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是先就这样吧。”维恩盖上了面前这具尸体上的白布,立志要展开一场对于案件的科学严谨探讨:“你对于这些案件都有些什么了解?”
既然下定决心要侦破案件,不管是否和神秘力量扯得上关系,第一步就是要确定凶手的挑选目标,一旦能确定下被害人的种群,对于凶手可能展开“审判”的时间地点都能占据一定程度上的主动权。
“前两个都还挺普通的,最后这个,也是今天凌晨出事的这个人,有点奇怪。”奥尔指了指那具摆在角落里的尸体,刚才维恩只是观察了尸体上的血痕刻字和胸腔上的创口,还没有细看后面两具尸体的具体模样,听到奥尔的话,他连忙凑了过去。
果然和奥尔描述的一样,尸体上的创口比起另外两具明显更加泛白,头发上也全是水渍,相比较其前两具尸体的表情恬淡,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第三个死者的面孔就要显得恐怖多了,他仿佛是在生前看到了什么超出常人接受范围的诡异场景,脸上写满了惊惧二字。
他的右手上还攥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十字架,这倒是比较常见的东西,维恩都还有个同款,之前也说过,某个虔诚的顾客为了感谢他而送的,没什么稀奇的。
这人与前面的两人不同点如此之多,若非是肚子上的“GREED”的胸前同样的杀人手法,苏格兰场也不可能将他们并入一人所为的案件之中,他暗自懊恼刚才怎么没有仔细看看。
说到仔细看看,他瞅着这张青白紫交织的死人脸看了半天,感慨了一句,这男人似乎有些面熟啊,眼睛,鼻子,嘴巴,总感觉在哪见过。
到底是在哪?
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经历,越是着急想一件事,就越是容易想不起来,维恩也碰到了这种窘境。可能不久前才见过,印象也太不深刻了。
也许只是一面之缘?他这么想着,冥思苦想半天,终于在大脑回忆储放室里翻出来了这么个人,是在艾伦举办的宴会上,那人周围的能量场实在是过于.....怎么说?不似常人?
也难怪他半天想不起来,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当时他的重点又都放在了布拉瓦茨基夫人身上,那个老女人号称掌握的神秘是真是假还没个定论,到底是招摇过市的骗子,还是真的怀揣神秘的神通,虽说最后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那个女人本身的能量场微弱,但是又莫名其妙地透露出不一样的神秘感......
这话题就扯远了,维恩连忙收住开小差的大脑,把问题集中到现在,布拉瓦茨基夫人的事先放一边,当时他没功夫管这些路过的人,只是习惯使然,个别能量场与旁人有异的人脸能在他心中留下个印象。
应该是个老学究?艾伦不是说他的宴会只邀请了一些科学院的教授吗?
那也不应该啊........
维恩脑子里几个似是而非的疑问绕来绕去。
“可怜的人,法医都分不清他是溺死还是失血过多,他被发现的时候倒在一个阴水沟里。”奥尔叹了口气,另外两个死者虽说是遭遇不幸,但是凶手出手干净利落,好歹,唯独这一个人,多半是饱受折磨而死,运气也太背了。
“阴水沟?”
“就是伦敦街边的那种排水系统,每条街都有的。”
“我知道这个,我是问为什么是在阴水沟里发现的?是他自己爬进去的,还是凶手抛尸?”
“他自己爬进去的,尸斑的位置没有变,基本排除了凶手移动过尸体的可能性。”
“那就怪了,他往水沟里爬干什么?”
“谁知道他的,说不定是脑子进水打算倒点出来。”
“你这话说的.....我就顺嘴问一句。”
眼看话题的走向既不严谨也不科学了起来,维恩连忙截住了话题继续发展的可能性:“那我这也看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维恩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脱掉手套,搭在了放置尸体木床旁边的柜子上,准备开门离开这个阴风阵阵吹冷飕飕的房间,才走出去没两步,他的打算就落空了。
“走哪去?这男人的身份还没查出来,我看你刚才”奥尔连忙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维恩,满脸警戒,生怕这个可能的知情人跑了。
维恩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力度扯得脚下一个仄歪,奥尔这个大男人的手劲可不小,勉强稳住了身形,他只想无语问苍天。
..................
苏格兰场的钱果然不好挣。
维恩留下两行心酸泪。
他深呼吸两口,平复自己波澜起伏随时可能掀翻苏格兰场这栋小楼房的内心,毕竟这房子从外面看着跟个违章建筑一样,然后他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一点消息。
“.........就是这样,我只觉得他有些面熟,可能是科学会的成员,之前见过一面,距离隔得比较远,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想了想,他又加上了半句:“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测。”
“科学院?那正好,你直接去问教授不就好了。”奥尔一听,这不是正好的事吗,都不用派专门的调查员去,只需要维恩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奥尔显然不知道维恩最近忙活的事可能还会和教授有点关系。
之前的种种迹象,背后都若有若无的透露出教授的影子,他到底是主动参与其中的被害者,还是,维恩暂且不能下个定论,他只知道在事情真相没出来之前,他实在是难以以平常心看待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脱离巴别塔初来伦敦的时候,是教授帮了他,若非事态如此,他也实在是不想怀疑他。
老实说,教授可能还不太清楚维恩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前段时间还送了份邀请信去让维恩听他的新讲座,老头在信里乐呵呵地表达了对于自己科研结果的自信和骄傲,结果可想而知,维恩当然是一场讲座都没去,告病避了教授整整一个月。
我不去,我现在眼中怀疑教授可能还和凶手在某方面有联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就是凶手的制造者——这样的话,当然只能想想而已。
最后,维恩只能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