这样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地上。我想是有些人与物仍值得我留恋罢。
六月八号那天下午,我写完最后一句外文章句后便直接离开了考场。那个时侯的考场钟声已然没有了多少意义。我想着外公仍在医院中同死神搏斗,便没有多少心思再留在考场内等待。
大约是老天可怜我罢。我抵达医院的时候外公的精神状态很好,已然可以自主坐立起来。可是有些东西攫住了我,我总忍不住掉下一些眼泪。母亲便站在外公近旁,那一时刻我第一次同母亲牵连在一起。我们都意识到一个可怖的事实,外公也许就要离开了。
外公应是最疼爱我的亲人。母亲总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物件,我想应是更偏向于无,外公则是唯一给予我温暖的亲人。可惜往常的日子里我并未同外公住在一起。外公总不喜欢居住在城市,是以便独自一人住在与市区相距不远的乡下。我便没有同外公相聚多少时日。
那时的我站立在病房里,颇有些无所适从的凄惨。我知道外公此时的状态只是回光返照,是以愈加绷不住连落的泪珠。我记得外公把我叫到床前,吩咐我要时常回到家里打扫屋子,但我一直没有勇气前往那间屋子。
之后我亲眼见着外公如柳絮一般轻灵地走掉了,后来的时间里母亲将我摒弃掉了,我只是一个人经历了从外公去世到外公葬礼的大段光阴。
之后我改变了原先远离母亲的想法,我留在了上海。归正母亲总不会与我相处多久,是以便报了本地最是强势的大学。
这所大学我向来是没有想象的,当然也不会有多少憧憬。幸运是我在图书馆遇到了我喜欢的男孩,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我还是喜欢他,所以我吃力地与他成为朋友,并且同他一齐组队参加了一个本来不想参加的比赛。
今天我们一齐将参赛的初稿投递到了组委会,不出意料的,一同参赛的队伍很多,但我们是最出众的几支队伍。那一时刻我突然觉得大学竟也有些意义了。于是我们静静地等待着组委会宣布初赛的评比结果。
这天的投稿工作全然在早晨七点之前完成,以组委会的高效,在晚上七点便会得到结果。让我们略微担心的是,游琴与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组,这便可能使得我们的队伍初赛排名不是意料中那么高。不过管他呢,我们到底是有夺取桂冠的自信心了。
我刚刚偷眼看了一眼手机,组委会果然已经公布初赛入围的队伍名单。我当然发现了我们的队伍,也是意料之中的算不得高的排名。令我有些意外的是,煌月的排名竟与我们相差许多,近乎是排到后排去了,想是陈熹微玩了一招示敌以弱的把戏。
这些东西都不算如何重要,我自觉煌月与游琴都夺不走我们的冠军。
我很久没写日记了,似乎外公去世后便再没动过笔。现在便将这个习惯捡拾起来罢,外公离开之后,我终于要好好地开始生活了。
这样的大学生活,总不能将它过得太烂。
许嘉言终于收住行走的笔端,将日期相差巨大的厚重笔记本合上以后用力地伸个懒腰。许嘉言自椅子之上起身,打量一番宿舍,便只发现了抱着笔记本追剧的张悦。
“悦悦,我们去吃饭吧。”
“等我看完这集。”
“那我还是自己去吧。”
“等等。”张悦合上笔记本,“你要去哪吃,给我带一份呗。”
“那我们还是一起去吧。”许嘉言走到张悦近旁强行将张悦拉起,拧着张悦便出了寝室。
“言言,你咋恁粗暴呢?”
“你最近相声看多了?”许嘉言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真的?言言你可真是个小富婆。你当我女朋友吧。”
“我为什么要做你女朋友?”
“那样你就可以养我了呀。”
许嘉言被张悦呛了一下,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张悦见状便露出鸡贼的微笑。
“言言,我们去吃火锅吧。”
“你能吃辣吗?”
“of course!”
“那好,follow me。”
许嘉言带着张悦一齐除了宿舍楼,两人径直出了学校,看大致的方向,应当是要前往那一家川味火锅小馆。
“言言,你们的圣殿入围了吗?”
“当然啦。”
“我家言言最厉害啦。”
“不过因为赛制的问题,初赛排名不怎么高。”
“没事,你们队伍那么厉害,不用担心。”
“哈哈哈,悦悦说话我爱听。”许嘉言道,“我们到了。”
许嘉言同张悦已行至小馆门外,便一齐进入小馆。许嘉言熟络地同老板打声招呼,老板便亲自为许嘉言安排包厢与汤底,并贴心地为许嘉言送上两份菜单。张悦自然是在菜单上一阵划拉,甚至兴奋地点下两瓶啤酒。
在老板的亲自安排下,许嘉言与张悦并未等待许久便得到了汤底与食材。张悦将大量的食材下到锅中,将啤酒启开,为自己及许嘉言分别斟上一杯。
“啊啊啊啊。”张悦将第一块食材置入口中后发出一连串的惊叫。
“你怎么了?”许嘉言啥时间被吓到了。
“好辣。”张悦大口的哈着气息,并端起啤酒饮了大口。
“哈哈哈哈。”许嘉言大笑,“你不是说自己能吃辣吗?”
“这个太辣了。”张悦仍未缓过劲。
“幸好点了鸳鸯锅,你吃清汤锅吧。”许嘉言说着为张悦续满酒液。许嘉言端起自己的酒杯朝向张悦道:“悦悦,来喝一杯,敬我们重头开始的精彩生活。”张悦便也端起杯子同许嘉言相碰,并笑着道:“敬我们如火如荼的大学生活。”
两人笑着将酒液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