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一路疾驰,在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赶到了拜火教。
他意识到,这个时候,童卢不会在他的别墅里,跟他的那些妻妾鬼混在一起,因此,正北直接赶到了拜火教的大门。
大门紧闭。拜火教的人都认识他,以前,即便是有关门的时候,他们一看到正北,老远就会打开大门,并朝着正北鞠躬。但是今天,看守大门的两个教徒站得笔直。其中一个对正北说:“师尊,我们接到命令,今天无论谁来,也不能开门。除非有教主的手谕。”
正北笑了笑,说:“请二位告诉我,你们的教主在这里面吗?”
两人点头又摇头,说:“我们不知道。”
正北说:“那行,你们谁去告诉一下教主,我正北在外面等着他。”
其中一个教徒转身便朝大门走,走到大门口又走回来了,说:“尊长,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教主吩咐过,不管谁来,也不许进去骚扰他。”
正北皱着眉,说:“怪事,本师尊平常来,你们教主可都是奉为上宾,又是喝茶又是敬酒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两人摇头。
正北说:“这不好。拜火教可是发誓效忠师承者的,童卢教主是个讲信用的人,今天这事儿,会不会是你们两个找我的麻烦,假意说是你们教主让拦着我的呢?那我告诉两位,如果是这样,童教主可是会杀人的。”
两人几乎要哭了:“师尊,我们兄弟两个都是苦命的小老百姓,你老人家可是最可怜穷人了,你可不要害我们兄弟啊。”
正北变严肃了,说:“童教主特意嘱咐过你们,说如果我来了也不让进去吗?”
两人一齐说:“这倒没有。”
正北哼了一声说:“这就是了。教主是让你们拦住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来是有正事有大事的,要是耽误大事儿,你们两个谁能承担得起责任?教主是没想到我今天会来,他要是想到了,能不让我进去吗?”
两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说:“师尊,要不你先等等,我进去禀告一下。”
正北点头,把马缰绳递给另一个:“给我把马栓上。”
这个教徒牵着正北的马,到另一边栓马去了,另一个教徒把门推开一条缝,刚要朝里走,正北却凭借矮小的身材,倏忽一闪,就从门缝钻了进去。教徒急了,在后面大喊:“师尊,你回来,你不能这样啊,你这么进去,会害死兄弟们啊。”
正北是个非常心善的人,听着很是不忍。他心里却明白,如果让他们去报信,童卢肯定会带着人设法跑出去。当然,即便自己找到童卢,他如果真想跟自己翻脸,那自己也无法拦住他,他想赌一赌,赌的是童卢还有一点良知,还没有胆大包天。
童卢平常聚集人马,都在第二排的日厅。这个日厅原本是大真教最下层教徒聚集练功的地方,拜火教占据此地后,便将这个厅取名为“日厅”。日之意,就是太阳的意思。而太阳,是拜火教的图腾之一。
然而,正北还没有走到第一排屋子,就被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几个壮汉拦住了。这几个壮汉比门口的几个傲慢多了,正北亮出自己“师尊”的身份,他们毫不客气,说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
无论正北如何解释,他们都不肯放行。正北忍耐不住,刚要骂人,突然有人跑过来,对着正北鞠躬,说:“师尊,不知你驾到,有失远迎了。这几个都是新来的,不认识你,你别见怪。”
这个人对着几个壮汉挥挥手,壮汉们扭头走了。
正北一肚子火,却也只能压着:“算了,不认识我这个怪物,那还有什么办法?童教主呢?我要见童教主。”
来人拱手:“师尊,你要找我们教主,可是走错地方了,教主应该在他的小别墅里吧。”
正北哼了一声说:“别蒙我了,童教主就在日厅,你既然叫我师尊,那应该知道师承者是什么人吧?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能算什么师承者?”
