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凌司晨想问又不敢问，哪怕之前男人一直都默许她私藏女儿的照片，她也没有质问的底气。
郁闷再三，她索性穿过餐厅走进了厨房，赌气的模样看着还挺可爱。
许是捉弄她之后，凌司晨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迅速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倒是被旁边的管家看入了眼，也跟着笑了笑。
再出来的时候，韩苏悦手里只端了一杯热牛奶，瞅都没瞅凌司晨一眼就往楼上走去。
这下凌司晨不高兴了，这年头数遍大江南北也没有人敢对他凌少视若无睹，这女人翅膀硬了？
“站住！”
啪的一声杯子摔在桌上的声音让韩苏悦后背僵了一下，脚步暂停，手里的牛奶杯因为手抖也跟着晃动起来。
她还没有准备好借口转过身去，就听见了柔和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轻。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我......”
我字刚刚出去，就因为转身过猛撞到了凌司晨身上，手里的牛奶杯剧烈晃荡了两下，溅了几滴在凌司晨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
韩苏悦更加紧张起来，匆忙无措的想要去拿纸巾，手腕又蓦地被抓住，深褐色的眸子像是利刃一般。
“谁给你的胆子，在家里给我耍性格？”
他的脾气还真是不稳定，刚才还觉得心情不错，就因为韩苏悦的无视，就能够瞬间降下一场暴风雨，真是够快的。
“我没有耍性格。”
韩苏悦手腕被抓的生疼，根本没有转动的余地，她不禁蹙紧了眉头，自己这双手总有一天会被凌司晨弄废了。
“没有？见到人理也不理是什么意思？”
凌司晨更加攥紧她的手，挑起的眉梢都是刁难。
也许是急于逃脱，出于讨好，韩苏悦并没有针锋相对，而是选择直接道歉。
“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能屈能伸估计是她这几年修炼的最好的法术。
“哼！道歉就可以吗？”
凌司晨冷笑着松开她的手，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奚落的话语响起：“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真像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连狗都不如！”
与其说是抚上，对韩苏悦来说更像是种折磨，他粗粝的手指摩擦着柔滑白皙的肌肤，很快她就感到一股生疼传入心尖。
手指的疼痛再加上脸颊的火辣，韩苏悦心尖忽然升出一丝烦躁，蓦地就迸发了出来。
“那你想让我怎样？我和顺也不行，有性格更不行，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在你面前我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对你的要求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你还要我怎样？”
她控制不住的在大清早吼了起来，“为了女儿，为了我父亲，我在你身边就真的像你所说那样像是一条狗一样，每天都匍匐在你身边！”
“凌司晨，我知道是我爸爸对不起你，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你处心积虑的设计了那么多事情，报复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你才会放手？我只是一个女人!”
韩苏悦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出声，一张梨花带泪的脸看上去满都是柔弱和委屈。
她压抑了太久憋屈了太多了。
兴许是她一直的和顺让凌司晨过于习惯，以至于她忽然这么吼出声来，喊的那么撕心裂肺的模样让凌司晨愣住了。
只可惜发愣是很短暂的，很快韩苏悦感到一双手扣在了颈上，男人一双眸子像是嗜了血般死死的盯着她，声音冷得像是杀人的冰刀一般。
“韩苏悦，你给我记住，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可以马上滚出去！”
她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大脑充血呼吸困难让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或许是看着她快要窒息了，凌司晨才松开手任凭她滑落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地上还是刚才洒落的牛奶，触及腿的时候韩苏悦只觉一片冰凉，眼泪无声的顺着眼眶滴在地上，很快于牛奶融为一体。
她听明白了凌司晨的意思，她是可以离开，但是以后就永远没可能见到父亲跟女儿。
所以这些狼狈都是她自找的，而并非凌司晨逼迫的。
呵！韩苏悦，这就是你的人生了吧，永远都是不得已的。
大清早一场闹剧，弄的韩苏悦衣服脏了妆也毁了，等她重头再来一遍到公司的时候，会议已经进行了一半。
李宜阳向来很少参与公司的项目，这次却亲自坐阵，所以即便韩苏悦作为新上任的总监在第一次开会就迟到，也没人敢说什么。
