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骨笛,小王子等人只得先在清风观住下。他们趁着白天,把清风观各个房屋再次认真地侦察一番。同昨天傍晚看到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毫无收获。
侦察完结之后,小王子带着两人打扫院子。清风观太大,用了一天,他们先把前院和他们居住的院子打扫了出来。
吃了晚饭后,三人计议,如果今天晚上毫无收获,他们第二天就去明真观,找明真道长了解情况。
阿瓦木提了一个建议,他说:“王子殿下,我们要想找到尊长,要回骨笛,呆在这个屋子里不行。我建议我们今天晚上不住这个屋子里了。待会儿熄灯之后,我们三个人分开,你和伊拉守在后院,找一个能视线开阔之地,我守前院,尊长出现后,我们不要出声,等她回去的时候,设法跟着她,找到尊长的藏身之地,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两人答应。
住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了昨天晚上熄灯的时间,三人便分头行动。按照小王子的意思,他和伊拉也分开,各自监视一方,被伊拉和阿瓦木拒绝。
阿瓦木来到山门东侧,一棵大树后躲起来,伊拉和小王子则来到后院,搭着梯子,爬上后院东北角的角楼上。角楼位置高,几乎可以看到全部的院子。伊拉和小王子一个监视西北方向,一个监视东南方向,两人分工,各自聚精会神观察着自己的监视范围。
然而,两人瞪着眼珠子瞅了半宿,别说人影,连个老鼠都没有见到。两人都瞌睡极了,伊拉勉强瞪着眼皮子,小王子鸡啄米一样坐在屋顶上摇晃,伊拉怕他从屋顶摔下来,赶紧移动过去,用胳膊揽着他。
又等了一会儿,从西北方向隐隐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声响。声音不大,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却有着很强的节奏感,仿佛一个人在跳跃,跳起来又落下,跳起来又落下。
伊拉刚想叫醒小王子,突然听到一阵清晰猛烈的拍打大门的声音,同时有人在外面喊:“快开门,开门啊,小王子,我是清风道长。”
别说是伊拉了,睡梦中的小王子都被这声音惊醒了。小王子挺起身子,问伊拉:“谁?是谁在喊?”
伊拉嘟哝说:“好像是清风道长。不用管,阿瓦木就在门旁呢。”
小王子喔了一声,又要打瞌睡。伊拉忙说:“王子殿下,我刚刚听到有声音了,像是人跑动的声音。声音不大,听着还在老远呢。”
小王子一愣:“真的?!哪个方向?!”
伊拉朝着西北方向指了指。小王子朝着西北方向侧着耳朵细听,伊拉也听着,还没等听到什么,拍门的声音又啪啪响了起来。
小王子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即便真有人要来,听到这声音也不敢来了。走,下去看看吧,清风道长来了,好歹我们也会听到一些消息。”
两人下来,走到前院。此时,阿瓦木已经开了门,披头散发的清风道长一头闯了进来。
看到小王子和伊拉,道长几乎要哭出来:“小王子,快点救我,有人要杀我!”
小王子和伊拉走到门口朝外看,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小王子挥手,阿瓦木关了大门,伊拉扶着道长朝屋里走,边走边安慰他:“道长,没人,外面一个都没有。再说了,即便有人,有我和小王子在,谁能杀了你?”
道长好像没有听到伊拉说的话,一个劲儿地念叨,说有人要杀他。快走到客房门口,道长猛然大叫一声,挣脱伊拉的手,转头就朝外跑,边跑边喊:“死人!这屋里都是死人,你们别进去!”
伊拉和阿瓦木追上道长,架着他朝屋里走,小王子先走进去,点燃了蜡烛,他站在门口,对道长说:“道长,我们已经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了,一个死人都没有啊。你别害怕,进来说话。”
清风道长被阿瓦木和伊拉拽着,却拼命想挣脱,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昔日一派仙风道骨的道长拽进屋子。道长进了屋子后,叫声更大,睁着眼看一眼屋子的某一处,就会蹦起来哇哇大叫,他吓得跳着脚在屋子里转圈,边转圈边大叫,陀螺一般疯狂地转着叫着。伊拉看着难受,走过去在道长的脖子上砍了一掌,道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伊拉把道长抱上床,给他盖上被子。
三人对着坐了一会儿,阿瓦木让两人先休息,他负责值第一班。小王子和伊拉先睡。
两人躺下,一会儿便呼呼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小王子醒来,发现阿瓦木和伊拉还有清风道长都不见了。小王子大惊,起身跑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跑到师承者住的山洞,还是没有找到人,跑到前院,他这才发现,山门竟然大开着。
小王子大惊,知道他们应该是跑了出去,忙跑出去找人。跑出大门,看着外面茫茫林海,他正犯愁,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人,突然看到陈香竹跑了过来。
小王子很惊讶:“你……你怎么能在这里?”