小伙子被正北的话蒙住了,不敢乱说话了:“这个……这个……”
正北干脆摆起了架子:“这个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见童教主。告诉你,我可是有重要的事儿要找童教主,要到耽搁了,恐怕你吃罪不起。”
小伙子显然是接到了命令,与正北打起了太极拳:“师尊啊,我可真不知道教主在那儿。要不,我带你去后山别墅找一找?”
正北心中有数了,迈着三条腿,迅速朝着后面走去。小伙子跟着他,想拦又不敢,一副要哭的样子。正北赶到日厅,日厅里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了。
正北急眼了,一把抓过小伙子,掏出刀,刀锋逼着小伙子的喉咙:“说,童卢呢?”
小伙子说:“我跟你说了,我也没见过教主,你还不信,我真的是没见过他啊。我怎么知道教主在哪里?”
正北刀锋朝前递了递,刀刃上便有丝丝血珠蹦了出来:“别废话,说,童卢哪里去了?不说实话,我割断你喉咙!”
小伙子吓得说话都带着哭腔了:“童教主,你千万手下留情。童教主从后门走了。”
正北问:“是他自己,还是带着人?”
小伙子说:“带着人。”
正北知道,他要是从后门走,还不知要过几道拦截。从后门出来,只有一条路通向山外。正北从前门跑出去,骑上马,打马朝前直奔。从前门出去,出山之后,顺着官道朝东走一段儿,再拐弯朝北走,就可以到达从后山出来的路口,如果来得及,他从路口进去,就可以堵住童卢。但是他能否挡住童卢,现在他心里实在没数。
正北打马一路疾驰,到达出山路口的时候,幸运的是,他刚好迎面遇到了童卢等人。童教主看到正北,一脸警惕,却不得不笑脸相迎:“不知师尊来此,有何见教?”
正北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把小路堵得严严实实。他跳着高,看了看童卢后面的人马,说:“人不少啊,童教主,你这是要去何处。”
童卢拱手说:“拜火教内务,请师尊先回教中饮茶,我一会儿回来,再向师尊解释。”
正北盯着童卢,说:“教主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吧?”
童卢摇头,说:“拜火教在山中藏匿几百年,幸得师承者尊长攘助,才有今日之局面,童卢也曾在尊长面前发誓,誓死追随师承者,童卢怎敢瞒着师尊?”
正北点头,说:“那就好。童教主,尊长有口谕,让你带十名高手,今天晚上跟我一起行动,请教主马上安排。”
童卢摇头:“师尊,你这就是为难我了。今天晚上拜火教有重大活动,我难以抽身,请师尊回禀尊长,此事我日后会去向尊长请罪。”
正北一脸肃然:“童教主,今天晚上无论你有什么活动,都必须听从尊长安排。此番八卦教率领众教抓捕柳生,童教主不会不知道吧?”
童卢显然没想到正北能这么说,他愣了一会儿,才说:“本教主实在不知。”
正北说:“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也不晚。凶人之事,现在是天下最大,尊长让我捎信给你,无论拜火教今天有什么事儿,都得放下,先带人对付凶人,教主如若不信,日后可以自己去问尊长。”
“师尊言重了。童卢怎么能不相信师尊?不过今天实在是不巧,世界各地的拜火教教主约定一聚,我如果不去,可是非常不礼貌的。师尊不会如此强人所难吧?”
“教主相聚,日后还有时间,凶人之乱,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如果今天晚上不能抓住柳生,恐怕我们可就没机会翻身了。童教主,请你三思。”
童卢与旁边一个穿着青色短衣的人耳语了一会儿,说:“也罢,我这次就得罪那些教主了。我带二十个高手,随师尊去抓柳生,让我的孙香主带着兄弟们去向那些教主赔罪。师尊意下如何?”
正北估量了一下形势。如果他撕开脸,把话撩开,童卢很有可能跟他翻脸。那就别说挡住他们了,就是自己脱身都难。让他带着这么多人,都跟自己一起走,到时候尾大不掉,也是大麻烦。不如先牵制住童教主,剩下的事儿再相机行事。
正北点头:“那就辛苦童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