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法师把阿瓦木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地上。阿瓦木说:“师父,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担心你,才来看看你啊。你看,我还给你带着水囊呢。”
白木法师哼了一声,说:“你不该来,两军交战最忌心软。阿瓦木,你这种人,不配做鬼方国的巫师。”
阿瓦木说:“师父,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
白木法师说:“现在还不到杀你的时候,要是到了需要杀你之时,我会毫不犹豫。不像你,妇人之仁!”
白木法师手中多了一根银针,猛然扎在了阿瓦木的屁股上,阿瓦木猝不及防,张嘴大叫。白木法师拔出阵后,在阿瓦木的胳膊、腿上、身上乱扎,阿瓦木连连惨叫。
阿瓦木的叫声,传到了值夜的黄沙女巫的女弟子的耳朵里。弟子慌忙叫醒了黄沙女巫,女巫叫醒了绣女等人,清点人数,发现单单少了阿瓦木。绣女恨恨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黄沙女巫侧耳听了听阿瓦木的叫声,叫着楼兰国师就要冲过去,被绣女制止了:“黄沙大巫师,别中了白木法师的诡计。”
女巫哼了一声:“照你说,咱不用救人了?”
绣女说:“救人也得等天亮了再救。阿瓦木是白木法师的徒弟,放心,他不会要他命的。”
小王子走过来,打听了一下情况。没等他问完,黄沙女巫便带着楼兰国师,朝着喊叫声冲了过去,她的四个女徒弟紧紧跟在后面。绣女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无法挽回了,只得紧紧地跟在她们后面。小王子也要过去,绣女转头朝他喊:“王子殿下,你就别去了,你和伊拉照看好我们的东西。”
小王子迟疑着。伊拉走过来,说:“王子殿下,这么多人打一个白木法师,超超有余了。绣女说得对,我们好好看着这些东西吧。在这沙漠里,要是没了水,那我们可就都完了。”
小王子深为同意,回到骆驼旁坐下。
米苏走过来,问:“那我怎么办?”
伊拉说:“你过去看看情况吧。有什么变故,赶紧回来报信。”
米苏答应一声,跑了过去。
伊拉来到小王子身旁坐下。看到小王子冻得瑟瑟发抖,又找了一条毯子给他盖在了身上。
此时,阿瓦木的叫声已经停止了,小王子幽幽地说:“咱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清风观怎么样了。”
伊拉说:“清风观有姑墨尊长和正北师尊在,应该没事儿吧。王子殿下这是想他们了。”
小王子点头,说:“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觉得很苦。现在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想当年,要不是师父收留了我们,我们弄不好都活不到现在了。”
伊拉说:“姑墨尊长真是个好人,师承者那些人都是饱学之士,我们逃到宋地,能遇到他们,实在是万幸。”
小王子叹气,说:“可惜,现在宋地也成了蒙古人的天下了。鬼方王族逃亡了几十年,还是逃不出蒙古人的手心。”
伊拉小心翼翼安慰小王子:“小王子,等这次打败凶人大巫师,我们回去姑墨尊长帮忙,帮我们复兴鬼方国。姑墨尊长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肯定有这个本事。”
小王子摇头,说:“师承者是信奉天机不可违的。他们只能顺应天意,协助王朝更迭,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逆天而行。”
伊拉惊愕:“那这蒙古人灭了花剌子模,灭了鬼方,是顺应天意了?”
小王子叹气说:“我虽然诸事听从尊长的,很多事儿也是想不明白。蒙古人杀了那么多人,屠城灭国,天下都成了蒙古人的天下了,要是凶人大巫师真能杀尽天下之人,那岂不是连蒙古人也杀光了?到那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回到鬼方了呢?”
伊拉摇头,说:“王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凶人大巫师如果作乱成功,天下百姓皆要死光,我们鬼方人虽然有一些有凶人血统,却也要死不少人。明真道长说过,天下生灵平等,皆为天命,凶人大巫师虽然是为凶人报仇,却也过于狠毒,灭绝人性,我等不可与其同流。”
小王子苦笑一声,说:“我知道,不过是如此一说而已。”
小王子声音刚落,突然有人在他们背后说:“小王子说得非常有道理。大巫师如果做法成功,不但可以一雪当年世人屠杀凶人之仇,对于鬼方国来说,可以用极少的代价,换取复国。到那个时候,小王就不必东躲西藏,光明正大回去当你的国王就可以了。”
伊拉猛然站起来:“你是谁?”
白木法师突然显身:“是我。小王子,天下之人,唯有我们鬼方国人与凶人大巫师血缘最近,凶人大巫师如果做法成功,最受益的也是我们鬼方国人,小王子,你要真的想复兴鬼方国,那你就不应该跟凶人大巫师作对,而应该协助凶人大巫师做法。”
伊拉做势要攻击白木法师,被小王子拽住。
小王子说:“白木法师,你说的这些,我想过无数遍,姑墨尊长也跟我解释过无数遍。没错,鬼方皇族跟凶人有血缘关系,但是,白木法师,你是鬼方国得道大师,应该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别说凶人之乱会死无数百姓,就是鬼方国普通百姓,也会惨遭屠戮,你觉得鬼方国人的性命无关紧要吗?”
白木法师哼了一声,说:“尊敬的王子殿下,鬼方国已经被蒙古人统治四十年了,现在的鬼方百姓,有几个人知道你这个小王子?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小王子怒斥:“白木法师,你贵为鬼方巫师,却心如蛇蝎!无论几十年还是几百年,鬼方国即便成为他人之国,在本王子心中,国民依然是鬼方子民!本王子绝不会用子民性命,换取我的王位。”
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惊叫,伊拉问:“白木法师,你把阿瓦木弄哪里去了?”
白木法师冷笑一声,说:“小王子倒是有一幅好心肠。不过,你们到了这里,事情怎么发展,恐怕小王子是没法做主了。”
伊拉问:“白木法师,你什么意思?”
白木说:“什么意思,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