陈香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小王子,你是找阿瓦木和伊拉的吧?”
小王子点头,问:“你看到他们了?”
陈香竹说:“看到了。小王子,他们说鬼方人都是凶人,暴露的越晚就越凶狠,他们都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小王子,我看你不像个坏人的样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赶紧跑吧,有人马上就会来找你拼命!”
小王子摸不着头脑:“陈姐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谁说鬼方人都是凶人?谁说暴露的越晚就越凶狠?我和伊拉还有阿瓦木还有白木法师都是鬼方人啊,白木法师成了凶人,我还跟他打过呢。我和伊拉还有阿瓦木是遵照尊长的意思去跟凶人大巫师决斗的人,我们回来,是回来找援手的,我们怎么能是凶人?还有,谁会来找我拼命啊?!”
陈香竹四下看了看,把小王子拉到旁边的树林里,小声对他说:“小王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我不想看着你死,我跟你说实话吧。姑墨尊长已经变成凶人了,她杀了所有的师承者,还杀了许多道士。清风道长带着一部分道士藏在了山里,专门对付凶人。昨天清风道长派人找到我,说要让我带人帮抓你们三个,我没有答应。清风道长怕你们三个法术高强,不敢动硬的,这才装疯进入你们的住处,刚刚我看着有几个道士抬着阿瓦木和伊拉朝山里走了,他们怎么被抓到的,我也不知道,清风道长很快就会想法抓你,你赶紧跑吧。”
小王子点头,说:“谢谢姐姐,不过我不能跑,我跑了,就真的跟清风道长他们成了敌人了。我得去找清风道长,把人救出来,我要告诉他们,不是所有的鬼方人都是凶人。当年姑墨尊长教我法术,就是因为我是鬼方人,有打败凶人的天性,这个他们都知道,我现在怎么就成了凶人了呢?”
陈香竹说:“小王子,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别忘了,曾经让大家最相信的姑墨尊长现在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人了,谁还会相信你呢?”
小王子说:“姑墨尊长成了凶人,肯定有她的苦衷。我是尊长的关门弟子,我要帮助尊长脱离苦海。”
陈香竹惊愕地退后几步,说:“小王子,尊长杀了很多的人啊,她再有苦衷,也不该杀人吧?尊长修行那么高的人,即便成了凶人,也应该有自控的能力吧?”
小王子点头,说:“确实如此。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我要去找清风道长,道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为难我的。”
小王子话音刚落,清风道长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王子殿下果然好气魄,清风佩服。不用你来找我,贫道来找小王子请罪来了。贫道自知不是小王子的对手,此来送上人头,要杀要剐,任凭小王子处置。”
话声未落,清风道长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走到两人面前。
陈香竹脸色都变了,吓得连连后退。清风道长朝她笑了笑,说:“陈教主,我们同是中原教派,小王子等人是凶人血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变成了凶人,朝我们下手,你袒护他,莫非你也想跟祆教和八卦门一样,投奔凶人?”
陈香竹摇头,说:“道长,我只是看着小王子年纪这么小,可怜兮兮的,他……他也不像会变成凶人的样子,我就……”
清风道长打断了陈香竹的话,厉声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凶人?!姑墨尊长变成凶人前,谁会相信她能变成凶人?!现在她杀了那么多的人,莫非你觉得她还是个好人?!”
陈香竹不说话了。
清风道长逼视着小王子,说:“小王子,你刚刚说要去找贫道,不知小王子找贫道意欲何为。”
小王子拱手,说:“道长,此话非一两句便可说完,我愿跟着道长到道长住处,有许多事情想跟道长商量,请道长同意为盼。”
清风道长呵呵一笑,说:“小王子,贫道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我先警告你,贫道既然敢带你去,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你法术再厉害,在我的地方也没用。”
小王子点头,说:“我明白。道长虽不是师承者中人,跟着姑墨道长这么多年,对师承者的法术想必也很了解,我虽年幼,却也并非无知。不会自找不痛快。”
清风道长点头:“小王子的确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