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很甜,沈寒年站在旁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宋长宁拿着麦芽糖,眼睛眯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有时燕,为什么不放弃?”
许是糖太甜了,宋长宁话也多了起来。
石桥边有两颗垂堤杨柳,柳枝对着河面自赏自怜。
柳叶拂过沈寒年的发梢,他狭长眼眸一定如石。
“因为你宋长宁,这辈子非你不娶,你若不愿意,绑我也要把你给绑去。”
他说的笃定,丝毫没有开玩笑。
也对,沈寒年哪句话都不是说说而已。
宋长宁停住脚步,风略过耳畔,手里的麦芽糖慢慢融化,蹭到她白净的手背上。
她看着沈寒年,脑海里多出昨日做的那个梦,她如何能摆脱日后的沈寒年,若是摆脱不了,是不是那个梦会变成现实。
她害怕的往后退去。
有两个胖妇人从桥后走过来,她们手里挎着菜篮说话,没注意到宋长宁。
沈寒年伸手将宋长宁拉像自己,他攥着宋长宁的胳膊往怀里带去,温香软|玉入怀,沈寒年眸色又深了好几分,宋长宁趴在他怀里,小小一只。
她听到了沈寒年强有力的心跳声。
妇人用看热闹的眼神瞧着这两个小年轻,嘟嘟囔囔不知又说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话。
宋长宁呆愣的抬头,麦芽糖蹭沈寒年一身。
“你……”
白嫩的脸悄悄爬上红色,像成熟的水蜜|桃。
沈寒年喉咙滚动,沉声道:“我们走吧。”
“哦,好。”
一前一后继续行路,沈寒年藏在袖子里的手轻捻,她刚刚是害羞了吗?
呵,铁树竟然害羞。
沈寒年将宋长宁送回去,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离开。
宋长宁将东西恢复远处,篮子传出碰撞的脆响声,她拉开上面的布,编织的篮子底下,静静躺着几两,她拿着银子跑到街上,没看到沈寒年的身影。
那人早就走远了。
银子咯的宋长宁手心疼,这么多,有十两那么多。
这个人,最会做的事,便是强买强卖。
捏着银子,宋长宁小跑回去将银子放到钱袋子里,收进妆龛里。
下次再还给他。
可以治疗脸上痘痘的胭脂膏,上来就获得不少世家小姐的喜欢。
宋长宁连夜赶制,一盒七十文钱,已经卖出去二十多盒。
连刘墨都不得不感叹,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让人猜不透。
月底宋长宁多六十文的月俸,加上卖出去的胭脂膏的银钱,赚了三百多文钱,拿着钱,宋长宁觉得,这种胭脂膏,知道的人还是太少了。
不过现在也已经很好了。
宋长宁的名字,已经小范围传到一些小姐府中。
胭脂膏成本不多,怕有些平民百姓买不起,宋长宁换了简单地小竹筒装,才卖十文钱一个,为防止外人看出端倪,才弄的胭脂药膏和普通治痘药膏的区别。
普通治痘的药膏没有颜色和香味儿,胭脂药膏分好多种。
明日便是休沐的日子,下午她上街去买点吃的带回去,这时候还不算热,她拎着篮子,蓝色的纱衣衬得她眉眼如画。
早上看这衣柜里的衣服,鬼使神差拿出这件穿上。
衣服料子好,穿在身上等按绝自然要比普通衣服好。
宋长宁的篮子很快装满,正打算回去,瞧见街角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的姑娘在面具摊前买面具。
沈寒年负手而立,从宋长宁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身边的姑娘穿着好,长得圆圆的脸,笑起来还有小虎牙。
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孩儿对着沈寒年笑的眯起眼睛。
怪不得几日没见到人影,原来是有了新娇娘。
宋长宁轻笑,掩盖住心底的不适感,拿着篮子打算回去。
回弘医堂免不得要路过那两个人,宋长宁没拐弯,直接走过去,和她有什么干系。
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从今以后便回到以前的盥洗间就可以了。
忽略掉那一点点异样,宋长宁心里松快许多。
沈寒年日后是天之骄子,会见到更多女人。
这一世和上一世,冥冥之中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他也不会是以前那个不近女色的权臣大人。
“沈寒年,你看这个面具好看,还是这个好看,哥哥会喜欢吗?”身穿粉色裙子的女子左手那个兔子,右手拿着老虎,笑嘻嘻的比对。
期待的等沈寒年给自己回答。
沈寒年面带不耐,刚要催她回去。
视线里多出个清丽可人的身影,他瞳孔紧缩,什么都没想跑过去抓住宋长宁的胳膊,他每次都能拽住,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只能抓到她的衣角。
宋长宁回头,脸色并无异样:“怎么了?”
人声鼎沸,沈寒年见她脸色平静,他松开宋长宁的衣服。
下一瞬抓住她纤细手腕:“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寒年,她是谁?”
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好看,沈寒年还抓她的手,这就是沈寒年喜欢的人,也不怎么样。
还长了一副狐媚样子,肯定不是啥好人。
“和你没关系,你赶紧回去。”
他脸色阴云密布,好像下一刻就要暴走。
宋长宁安安静静站在那,女人看过来,宋长宁笑着解释:“我和他是一个村子的,没有什么关系,不打扰你们看东西,我先回去了。”
“不许走。”
他强拉硬拽把宋长宁拎走,女人紧忙跟上来。
到了巷子里,沈寒年看那个女人还不肯走,心里两团火的催使下,他抱着宋长宁抬起她下巴使劲亲下去。
让你跑让你不在乎,那就让她自己看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跟过来的女人眼睛里蓄满泪水:“沈寒年你这个王八蛋。”
骂完跺脚扭头跑开。
火热的气息把宋长宁兜头笼罩,她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上面盖的布散开。
推搡间不知怎么衣服带子磨开,某人的手也开始作乱。
身后的砖墙让她打个冷战。
“我问你,我们什么关系?”沈寒年生气的问。
宋长宁别过头,现在也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这么多次下来,她没哭。
“没什么关系,普通村里人的关系。”
“为什么不生气?”
当真半天不在意,是吗?
他还以为,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
宋长宁面无表情将衣服系好:“没什么可气的,你一厢情愿,我又没什么感情。”
还以为他自己心理明明白白,所做一切都是强迫她。
原来,他心里还有这么大的自信。
难不成以为她会喜欢,这种未来的高官,可能良妻美妾无数,女人满堂的男人。
她只想寻个普通人嫁了。
“你别碰我,这真的会厌恶你。”
她眸中夹裹疏远,皆因心里的那点不爽。
可惜一个自己看不清,另一个也被怒火冲洗干净理智。
“厌恶也好,疏远也好,我不会让你逃掉的,至于刚刚那个人,你以为是谁,她父亲是知州,特意来此地处理刘家的,你的时燕,你看我会不会让他活着爬出刘府。”
说完,心火不减反增,怎么也不对。
是不是只要时燕死了,宋长宁才能回头看他一眼。
宋长宁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寒年,她曾寄希望在沈寒年身上,那天和刘兰碰到,他说话几分底气,以为未来能求他帮帮时燕,现在看,最想时燕死的,竟然是他。
“你就是个疯子,自私,我根本不喜欢你,你总缠着我,你甚至还拿时燕威胁我。
那好,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弄死时燕,我就去死。”
说完,宋长宁捡起篮子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