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挡着眼前的光,纪泽秋觉得心好像空了似的,到底……到底还是要妥协了吗?
可她手上的资源,别说对付先生,就是祁家她都不是对手。
纪泽秋不知道蓝老刚刚是怎么会被她唬住的,竟然真的相信她动的了祁家。要知道她刚刚气势那么足,一方面确实生气,一方面是气场自然而然养成的。
可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对手。
前世跟祁家的梁子让她过不去心中的坎,她这个人就是这么执着,有人欺负到她头上绝对不行,何况人还莫名其妙死了,这怎么可能让她就那么算了呢。
当初她可算得上是倾家荡产才动摇了祁家的根基。
并没之前她想的那么轻描淡写。结局更是没那么美好,她也是同样元气大伤。
本以为她这伤敌一千的做法,起码让祁家十年缓不过来,哪里知道……三年,不过三年,祁家不仅再次风生水起,反而比先前更甚。
那会纪泽秋就知道,祁家藏的太深了,她比不过,可重生后,纪泽秋发现,她错了,祁家比她想的还深不可测。
穆辰宇跟程明一直在查欧阳家,她手里的人却一直在查祁家,李煜也在帮她查祁家。
查了之后她才发现,有些事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她一直怀疑,当初她倾尽所有打击祁家,不过是他们顺势而为罢了。
而她现在手里可用的资源,比前世少了七成。
这还只一个祁家啊,还有其他人,还有那个神龙不见首的先生。
她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所以她很纳闷蓝老对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竟然还求她保住黄英跟祁风。
想动祁家,也许动用手上一切力量,加上穆辰宇程明李煜这些人,确实可以一战,可问题是敌人不止是祁家啊。
以前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从未想过以卵击石,何况还有穆辰宇程明他们的身家性命。
可现在她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牵涉的越来越广,不只是北陵,瀚海,还有让爷爷都担心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为了爸爸,她好像不得不豁出去了,这条后路,纪泽秋可能要亲手埋葬了。
人生在世,太多人比她自己要重要了,太多愧疚压在她心里了,以至于她好像确实没有退路!
纪泽秋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优越感,不是太过自谦,而是她见过太多比她更有资本优越的,她置身于他们面前,都有一种仿佛自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感觉。
早在十三岁那年,纪泽秋就深深的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蝼蚁想撼动大象,异想天开吗?
……
“你又去哪了,电话也不接。”纪泽秋刚回到家,就被纪泽夏围住了。
“干嘛,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天天跟着我不成。”纪泽秋无奈的看着纪泽夏。
“咦,这话被你说的,好像多嫌弃我似的。”纪泽夏不高兴了。
“别闹,爷爷呢。”纪泽秋真心没心情跟纪泽夏开玩笑。
“在房间呢,你又想跟他说什么秘密。”纪泽夏直勾勾的看着纪泽秋。
“既然知道是秘密,就别问有的没的。”纪泽秋瞪了纪泽夏一眼。
去了爷爷房间。
“每次你来找我,都觉得没好事。”老爷子不用回头都猜到是谁。
“爷爷,我接下来问的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别有一丝隐瞒。”
纪泽秋语气严肃,让老爷子一愣,转头看向纪泽秋,总觉得这丫头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老爷子皱眉。
“十年前我爸爸的遗体,您是怎么确定那就是爸爸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老爷子皱眉。
“回答我。”纪泽秋执意要一个答案。
“……当时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但衣服证件都在,身上该有的特征也绝对不会错,而且……当时我也存着侥幸心理,还去做了DNA。”
老爷子眼神带着一丝沉痛,天知道他拿到鉴定报告的时候,就仿佛是天塌了似的。
“就没有一点可疑的么?”
纪泽秋再次追问,还需要用的是验DNA,该是存在质疑的吧?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在怀疑什么?”老爷子惊讶的看着纪泽秋。
“您先回答我,这很重要。”纪泽秋不答反问。
“当时确实有疑问,你爸爸是左利手,就连写字都是用的左手,那个遗体也是左手不假,可那遗体的手上面明显是有茧子的,你父亲小时候常年连剑术,手上却很诡异的一点茧子都没有。
当时我很怀疑,加上也是不想稀里糊涂就确定,就验了DNA,谁知道是我想多了呢,也许他上了年纪,手上是留了茧子的,只是我并没关注吧。”
“……还有其他的吗,让您怀疑的。”纪泽秋皱眉,这遗体显然是早就做好的,否则不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竟然连左利手都刻画的明明白白。
“好像也没其他的了,其实除了手,其余地方都……并没保存完好无损。”
老爷子是唯一看到纪凌遗体的人,过了这么对年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疼痛啊。
“……爷爷,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可能不是爸爸。”纪泽秋再次说道。
“不是?怎么可能,我做了检查的,而且是我的人亲自去盯着的,绝对不会被人动手脚。”
老爷子想了想摇头。
“今天我去见了蓝老,蓝老就是祁蓝,您知道吗。”纪泽秋看到爷爷惊讶的表情,看样子是不知道的。
“蓝老说当年地震,他也在北陵,还被困在了地下城,他说看到妈妈背着一个人进了地下城,他很笃定那个人就是爸爸,先不说爸爸是不是还活着,至少说明你当初看到的那遗体是假的。”
“假的?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要是假的,你爸爸要是没死,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老爷子还是摇头,这件事对他冲击力太大。
“也许……是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