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燕脸爆红,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弄了一会儿反而将发髻弄得更乱,宋长宁看这边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伸手指着河堤边上的柳树道:“我们上那边,我帮着你提着东西你自己慢慢弄。
在这人多你也不好施展。”
“好。”在宋长宁面前露出这样四肢不勤的样子,时燕觉得特别丢脸,他扶着发髻和宋长宁走到柳树旁边,这里人少,只有流水和桥下鸭子的声音。
宋长宁微垂眉眼,对时燕伸手:“我帮你提着东西吧。”
时燕心猛烈跳动,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好,劳烦姑娘了。”
他将东西递给宋长宁,弄得就方便多了,没有镜子正衣冠,弄得不如方才,不过也好很多了。
“谢谢姑娘,在下时燕,雁字回时,廊下飞燕。”
时燕站在宋长宁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燃烧起来,热的不行。
“唐突姑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时燕特别端正的行了一礼。
这场面似曾相识,宋长宁看着眼前的时燕,不觉想起以前的他,两个时燕重合在一起,交替,命运终将我们带到一起,好在你还喜欢我。
宋长宁眼眶微红,嘴唇颤抖:“我姓宋,叫长宁。”
宋长宁?
时燕没想到不几天竟然碰到两个相同名字的人:“好,真是好名字,说来也巧我前几天在书院门口碰到个和你同名字的女子,她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同你的脾性相差甚远。
这个东西我来拿吧,有些重。”
时燕笑起来露出一排结白的牙齿,他生的温润,就像二月春风刮过抽出的最嫩细芽。
他将头发拂到身后,衣服袖子随风荡出好看的弧度:“长宁姑娘,此时说这样的话可能唐突姑娘,你可以骂我不守礼数,但我真的要将心里的话告诉你。
见姑娘第一眼我就觉得特别熟悉,长宁姑娘,我…我不是个孟浪的男子,但是我……”
后面的话十分难以启齿,时燕想告诉宋长宁,他想娶她做娘子。
这种感情很强烈,怎么也讲不清。
宋长宁墨发雪颜,丹唇皓齿,亭亭玉立站在那,时燕看的眼睛都移不开:“我并非以貌取人,就是觉得姑娘亲近。”
傻子,你我前世差点拜堂成婚当然觉得熟悉,冥冥之中注定了不是吗。
上辈子未完成的事情,这辈子要完成的。
子之于归,宜室宜家。
“我不觉得公子孟浪,看公子第一眼,长宁也觉得甚是熟悉,仿佛上辈子见过一般。”
宋长宁藏在袖子下面的纤纤玉指捏的死紧,她这辈子必须要嫁给时燕,她们本是夫妻的。
好在老天爷没有将时燕夺走,又将机会还给她。
远处,隔着远山亭子看到这处柳堤,只能看到小小的几个人影。
“我说沈兄啊,你能不能吃点螃蟹,我今天请你吃东西不是请你来这个楼上看风景的。”难不成下面有什么勾人的,楚子瑜跟着他看出去,什么都没有啊。
不就是两个大娘在对着掐架。
窗棂上的手紧紧握着,沈寒年抿起唇,长宁她怎么会和时燕走在一起,她来镇子没有去书院,竟然去和时燕见面。
怎么会这样。
“沈兄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我不就说几句话,至于让你这么看吗?”
楚子瑜被沈寒年瞪了一眼,闭住自己喋喋不休的嘴。
诶,有时候沈兄还真是奇怪啊。
“你先吃,我今天先不吃了。”沈寒年阔步走出去,下颌绷紧,显然被气的不轻。
“那我拜托你的事?”
“我记得。”
楚子瑜拍着自己的胸口,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这么好吃的螃蟹竟然不吃,那他就只能自己吃了,哈哈。
“宋长宁,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找时燕的。”
女子呵斥的声音打断时燕和宋长宁说话,宋长宁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皱起眉。
宋长宁穿着粉色的罗缎衣服,头上戴了好几只玉钗,在苏府里她过得不咋样,但出来苏府还是将她打扮得漂漂亮的。
生怕别人觉得他们苛责人。
时燕一眼认出这个女子就是那天遇见的‘宋长宁’,两个长宁竟然认识,那为什么刚刚长宁姑娘听到有人和她名字一样还那种反应。
“时燕你离这个狐狸精远些,你和她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她特别贱,特别爱勾引人。”宋香茗挡在她们两个中间。
宋长宁将时燕的反应还有他刚刚说有个奇怪的和她同名的姑娘纠缠过,怕是就是眼前这个宋香茗冒名顶替她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叫宋长宁了,宋香茗。”
宋香茗神气的昂起下巴:“我爱叫什么叫什么,叫你名字都是给你脸,看到没,我现在可是苏府的大小姐,你以后少惹我,看我不让人打断你的腿。”
苏府?
她竟然还把贵人给骗到了,宋长宁想起苏哲心里有些难受,贵人很好,被宋香茗欺骗,不知会不会宋香茗坑害:“你是苏府的大小姐?”
没记错,家里人从来没有人说宋香茗是捡来或者抱养的。
一般人家都不会抱养女孩儿,更别提在村里,老人家重男轻女,只能说,宋香茗又骗人了。
“呵,原来你竟然是个骗子,长宁姑娘和你有什么过节,让你如此伤人。”张口闭口就要打断长宁姑娘的腿,外人面前都如此趾高气昂,还不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欺负长宁姑娘的。
时燕绕开宋香茗挡在宋长宁面前。
看着时燕虽然单薄却坚毅的肩膀宋长宁忍不住勾起唇,他还是不管因为什么事情都会相信她。
“时燕,你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她是我们家买回来的童养媳,早就已经和那个傻子大哥白糖成亲了。”宋香茗得意洋洋的说。
那眼神看宋长宁宛如在看个死人。
时燕虽然不大相信,还是下意识看向宋长宁。
宋长宁强挤出笑出:“一开始我是童养媳,但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娘就收我当闺女了。”
时燕没有丝毫嫌弃:“没想到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还好,家里人对我都很好,宋香茗,二叔和婶娘很担心你,还托人找你,你赶紧回去吧。”
家里人那么担心,她却在外面作威作福,还人旁人做爹娘……要是让二叔和二婶娘知道,还不知道该会多心寒。
“担心就担心,我又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有什么关系。”宋长宁还那么坏,竟然想套话,她才不会放弃大把的好衣服,好吃的,回宋家就只能待在破村子里,还是外面好。
苏府虽然不让她吃饱饭,偶尔却能吃到人间美味。
“那种穷地方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少来祸害本小姐,时燕你别信她的鬼话,她早就不干净了,和我们村里好多男的都钻过柴火垛,你知道钻柴火垛是什么意思,啊……好疼啊。”
宋香茗被人捏住手腕拎到湖边,一只脚已经踩空了。
握着她的人穿着书院衣服,身量很高,比时燕要高出半个头,他抿唇眼神冰冷,等宋香茗吓得腿打颤,才出声:”你说谁和别人钻过柴火垛?
你这张嘴生出来就是污蔑别人的?
实在不会说人话,我不介意喂你吃点哑药,你说这样好不好?”
心里很生气,前所未有的生气,就连赵兰打他,他都没这么生气。
这样的沈寒年不仅是宋香茗还是宋长宁都是第一次见。
“你有病啊,我说宋长宁关你什么事,哦,我忘了,宋长宁没少勾引你帮她做事。”宋香茗到吸口凉气,嘴巴依旧喋喋不休。
沈寒年闭上眼睛,松开手,噗通一声,宋香茗掉进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