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冬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今年算不上暖冬,雪挺多的。
“你那天是不是和我姐一起去哪儿了!因为第二天,我带着孩子们专门去你那儿看你去了!结果,你徒弟说你不在!”
安医生太想念孩子们,今天便提前回来了!可谁知,一进门,它还没来得及和孩子们打招呼,小绿便是质问。
安医生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带着情绪和它对话。
“没有,只是顺路送了它一截路。你怎么心血来潮去我那里了!”尽管,它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小绿还是听出来话中有话了!
“呵呵!顺路,你和它怎么会顺路,再说,作为你的妻子,带着孩子去看你是份内的事,不足为奇。”
小绿自从那天它徒弟说完它不在时,心情就已经很糟糕,现在听到它亲口说,还是接受不了!
“你一直就怀疑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所以我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孩子们已经围着它团团转,它很开心。
“爸爸,你今天会留下来陪我们吗?”
女儿用稚嫩的声音祈求般地询问。还有其它孩子们无数的眼睛一起忘着它。
“爸爸……”安医生看了一眼小绿,没有说下去。
只是对孩子们笑了笑。
“爸爸,现在一直一直陪着你们,直到你们睡着了,爸爸再去工作好不好?”
“不好,我要早晨睁开眼也要看到你!像我朋友的爸爸那样,每天每天,白天晚上都在。”女儿不在满足于它只是陪一小会儿。
“你爸爸哪有时间陪咱们!”小绿对着孩子们冷笑了几声。
安医生依旧保持沉默,它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吵架的状态,而小绿显然不管不顾。
“那天,你送完我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以我对它的了解,它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决绝的话。”
安医生依旧沉默,它懒得解释,懒得争执。
“而我又对你的了解,因为它说得话,所以你逃到师傅那里去疗伤了,我说得对吗?”小绿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来猜测你姐。它……是,那天送它时,出了点意外,所以我邀请它和我一起去我师傅那里,但它拒绝了!我自己去的,满意了吗?”安医生一气之下,一口气说完,发现有不妥,又纠正。
“我没送它,只是偷偷跟着它,对,是跟着。”
“哦!是啊!我姐那么清高,不用瞎猜,我就知道它会拒绝你!”小绿略似嘲笑般地说着。
“你说清楚,你要这般讽刺折磨我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安医生忍不住咆哮了!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在我父母面前你装得特别好,在我跟前又是这幅样子,而在我姐跟前你又是低声下气的,你让我活得好辛苦,好憋屈,你懂不懂啊!”小绿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说到这里,安医生又开始沉默了!它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了!无论怎么样,不能吓到孩子们。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觉得……。”
“你少用这几个字,我最讨厌,也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几个字,你是发自内心说的吗?没有,根本没有!”
听到对不起的小绿反倒更加生气。它用尾巴疯狂地抽打一切能打到的东西。
本来,无奈地安医生决定放任它去闹,但无意中瞥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们,它们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有些在哭泣。
它立马游到孩子们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它们眼前的景象,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
“宝贝们,有爸爸在,不怕不怕,妈妈只是跟爸爸生气了!爸爸妈妈依旧爱你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了!大家也疲倦了!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不知所措的安医生最终还是走了!
它想留下来,但它没有信心去面对。
想解释什么,又觉得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彼此时间,安静地离开吧!
正当游到洞口时,它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
“爸爸,明天也要回来看我们啊!”原来是孩子们挤在洞口送它,女儿轻声交待着,孩子们温柔地、满怀期待地看着它。
雪越下越大,它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在要眼泪溢出来时,它迅速转了身。努力让眼泪回去……然后再缓缓转过来。
“来,过来……”它笑着招呼孩子们。
孩子们居然一起飞奔过来,像在赛跑,在孩子们游过来的那短短时间,它尽觉得时间仿佛定格了!
它的心脏第一次因为幸福而狂跳不止。它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幸的,是被剥夺了幸福的,是没资格幸福的。
没想到,原来幸福是可以这么信手拈来的。
孩子们和它亲昵的彼此摩擦着脸,它能感受到它们特有的气息,和对自己深深地依恋。
它要努力做到给孩子们的许诺,给它们温暖,就像它们给自己力量一样。
它第一次觉得下雪也可以这么温暖,它浑身充满了斗志,不再害怕什么。它大步往前游着。
下了一整夜的雪,天空放晴了!大鱼儿被阳光叫醒了!
它一游出洞口,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不一样了!
那些之前因为长久没打理而荒废的粉色珊瑚像变了个样,在太阳光下亮晶晶地闪着,很是夺目。
它们一个个晶莹剔透。粉色光芒萦绕在周围,感觉很浪漫,大清早,因为看到这个,大鱼儿心情很好。
“过来,这个是谁……打理的?”大鱼儿问门口看门的那只黑色鱼。
“这个,我不清楚,不知道……”嘴上说不知道,眼神却躲躲闪闪的。
“说实话,我知道你知道。”
“啊!”那只黑色的鱼听到这话很惊讶。
“您怎么知道的?”
“快说!”
“我说了,你可别给花鲷哥哥说是我说的,是早晨……”
“嗯!那就不说了!”大鱼儿笑着游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它。
“怎么又不让说了!也好,我继续守住这个秘密。”
大鱼儿心里明白,虽然,它从来不跟它说起,但最懂它的还是花鲷。它失落之时,花鲷常常能给它出其不意。
夜里,安医生出诊回来的路上。
今天有点累了!它将大脑放空,机械地往前游,不断地暗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到了就好好睡觉。”
可是,诡异地是,它觉得身后有谁在幽幽地说话。
它告诫自己,这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它加快了速度,想着快点回去就好了!
可是,还是有声音隐隐传来,它有点害怕,也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