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人生,就像是开挂!
许青自我感觉非常好,觉得白仙儿真有眼光,他看的出来,白仙儿挺烦这个少寨主的,许青也烦他,多么惊人的一致,这就是心有灵犀,许青沾沾自喜。
在白仙儿略带威胁的目光下,许青露出一个羞惭的笑容,在赵典错愕之际,赶紧走到白仙儿身后,推着她的轮子,快步离开屋内。
路过赵典身边时,许青余光看到他面如黑锅,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在白仙儿面前维持自己一贯的矜持。
许青坦然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推着白仙儿穿过院子,走出院门,踏上山涧吊桥,微风凉凉地打在身上,心里一阵舒爽。
两人走远后,赵典胸中的戾气这才爆发出来,医舍的木门被震得四分五裂,零碎的散落一地,他走到院子里,看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寒光冷冽。
白仙儿的家离医舍并不远,她的父母为了方便给白仙儿治病,特意搬到了百花峰附近。
两人一路沉默,各自怀着心事,许青推着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走在风景秀丽的山巅上,想着若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也不错啊!
他脑子里,开始勾画与白仙儿的未来,偶尔,嘴角露出略显猥琐的笑容,正当他要想到孩子该叫什么名时,白仙儿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对不起,”
她突兀地道歉,让许青从意.淫中清醒,暗道可惜,差一点就起好了孩儿名。
许青心中杂念虽多,但其实他心如明镜,明白白仙儿这句对不起的意思,自己被她拿来当枪头使,替她挡下赵典的纠缠。
这个举动,会给自己招来无法估摸的灾祸,但是,她做了,于是,她愧疚。
“没关系。”
许青平静了一下,笑容再次在嘴角漾起,很大方的接受她的道歉。他早已得罪一个长老孙子,再得罪一个少寨主,又有何妨。
债多不压身而已。
而且,这一路上,许青除了歪歪旖旎,还想透了许多事,婆婆和水堇是昨夜走的,走之前整了这一手给自己,从信中可知,婆婆猜到自己会来百花峰,于是让白仙儿等着自己。
白仙儿与水堇关系极好,药婆婆又对她很挂念,走之前肯定会为白仙儿治疗一次,并给她留下续命的丹药,这么推理下去,其实白仙儿从昨夜就等在医舍了。
这份等待,值得许青为她当一次枪使。
只是,若今日自己没来呢,婆婆的安排岂不落空了?
不,若自己没来,与水堇妹妹的感情自然不值一提,婆婆可能会更高兴,而想必这留给他的几样宝贝,也会有另一种处理方式吧。
或许,就连赵典的出现,婆婆可能都算到了。
“我失败了。”
就在许青感慨婆婆是个老狐狸时,白仙儿轻声的说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像是自言自语。
“觉醒时,我才知道,我的气海与常人不同,拓海灵气根本无法进入气海。我不信邪,成为灵师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强行引导灵气,最后,气海穴崩塌了,我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死在仪式上。”
“等我醒来时,我也躺在婆婆的医舍里,躺了好多天,婆婆一直对我说还有希望,水堇也经常陪着我,给我讲笑话,那些笑话真不好笑,可她笑的很开心,我也就跟着笑。”
“我回到家后,爹娘的笑容少了,他们经常被村寨的人嘲笑,但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对我,也变得小心翼翼,安慰我,顺从我。我知道自己伤势很重,我很虚弱,但我不想他们为了我的痛苦,难过。”
“我知道自己恢复不了,我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找不到我的气海!我没有未来了!”
许青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他没有打断白仙儿,看着她说着哭着,哭着说着,像个溺水无助的人,挣扎着,呼喊着,却没人来救。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朝着山涧哭喊——我没有未来了。
这句话,她一直在重复。
轮椅停了下来,许青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给她力量。她太瘦弱,摸上去都是骨头,但她又很坚强,不想在亲朋面前露出怯懦,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许青沉默,目光深远却翻涌着湿润,心情酸涩复杂。
他这才真正认识到,婆婆的嘱托是一个什么样的责任——背负一个少女的生命延续和对未来殷切的渴望。
沉重吗?
