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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汐

天历1003年,冬季。鹅毛大的雪花徐徐的飘落。早早的就为边牧城盖上了张雪白的毯子。

天色已晚,街道上空无一人,在温暖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幽静,温暖。

查理的老酒馆里,平常这个点早就该打烊了,可今天店里却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满脸胡子拉碴,头发随意的绑在后面,看样子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腰上却别着一把看起来的价值不菲的长剑。明明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尽的颓废。

这个人叫做西风,也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但老板老查理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位客人。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西风从上午就来,点上几瓶最便宜的兰草酒,一坐就能坐到深更半夜。

老查理一直秉着顾客最大的服务态度,从来都没有赶他走过。可今天却有些忍不住了,再拖下去自己女儿的生日都要过了。

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破旧老钟,老查理终于忍不住了,走到了西风的桌前。

西风看到老查理朝着他走了过来,浑然不知自己对老查理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摇晃着酒杯,醉醺醺的对着老查理一笑说道“再,再给我来两瓶。”

老查理敲了敲西风的桌子,“客人,今天打烊了,请快离开吧。”

“打,打烊了?这才几点就打烊了?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西风不说道好,一说老查理就来气。一瓶兰草酒不过才一枚铜币,买两瓶还送一瓶。西风从中午坐到晚上,光占着这个座位一天就让老查理少赚几十枚铜币。可以说老查理从来就没有在西风的身上赚到过钱。

最近生意越来越好,要不是出于同情心,他早就不再出售兰草酒这种利润低的酒了。现在还会喝兰草酒的,也就只有像西风这种人了。

老查理费尽千辛万苦,施展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将这个醉鬼给赶出了店,匆匆的关了门回家去了。

西风走在街上,手里还握着半瓶兰草酒,嘴里骂骂咧咧的。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像是下一步就要倒在地上,但从来没有人看到他走路摔倒过。

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西风的身上,将他的酒劲解了大半。突然,在风声之下,西风听到了一个异样的声音。

仔细聆听,竟然像是小孩子的哭声。这哭声瞬间又让他的酒劲解了不少。顺着声音的方向,果然,在不远处的路边,正有一个小婴儿被包裹在一块红色的布子里。

西风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孩子。孩子的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生来就是这样。脖子上挂着一枚白玉吊坠。西风掏出来看了看,发现上面雕刻着一个“白”字。

“喂!有人吗?谁家的孩子丢在这了!”冲着周围大喊了几声。但除了呼啸的风声,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冷风呼啸,酒已经醒了大半的西风打了个冷颤。将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十三年后......

“爸爸!饭做好了!”白汐站在床边,试图叫醒他那个都已经大中午还躺在被窝里的废物老爸。

“别闹,让我再睡会。”西风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噜。

白汐叹了口气,也没再去尝试,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就没有成功过。年仅十三岁的他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养活自己的废物老爹。

“饭给你留在桌子上了,一会记得起来吃,我要出去打工了。”

说完,自己的废物老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白汐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音量,贴在废物老爹的耳边大吼。

西风这才有了反应,将被子蒙在头上,嗯了一声。

白汐无奈,背上了箩筐便出门了。说是打工,其实是去森林里采一些药草之类的东西。

由于家里没钱,买不起房子,两人其实是住在城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用石头和茅草垒砌而成的房屋虽然简陋,但也勉勉强强可以抵御风寒。

再这样的环境下,白汐的童年过得相当糟糕。自从懂事起,就是他在养这个家了。

五六岁的时候,城里挨家挨户他都光临过,以至于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一个朋友都没有。但也多亏了这样,自己才活到了这么大。再大些到了八九岁,就再也没干过这种事了。

边牧森林危机重重,就算是实力高强的战士和魔法师都不敢独自深入,他也只能在最外围采一些廉价的药草。运气好的话一中午可以赚到五枚铜币,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一两枚这个样子,就连肚子也填不饱。

.......

今天收获还不错,除了兰草之外,还采到了一颗紫兰花,加在一块,一中午的劳累换来了七枚铜币。

揣着七枚铜币,白汐一路小跑回到了破旧的小茅草屋中。

熟悉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桌上的饭菜已经只剩下空盘子了。白汐将七枚铜币放在了桌上,急匆匆的便又出门了。

太阳高悬在空中,已经过半。他这么着急的原因是要赶去边牧城唯一的一所学校里,今天老师要讲的课程是关于魔法的。

白汐他已经期待整整一个月了。当然,凭他们家的情况是上不起学的。

来到了学校,他并没有前往大门口,而是轻车熟路的绕道了学校背后的围墙。熟练的用那块大石头垫脚,翻进了学校中。

教室里,早已经上课五分钟了,可讲台上的露娜老师却并没有开始讲课,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最后一次看了看时间后,露娜老师叹了口气,准备开始上课。

就在这时,窗外的那颗百年老树上,正有一个小男孩往上爬。尽管他的身影看起来十分滑稽,但却熟练无比,三下五除二就已经上到了那根粗壮的树干上了。

白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冲着教室里望去,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透过窗户将讲台全部收入眼中。

而她看到讲台上的露娜老师竟然在朝他的方向看,吓得他立马钻进了树叶中。

看到白汐这个样子,露娜老师不由得捂嘴偷笑。从白汐两年前第一次出现在那颗树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从那天开始,这个孩子几乎每天的这个时间都会按时出现。

这样积极好学的孩子,让露娜深感欣慰。也是自从那时开始,她总会为白汐留一扇窗,为了让白汐也能听见她讲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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