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着急，让我们听听他到底有什么高见！”李景摆了摆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道。
他已经进行过专业的鉴定，所以是胜券在握了，张灵凡这时还跟他反着来，这正是让他出丑的好机会啊！
“张小友，你说这话，最好不是空穴来风！”邓焕一脸正色地看着张灵凡说道。
“其实在这幅画刚拿出来的时候，我也为之震惊，并且从种种细节上来看，它就是真正的清明暮雨图。”张灵凡沉声说道。
“那你后来又如何判断它是赝品呢？”邓焕接着问道。
“大家请看这一处。”张灵凡伸手指向画卷的左上方。
左上方是道路旁的一处歇脚凉亭，几位来往匆匆的行客，正坐在凉亭之中避雨，而张灵凡的手指正指着其中一人的腰间。
“这个地方我早已经明验过，手法和落笔的方式都与宋代画作如出一辙，你认为它有什么问题吗？”李景皱眉反问道。
“李先生说的没错，如果当从手法和落笔，以及这幅画的种种细节来看，可以确定它是出自宋代无疑！”张灵凡沉声说道。
“那你说它是赝品！又是什么意思？”李景不悦地喝道。
“我想，灵凡的意思是，这幅画是出自宋代，但却不是真正的清明暮雨图。”这时顾教授站出来说道。
“没错。”张灵凡点点头，说道：“至于我的判断依据，大家可以看这个人腰间所佩戴的玉佩。”
“玉佩？”
众人马上瞪大了眼睛，向那小人腰间看去。
虽然那小人的大小有些不便观察，但仔细看去，的确能够看到他腰间佩戴着一枚玉佩。
“这玉佩能说明什么？”李景挑眉反问道。
“李先生你也是研究古文物的人，想必应该知道，唐伯虎生于南宋，南北两宋虽然在作画的技巧上相差无几，但却在玉器上有着较为明显的诧异，南宋比较流行的是圆玉，而到了北宋，流行却的是环玉了，这画上的行人，腰间所佩戴的玉器如果仔细观看，不难看出其中是故意留下一孔的，也就是环玉。”张灵凡双手背在身后，向大家解释道。
“经过小友这样一说，好像确实如此！”邓焕经过提点，再仔细看去，顿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李景眼角的肌肉狠狠颤抖了两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的确是到北宋才流行的环玉！”
“李先生也是明事理的人，应该知道，在南宋的画上，是不可能出现北宋才有的环玉的，因此我才会判断，这幅画是假的，应该是北宋有人仰慕唐伯虎的名声，而模仿他的清明暮雨图，才做出此画！又因为这一习惯，让他误以为这是环玉，所以导致出错。”张灵凡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张小友果然不愧是顾教授的学生，竟然注意到了这样的细节，若不是你这一番提点，恐怕我邓某人还难以发现。”邓焕客气地说道。
“邓先生，其实就算我不说，我的老师顾教授应该也清楚这一点。”张灵凡笑着看向顾教授。
顾教授只是笑了笑，面带欣慰道：“不过你能够指出这幅画的错误，的确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看来你的观察能力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了！”
“都是老师您教导有方。”张灵凡回道。
“顾教授的学生都能有如此造诣，看来您在湘沙市并不是虚有其名啊！”邓焕此时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李景父子，笑语吟吟地与顾教授谈话。
李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自己认定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小毛孩给推翻了，实在是令他难以接受。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找了个借口，带着李涛灰溜溜离开。
“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要不是你粗心大意输给那小子，害我分心，我一定能够注意到那副画的瑕疵！”出门之后，李景依旧气不过，便拿李涛出气。
“爸，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涛委屈地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一个湘沙市首富吗？有什么好在意的，以父亲您的身份，回到粤省一样吃得开！”
“你懂什么？”李景瞪了他一眼，道：“如果邓焕的目的真的只是鉴定古物，你以为他会傻到让我和那个糟老头两个人都来吗？很明显他还有别的事情！可是今天我们父子俩竟然都输给了那混小子，再不走我也无地自容了！”
……
“顾教授名师出高徒，实在是可喜可贺，让我对您的名声更加深了几分认知。”邓焕带着二人回到大厅坐下说道。
“哪里哪里，倒是我这一来，反而扫了邓先生的兴致。”顾教授歉意道。
“我虽然在古玩界不算特别有名，但这点素养还是有的，到我手里的藏品，若是真的，那是我运气好，若是假的，也只能怪自己眼拙了。”邓焕笑着回道。
“不愧是湘沙市的首富，这等魄力也是旁人难以企及的，如果郑大文也像他一样，也犯不着为了一千块钱把人家小贩诅咒半天了。”张灵凡心里暗暗想到。
“顾教授，其实我今日请您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邓焕顿了顿，又接着开口了。
“原来今天来，不仅仅是为了这清明暮雨图啊！”张灵凡闻言，马上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邓先生但说无妨。”顾教授仿佛早已料到一般，淡色道。
“是这样的，大概在一个月前，我投资了一支考古队，是考察湘沙市北郊新出土的墓葬的，不过在初次下墓的时候，考古队的总考察出了意外，导致考古工作只能暂时搁置，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不利的，所以我想请声名远赫的顾教授您，来担任这一次考古工作的总考察官。”邓焕向二人解释道。
“考古？”张灵凡瞪大眼睛，看看邓焕，再看看顾教授，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考古可是极具专业性和学术性的事情！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够开阔自己的眼界，毕竟墓葬里面，那可都是还未出土的文物，和市面上流通的，有着本质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