非常沉重!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一般的凡人,那是前路尽断,生命随时终结,看不到一点希望,没有未来,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放弃了,她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坚强。
许青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抽搐着,说了那么多,她气息又变得不匀,大喘着气,很痛苦的样子。
连哭泣发泄,也这般吃力,许青心痛了,心痛极了。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助她顺气,待她情绪平复些,许青这才收回手掌。
转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白仙儿脸颊上有种病态的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这都是刚刚,情绪激动导致。
她的眼睛很红,纯净的瞳孔布满了血丝,许青不顾她的反对,握住她清瘦无骨的柔荑,无关风月,他的眸间一片清亮。
许青神情郑重,眼睛紧紧盯着白仙儿,语气轻缓而坚定:“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只要心怀希望,人不会被一泡尿憋死,这是许青一直坚信的,任何时候都要抱着希望。虽然,白仙儿所背负的苦难,不是一泡尿能概括的。
“我会尽快研究黑经,炼出为你续命的丹药,也会帮你寻找治疗的方法。黑经若不行,我就找白经,红经,金经……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许青自己经历过绝望,所以,他最怕的是,白仙儿自己放弃了希望,一个人心里若没有了活下去的渴望,任何灵丹妙药大罗神术也救不了。
白仙儿被他认真地视线,注视得有些不自在,但听到许青极为郑重地话语,像是承诺,给自己的,也是给他的。
她终于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干净纯粹,长得很秀气,剑眉星目,小鼻梁,薄嘴唇,像个女孩子。
少女双颊微红,抿了抿嘴唇,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仿佛也看到了希望之火,在少年的鼓励与承诺中,少女终于点了点头,泪如雨珠,滚滚落下。
送回白仙儿,许青急速回到住处,冲进屋内,一会后,他提着一个写着“闭关中”的木牌出来,挂在院门上,神情决然的禁闭了院门。
他来到这世界至今,一直都觉得只要保证自己好好活下去,保证自己性命无忧就满足了。
但今天,认识了白仙儿,体会到她的命运,她背负的痛苦与坚持,许青的心被触动,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解下一直背在身后的无名黑经放在一个放置杂物的桌子上,把一些碗筷杂物收拾到一边,借着窗口投来的光线,他坐下来仔细的研究黑经。
这部无名黑经,药婆婆在信中简单提过一笔,是她从一处古遗迹中偶然所得,因与自身修炼的医丹之道相冲突,她无法修炼,所以这才当作筹码,交给许青。
无名黑经是一部毒典秘籍,里面详细讲解了许多剧毒药物的特性,以及怎么配毒,怎么用毒药炼制出丹药,而炼制出来的丹药,可以为大补之物,也可瞬息变成夺命的剧毒。
自古医毒不分家,医师所掌握的药理药性,也囊括了很多毒物,甚至,一些大补之药,通过药物的活性搭配,也能配置出剧毒之药。
但中州之上,还是有很多医师自认洁身自好,不愿意碰触毒师之道,也有一些医师基于自身修炼方式,无法成为毒师。
药婆婆给白仙儿留下两个月的续命丹药,这说明以婆婆的医道实力,也无法治愈白仙儿的伤势,只能靠丹药延续性命。
许青细细研读黑经上的每个字,想从毒典之道为白仙儿找寻一线生机,不知不觉已至傍晚,光线昏暗下来,但黑经上的烫金字体却熠熠生光,只是,看了许久,许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停下来休息。
这黑经所载,晦涩难懂,而内容又纷繁复杂,许青研读起来,极为吃力,想起只有两月时间,不免深深叹息。
许青离开座椅,伸了伸臂膀,活动着酸痛的脖颈,一天未进食,他腹中饥饿。走到墙边的缸中,拿出储藏的肉食,简单生火做了饭。
吃过饭后,许青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这拳法是蒙堂教习先生所授,只是简单的武把式,锻炼少年们灵活的动作。
一套拳法打完,许青缓缓收起动作,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转身回到房内。
白天,本来他是留给自己修炼秘籍的,但有了白仙儿这件事,他决定这两个月白天研读毒典黑经,而晚间,这用来修炼功法,提升自身的灵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