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这次能从上弦之貳的童磨手上逃命是由于受到了另一名鬼的帮助,是这样么,香奈惠?”
“是,如您所言。”
半跪在大厅中的蝴蝶香奈惠低着头颅,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回答道。
“……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被称为主公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不过让人惊愕的是,这名被称作主公的男子上半部分的脸上遍布着可怖的伤痕,让这部分脸部已然变成暗紫色,同时双眼泛白,显然已经失明。
不过即使这样,这名男子的声音中仍然有着让人信服的魔力。
这位男子正是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耀哉。
大厅外,同样半跪着一排身披与香奈惠同款羽织的鬼杀队队员,显然,这些人都是“柱”。
“简直荒谬……”
其中一位僧人打扮的巨汉——岩柱?悲鸣屿行冥——握着手中的佛珠低声说道,声音之低使得仅有周围的人听见了这句话,丝毫没有打扰到大厅中谈话的两人,可见产屋敷耀哉在这些人心中地位之高。
“我能问一下那位帮助了你的鬼的名字是什么?”
“凝望”着蝴蝶香奈惠,产屋敷耀哉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柳生。”
蝴蝶香奈惠稍微有些犹疑,但出于忠诚,香奈惠还是照实回答了。
“仅仅是柳生么?”
跟那位的名字不同呢……又出现了偏向人类的鬼了么?
产屋敷耀哉心中想到。同时香奈惠听见主公的问话后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是。”
“你觉得对方是个什么样的鬼?”
产屋敷耀哉接着问道,出于谨慎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的知道这个偏向人类的鬼是何来历。
“……很中正平和,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属于鬼的扭曲,虽然依旧有少许狂暴的性质,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容易交流的。同时剑技高超,不过并不是依靠呼吸法,应该是道场中的剑术。”
“剑术高超……柳生……是那位剑豪柳生宗矩之后么?”
柳生与剑技联系起来后,产屋敷耀哉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个世界的柳生家,毕竟这种组合也是相当有特点了。
不过随后产屋敷耀哉摇了摇头,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先不说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清楚,就算对方真的是柳生一族的,那能成长到与上弦争锋的地步起码也需要两三百年,要知道两三百年已经足够磨灭很多东西了,从柳生家还真就未必能找到有用的消息。
轻轻摇了摇头,产屋敷耀哉决定暂时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进而问香奈惠道:“你确定要退出‘柱’么,香奈惠?”
“是。”
香奈惠头埋得更深了。
“我现在的肺部已经难以支撑我继续使用呼吸法了,所以我想至少成为一名育士,继续为鬼杀队培养队员。”
“你的身体我确实也有所了解。”
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香奈惠的身体情况他早就了然于心,就算香奈惠不主动提出他也会让香奈惠从前线退下来,毕竟杀鬼最后需要的还是一副健硕的身体。
“我批准了。”
既然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产屋敷耀哉自然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香奈惠的请求,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问一下:
“香奈惠你有准备培养继子么?譬如你妹妹忍。”
闻言,香奈惠相当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产屋敷耀哉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香奈惠的回答。
“……忍她……终究有点不太合适,忍现在的臂力即使修炼了呼吸法也仍然无法斩下鬼的头颅,我认为与其让忍奔赴前线,倒不如让她安心的在后勤部队发挥作用,那里才真正适合她。”
“事后处理部队么……确实,以忍的医术奔赴战场确实是一种浪费,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忍在后勤部队作为医疗人员。”
虽说答应了香奈惠,但产屋敷耀哉还是想起了最近传的甚广的蝴蝶忍在研究能够杀死鬼的毒药的传言,之前产屋敷耀哉对此不过是一笑而过,但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便顺便提了一嘴。
不过真要说的话产屋敷耀哉虽说认同蝴蝶忍的医术,但也不认为蝴蝶忍适合奔赴前线,毕竟连鬼的头颅都砍不下来的臂力注定蝴蝶忍与战场无缘了。
但用毒或许有可能?
不知怎么的,到了最后产屋敷耀哉还是想起了那则传言,而且没有任何依据的竟然对蝴蝶忍的研究升起了一些信心。
(不过看样子香奈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吧?)
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香奈惠,产屋敷耀哉不禁微笑,如果作为监护人的姐姐不允许,蝴蝶忍确实成不了柱。
(但总觉得以忍那种性格……)
又想到了忍那与自己姐姐迥异的严苛性格,说不定最后忍能说服香奈惠也说不定……
产屋敷耀哉忽然很期待鬼杀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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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柳生临一副行脚僧打扮,头戴斗笠,身穿着青色长布衣,双手上缠着两圈白布,单手拄着把木制禅杖,低着头默默的走在城里的街道上。
现在离那个晚上已经又过了两天,这两天晚上柳生临潜入了一座寺庙,偷到了这一身行头,斗笠一戴,双手再缠上布,只要不作死目视太阳,柳生临也能在白天赶路,同时为了换些盘缠,柳生临卖掉了从童磨那拿到的一把铁扇,也多亏了那把铁扇换来的钱,柳生临倒也吃了一顿肉,勉强不至于因为饥饿失控。
不过柳生临其实对于那座被自己盯上的寺庙还是有点愧疚的……不过一件僧人衣服加上禅杖也没什么吧?
柳生临驻足在一座略显破旧的宿屋——其实也就是旅馆——推开了大门,一股霉腥味扑面而来,熏的柳生临直皱眉头,这家旅馆生意不景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然,这对柳生临来说也够了,总比在外面随时暴毙在太阳下面好吧,而且由于整个房子充满了霉腥味反而要比外面阴凉上些许。
“老板,住店。”
走到趴在前台满脸胡茬的大叔面前,柳生临用禅杖轻轻敲了敲地板,生怕把这地板敲碎。
“嗯?哦,这位师傅住店?”
老板突然被惊醒,整个人显得睡眼惺忪,不过看到柳生临后还是迅速调整了状态,看的出来,这个老板还是真心在开店。
“一天20钱,三餐另算。”
20钱,在这个2日元(1日元=100钱)就差不多一美元的时代倒也是个公道价格——如果老板说话没有那股鱼腥味就好了。
“先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