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王子没有点蜡烛。
山洞里的黑暗,让他有种闭着眼走路的感觉。他不得不站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才继续朝里走。
边走,小王子边做好了迎敌的准备。适应了山洞的黑暗之后,他隐隐约约能看出山洞里的情形。为了避免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小王子走一会儿,就找个地方呆一会儿,念一会儿师父曾经教给他的稳定心神的咒语。
如此走了一会儿之后,小王子感觉到山洞里似乎有了人活动的气息。
这种气息浑厚却变化多端,神秘莫测。小王子屏息静气,循着这气息朝前走。他经过师父曾经打坐的地方,经过师兄们住宿的山洞和厨房,来到师父住的山洞门前的时候,他隐隐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呻吟声。
小王子没有莽撞,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里面的人突然说:“萨里,进来吧,进来帮帮师父。”
小王子听出来了,确实是师父的声音。但是小王子知道,师父现在在明真观的地洞里困着呢,她怎么能突然跑到这里来?
就像猜中了小王子的心思,师父又说:“萨里,我好不容易清醒了,从明真观地洞跑了出来,现在我受伤了,站不起来了,你快来帮帮我啊。
小王子假意说:“好,师父,那你开开门吧。”
师父的声音:“我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我怎么开门啊。”
小王子说:“那算了,师父,你先在里面等会儿,等我抓住大巫师,我再来帮你。”
师父叹气:“好吧,我给你开门。”
师父住的屋子,门竟然真的开了。小王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缓朝着门口走过去。
走到门口,他突然两掌发力,两道金光朝着屋内激射进去。金光进入屋内后,本应爆炸,却似乎被人推了一把,竟然又转了出来,朝着小王子直冲过来。
小王子跳开,金光打在后面的洞壁上,洞壁上蹦起几块石头。
门口传来师父的骂声:“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竟然想谋害师父!”
小王子哼了一声:“凶人大巫师,你这一招过了,我师父现在被白木法师困在明真观下面呢,即便她老人家出来了,她现在也不会找我,况且她清醒的时间少,癫狂的时间多,她怎么会顾得上喊我,让我帮忙?!”
里面传来哈哈笑声:“小王子,不愧是我们鬼方人的后代,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识破我的扰人之术,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定力,实在不易。”
小王子说:“大巫师,我是师承者弟子,你是跟师承者作对的凶人大巫师,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不要套近乎。快快出来受死!”
从屋子里恍惚出来一团黑影,黑影朝着小王子拱手,说:“王子殿下,不管你是否承认,鬼方人都是他们口中的凶人的后裔。而你,小王子,则是尊贵的凶人王族。我还要告诉你,凶人是中原人强加给我们的称呼,我们真正的名称是尼人。这还是女娲送给我们的称呼。十几万年前,我们是最先来到中原的人,那时候,中原还是一片荒芜,没有村落,更没有城市,我们尼人来到中原后,开始建立村落,并有了族长和巫师。中原八大巫师中,我们尼人大巫师也是第一个受到女娲亲封的。”
小王子有些疑惑:“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凶人大巫师说:“小王子,中原有句话,叫做兼听则明,天下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帮派,是正直无私的,包括大名鼎鼎的师承者。师承者是女娲嫡传,当年七大巫师围攻我们尼人,师承者为了不涉及自己,保持中立,这才导致我们十万尼人死于非命,两万女人被他们掠走,最终逃到沙漠之中的,只有几十个人。”
小王子说:“师承者的原则就是保持中立。”
大巫师笑了笑,说:“中立?小王子,他们的中立都是假的!当初中原七大巫师进攻尼人,不过是因为我们尼人占据了最好的猎场和牧场,他们为了抢夺地盘,才对我们发动了进攻。师承者是怎么对你说的?”
小王子惊愕:“为了抢夺地盘?不可能吧?我师父说……”
大巫师哼了一声说:“你师父是不是说,凶人大巫师欺负另外七大门派,七大门派才联合起来,进攻凶人的?”
小王子点头。
大巫师说:“在凶人口口相传的传说中,凶人是最早来到中原的,那时候我们的先祖身上穿的是兽皮和树叶,但是我们食物充足,部族人丁兴旺。现代中原里的人,是在我们来到此地数万年之后,才来到中原的,因为食物和猎物最丰盛的地方都被我们占领了,他们经过商量,联合进攻我们的先祖。而我们的先祖因为食物过于丰盛,条件优渥,已经失去了杀戮的勇气了,巫师虽然极力对抗七大巫师,但是他一人之力,根本不是七大巫师的对手,我们的先祖因此才被打得四分五裂。师承者之说,就是沿袭了他们胜者为王的那一套说法,按照师承者的说法,他们是人间秩序的守护者,但是小王子,当天下大乱,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做的?别说当年七大巫师对付我们了,就说前些日子,大真教横行中原,姑墨尊长可以轻松打败大真教,但是她不出手,就派了一个正北四处乱跑,最终还是你打败了大真教,你说,这师承者真的是人间的守护者吗?哼,在我看来,他们是一群十足的伪君子!”
小王子:“大巫师,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修习邪术,要屠杀百姓,我作为师承者弟子,不能让你得逞!”
大巫师笑了笑,说:“小王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你来对付我吗?”
小王子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大巫师说:“他们利用你来对付我,根本不是你的血缘可以修习法术,可以利用法术打败我,而是因为你是鬼方小王子,也就是尼人的王族后裔,而我是尼人大巫师,我如果杀了你,就是大逆不道。”
小王子手中准备要发力,说:“你完全不必顾虑这些,你可以来杀我啊。”
大巫师说:“你说得没错。我大巫师这些年做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也不差这一点了!今天无论是谁,只要他敢阻止我找到血蜈蚣,我就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