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考虑过先期计划明细吗？比如说预算什么的。”四海道。
“要多少？”许嘉言随意道。
“做假期班的话，可能也就十万左右。如果是长期教育机构，起码是五十万以上，两百万以下，看具体在什么地区做。”四海回复道。
“还有地区区别？”舒窈窈疑惑道。
“当然，不同地区自有差别，要准备的东西所花的资金也不同，就房子一项，在老家那边也就几千就可以拿下几个月的使用权，在这里就不可能了。”四海道。
“那我们可以把发展地点定在成本低的地区啊，这个市场那么大。”许嘉言道。
“在老家那边的话，办一个短期假期班只用三万左右，我有朋友做过，只是很多东西不好说的。”四海道。
“没事，即使是两百万也没多大事。这也就写个计划，担心钱干嘛，再说了，就算是真要做，两百万你我也不是拿不出来。”许嘉言道。
“再这样说我就要退出群聊了。”舒窈窈道。
三人之中，四海同许嘉言都是富庶非常，舒窈窈便只是家境可以罢了。是以谈及金流的物事，四海同许嘉言可以放肆地举重若轻，舒窈窈便做不到平白阔论。
“只是讨论计划嘛。”许嘉言尴尬笑道。
“有时间谈计划不如想想期中考试的事。”四海道，“准备好了吗？”
“没……”许嘉言面色僵住，“我怎么选了个秃头专业，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背呢。”
“淡定，我还一堆数学物理什么的。”舒窈窈随意道。
“我们专业课太水了，我什么也没学到就要期中考试了。”许嘉言面色纠集。
“我说，再慌也没用，我们该回去了。”四海见得窗外的雨丝也停歇下来。
“那好，我们走吧。”舒窈窈微笑着起身。
“我说，怀若，要不咱俩合资搞一下这个烛明计划，我觉得教育市场盘口很大的。”许嘉言起身同时道。
“别的不说，你有时间去做吗？”四海道。
“可以找职业经理人啊。”许嘉言想当然道。
“创业还找职业经济人，你可真是清新脱俗。”四海幽幽道。
“呵呵呵……”舒窈窈发出清浅的笑声，“好了，别斗嘴了，快回去了。”
三人一同走过商场内部各色门店。若是细细逛过每一家门店，所有琳琅满目的商品应当可以给予三人足够的繁华，只是此刻的三人并无半点志趣罢了。
三人一同走出商场，此时借助商场避雨的所有人物也都走出。少许年轻女孩手提袋子，脚下所穿的则是与正装不相符的运动鞋。便是那仍锦衣革履的各类人物，也大多是伴着略有凌乱的发丝、疲乏的眼色。若是细细注意一下的话，便可发现这类人物大都流向某个固定方向，只是那个方向与繁华略有些相近。
四海三人自然见不到如此细致入微，只是走出商场便拦下辆车子。三人吩咐一番，车子便顺遂地融入夜色。四海三人前时散步走得略有些远，车子此时自然也开得略有些久。此时的天空并非是意料中的澄澈，而是被各色光晕染得迷蒙。不夜之城的夜景自然是迷蒙的，在这上空悬浮过的云朵都不曾见过黑暗，总是满载金流东向西向。
江河似一道丝带，带着百余年不曾熄灭的光汇入不远处的海洋。那光在海里渐次暗沉下来，最终熄灭在地平线的尽头，似乎百年积攒的光华都黯淡在东流的江水汇入海洋远角的一刻。
车子驶离桥道，眼下的丝带渐渐消逝掉了，但这样一座城市是从来不缺少光芒的。远天走来的人们透过昏暗走入明亮的夜里，近旁离去的人们意态百变地汇入昏暗的夜里。从车子行驶的角度看来，不夜之城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车子投射过一道又一道斑斓彩光，映衬得眼内光景愈发可爱。每位见过这样可爱光景的人物都会渴望留在不夜之城的梦里，便是明日便将那夜给熄灭掉也在所不惜。四海已是将要逃离这明亮之夜的几位人物之一了，与之同行的人物尚还有两位，也许会更多，也许会更少，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
许嘉言嫌车子逃得慢了些，于是温和地催促司机。挥洒各类光流的车子便快速起来，迅捷地越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窗外的景致也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当然也更加引人入胜，应是无人会主动逃脱的罢。
车子很快便走过所有该走的风景，它抵达校园门前那一条总是宽阔的马路了。在车子远去的灯光中四海三人进入校园。四海点上一支香烟，吞吐之间略略驱散已然兴起的丝丝寒气。十月之后回归的日子，夜里的空气不再是滚烫，反而是一种令人不设防的微凉。刚刚结束雨丝的地面湿润着，却是一种溅不起水花的路径，只有路人转瞬即逝的足迹。
四海三人留下长长一条前往同一方向的足迹———他们都打算前往学校的奶茶店买杯热饮。于是趁着尚未熄灭的路灯光晕将足迹铺过路过的所有水迹。那水迹长长地延伸到半小时后便会休业的小店内中。
“给我一杯流金岁月。”舒窈窈道。
“那我要似水流年。”许嘉言道。
“抱歉我们没有似水流年。”侍者礼貌回复道。
“那菜单给我一下。”许嘉言吩咐道。
许嘉言细致地将菜单浏览一遍，手指轻轻敲过菜单上的某个横列。
“那就这个吧，幽云国度。”许嘉言道，“怀若要喝什么？”
“桃之夭夭。”四海道，“这些名字起得挺有情调的嘛。”
“三位请稍等。”
店员手法娴熟地配置着三杯截然不同的热饮，数分钟后三杯热饮被送到台前。
金色、灰色、粉色。三人改了主意，泛着金色沫子的杯子被送到许嘉言手中，灰色则与四海，粉色当然转递舒窈窈。
奶茶店的灯光被刻意调剂为昏暗的浪漫色调，配着柔和的音乐，各色不同的饮品反射着同样的碎金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