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量后,还是留下伊拉照顾姑墨尊长,明真道长带着小王子和九溪,来到山里祆教的住处。
大真教战败后,姑墨尊长允许,此地成了祆教的驻地。三人中,只有明真道长曾经跟着正北来过这里。明真来的时候,童卢在大门外另建了几幢独立的屋子,他带着祆教的部分副教主,住在外面的别墅里。
当下,明真道长先带着两人,大门外东侧的别墅里,拜见童卢。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原先人声鼎沸的别墅竟然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童卢的别墅东侧,有一个圆形的用方石垒成的高台。明真道长原先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明真带着两人来到高台下,顺着石阶爬上高台。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圆形高台的中间竟然是一堆堆的白骨。最顶上的一具白骨还没有散开,是个完整的人形骷髅。几十只老鼠正在白骨周围逡巡,寻找可以果腹的腐肉残渣。
九溪看着这些尸骨,吓得躲在小王子身后。小王子也很惊诧:“道长,这些人……是被杀的吧?”
明真道长对着尸骨合掌鞠躬,念叨了一会儿,方抬头,说:“不是,这是祆教的传统,天葬。祆教认为,人死了之后葬于地下会污染水和土地,是不洁净的。把人的肉让鸟儿什么的吃了,让太阳把骨头晒成白色再埋了,才是人死后最好的处理方式。”
九溪从小王身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些很不情愿堆积在一起的白骨。
一只硕大的老鼠突然从白骨中蹿出来,看到眼前的众人,大老鼠又返回骨堆中,在一堆白骨中惊慌跳跃。堆在顶端的白骨坍塌,摔在三人的脚下,九溪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圆台边上的矮墙上。
九溪被矮墙撞了一下胳膊,她抬起胳膊看,无意中看到远处的祆教居住的院子里,有一个人影一闪。九溪喊道:“刚才院子里有个人,一闪过去了。”
明真道长说:“祆教现在有几千人呢,常住在院子里的也得有几百上千人,有个人影有什么奇怪的。”
九溪看着院子,说:“有那么多人?我怎么看着这院子里死气沉沉的呢,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明真道长听九溪这么说,也走到圆台边,朝着院子里看。天气晴好,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院子里的情形还是能看清楚。
现在他们能看到的是院子里的东北角。东北角是原先大真教的食堂,和一部分寝室。这里能清晰地看到食堂的破旧的木门,和寝室的一扇扇红门,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院子里的孤寂。
小王子也走过来,朝院子看了一会儿,小王子说:“院子里没人。”
不用小王子说,明真道长什么都看到了。他顾不得说话,匆匆走下台阶,朝着大门走去。小王子和九溪紧紧地跟在明真道长后面。
童卢刚进入大真教的时候,决心把此地当做祆教的大本营,找木匠重做了大门,更换了窗户。
此事不过几年,因此这刷了黑漆的大门看起来还比较新。不过大门紧闭,大门两侧的两个小门,也都紧紧地关着。
紧靠着大门,已经长出了膝盖高的青草。很显然,已经有些日子没人从这里进出了。
三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九溪说:“道长,这里面已经没人了,我们还要进去吗?”
明真道长一脸凝重,说:“真是没想到,祆教竟然走了!他们能去哪里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得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九溪说:“我觉得咱还是走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
明真道长看向小王子:“王子殿下,你的意思呢?”
小王子说:“既然来了,我们就得进去看看。九溪刚才不是说看到院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吗?说不定这个人是祆教留下来看门的,我们问问他,祆教的人都去哪里了,我们也好找找他们啊。”
明真道长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明真道长过去推门,一侧的小门竟然没锁,被他轻易推开了。
三人顺着小门走进了祆教的大院子。
院子还是大真教的格局,没有什么变动。不同的是,祆教把大真教当初挂在树上的骷髅都摘了下来,在院子里栽了不少的树。现在正是秋季,树木葱茏,院子里各种鸟儿鸣叫飞舞,越发显得格外宁静。
院子里所有的房屋都锁着门,显然祆教从这里撤走的时候,是比较从容的。大真教修建的这个大院子非常宽敞,各处的房屋有的是西域尖顶样式,大部分却是当地的传统建筑,房屋都很宽大结实。
明真道长带着两人边看,边赞叹:“木托教主真是厉害啊,在这种地方,建这么大的一片房子,还建得这么好。要是我明真观能有这么十分之一就好了。”
小王子说:“大真教来到此地不是有上百年了吗?这房子是木托教主盖的?”
明真道长说:“大真教刚创办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四处流浪,怎么能盖起这样的房子?这些房子,都是木托教主盖的。可惜了,这木托教主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小王子说:“我怎么觉得木托教主一直在我们周围呢?他帮了我我们很多次,怎么能说下落不明?”
明真道长说:“他不光明正大的出来,那不是下落不明是什么?我知道这个老东西一直在周围晃荡,他肯定是在计划什么阴谋呢。”
九溪插话说:“道长,咱先别说木托教主了,还是走吧,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事儿,我害怕。”
小王子呵呵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九溪都害怕了,看来这地方真是有问题。”
明真道长说:“一个空院子,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即使有人,有小王子在,天下有几个人能是小王子的对手?”
小王子说:“道长可别这么说了。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我能耐大的人太多了。”
明真道长问九溪:“九溪,你不是说你看到有个人影吗?这个人影在哪里出现的?走,带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