会议结束之后，她被李宜阳单独留下。
“这个给你。”
她望过去的时候，李宜阳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李宜阳的手，修长看起来很温暖很柔软。
“这是什么？”
“你的手指不是受伤了？这个药膏是修复的。”
“谢谢！”
韩苏悦走过去接过了药膏，拿在手上的时候觉得一股暖流溢到了心尖，那指尖温暖的触感也让她十分感动。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果自己率先遇到的是像李宜阳一般的男人，那自己该有多幸运呢？
过想要的生活，不愁吃穿，生儿育女，哪怕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只是精心的照料家庭，她也会觉得很幸福。
可惜了，她先爱上的是凌司晨，至于如今还爱不爱，她也不知道。
“对了，我要把这个给你。”
韩苏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递到李宜阳面前，“凌司晨给了我一辆新车，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总是因为我而破例。”
她已经从底下人的闲聊中得知，公司根本没有给总监配车的例子。
“OK！”
李宜阳顺手接过，因为太了解她跟凌司晨的事情，所以并不会勉强。
有人总说两个都太好的人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因为他们总是太善解人意。
一开始韩苏悦并不明白这句话，在不久的以后她发现自己找到那个可以依赖的人的时候，她被迫的相信了那句话。
下午回到家就准备了晚餐，还是正常的四菜一汤，她固执的没有做出任何讨好凌司晨的行为，或许是因为骨子里的那股倔强。
可是等到了七点，才等到管家的通知，说凌司晨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家吃饭。
出差的真是时候
本来韩苏悦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洗漱，然后窝在床上浏览网页。
三年前她也算是一个微博红人，如今三年没更新，粉丝也少了许多，刚刷新了网页，第一条微博居然韩素樱的。
那时候她们还没有变成仇人，她也不知道韩素樱做的那些事，微博自然是没有取关的。
点开一看，她才发现是韩素樱和凌司晨的合照。
说合照可能有点夸张，因为两张照片是拼图软件拼起来的，而凌司晨的那张明显不是自拍。
尽管如此，看着韩素樱定位的地址，韩苏悦也能猜到他们两个人是在一起。
老板跟助理一起出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却也成了韩素樱秀恩爱的大好机会。
看了两眼照片，她便烦躁的合上了电脑，心情极为复杂。
怎么说她也是凌司晨的前妻，尽管恼怒他，但是结婚几年积累的感情不是假的，如今看着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前夫如此勾搭，韩苏悦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
很快就到了寒冬腊月，T市越来越冷，从上次凌司晨出差之后将近半个月，他都没有去过别院，韩苏悦过的也算是逍遥自在。
这日她约了李宜阳一起吃晚餐，刚换完高跟鞋准备出门，腿部却隐约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要不是抓着门就摔在地上了。
不过经历了监狱的那几年，她对这种疼痛早就想习惯了，休息了几分钟等感觉消退了之后她跟往常一样出了门。
天色阴冷，感觉要下雪了一般，路上的车子也比往日多了一些，等到了餐厅的时候李宜阳早就在那边等着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有些堵车。”
她远远的走过去一边抱歉，却完全忽略了腿伤，结果还没走到李宜阳身边，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脚下一个没站稳，身子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苏悦！”
还好李宜阳眼疾手快，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抓住了她。
“你怎么了？好好的走路怎么会摔倒？”
韩苏悦简直是惊魂未定，额上都冒了一头的冷汗，被李宜阳扶着腿仍旧是软的。
“我腿有些疼，你送我去医院吧。”她蹙着眉，膝盖处一股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连同神经都是麻木的。
“好，我送你过去。”
似乎是被她的表情给吓到了，李宜阳一路开车前所未有的快，路上还不停的安慰她：“你忍着一点，马上就到了。”
腿疼又能有多疼呢，至少在韩苏悦可以隐忍的程度，不过她看着李宜阳这幅紧张的模样，忽然觉得心酸。
她韩苏悦到底是落魄到了什么程度了，身体不舒服与送自己去医院的居然是自己的老板。
在她心里，无论跟李宜阳熟悉到什么程度，似乎都隐约的有一条障碍，因为他对自己的过去太过于了解。
因为凌司晨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