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戈自是在北方,与南境相同,同为两境之地,两岸横跨山河,一南一北都要有人驻守。只不过北戈驻守的却不是某位王侯的子弟,而是一位常胜将军。北戈城很大,按照四皇子的打算,待年后便将这些难民牵制北方,这么多的城池必然能容纳。
四皇子的话也是相鹤帝所想,不过两父子只有一处想到一起了,那便是让世子撇清质子的名头,至于让世子牵头带难民前往北戈,这是相鹤帝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好不容易熬过了七年,为此他不惜冒着大不义,借助雪灾死困战王,让无泽彻底留在古都与其撇清一切关系,现在又怎会再让这孩子远离他的视线之内?
所以想到没想挥手道:“不可!此事容朕与宰相具体详谈后再定,无事便退朝吧!”
青丝一声退朝,众臣纷纷弯身行礼,陆续出殿。
百官中有人旁观,有人愁,关己利益之事自是义不容辞,然而陛下的态度已经如此明了,再想借助此事打压某位大臣已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两两私下碰面也都将此事选择忽略,没有说的明确,但为官者哪个不是心明通透之辈?自然而然的不会再提。
与此事让人意外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陛下对待世子的态度,有关这位世子的传言,百官也都有明面上的了解。只知此子人中龙凤,镇守南境从未失责,良心的说,他们自认家中子弟比其不上,但这种事情谁人会承认?均有一股傲气自是不服!可相鹤帝的态度让他们意识到这位世子怕是不简单,彼此心中都将这位世子高高的挂了起来,或警惕,或暗自打着注意。
二皇子走在出宫的路上,皱眉暗思。相鹤帝今日袒护的言词他自是听得明白,可为何这般袒护,他实在想不通。
四皇子站在远处看着他,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去,原来是大皇子凌王,他顿时惯性的和煦道:“大兄,今日库中可还繁忙,有没有小弟帮上忙的?”
凌王面容刚毅,日常中也是不苟言笑的一种性子,见到自家弟弟这般作态,他拧了拧眉,摇着头道:“库中琐事不断,大事到没什么,这些为兄还能处理。提醒你,只是为了说几句话。”
四皇子茫然的看着凌王,显然不太明白此话何意,不过还是询问道:“不知大兄想说什么?”
凌王定定的看着四皇子,认真的道:“这天下始终的相鹤家的,父皇给的才是你的,你要抢父皇或许会不高兴。”
语罢大步离去,留下四皇子木然站立,从这些话中他听出了警告的味道,不过瞬间又转为笑颜,负着手同样离去。
旁人在今日早朝或许只看到了自身的利益,以及微不足道的大义,和四皇子好心的计策,但凌王却从中看到了四皇子的伎俩。
大古的开国功臣有,三公,三王,十二将。这些人掌握着大古所有的实权,在以往的时光里各个都是顶端的存在,说句话都有是震动朝纲的力量。不过后来的这几年,相鹤帝逐渐稳握政权,一些闹挺的不闹挺的都被他打压了一遍,倒得如今没几个勋贵还有当初那般能耐的。
死去的公乘国公不算其列,十二将派去镇守的镇守,死去的死去,除了东平候被相鹤帝赏识从而封他为候外,其他大将现如今均是默默无闻了。三王,战王,云郡王,凌王。云郡王西凉之主,却只有守城的兵力,是个听从调遣的王爷,陛下一句话他就得下台。战王平南之主,虽然拥有一洲地界,却是个窝囊的性子,百姓不敬,兵权不固。凌王陛下亲子,三十万虎贲的领军大臣,实力权力以及地位自然没得话说。剩下还有位卞王,这家伙更没实力,就是个挂着王爷头衔的摆设,是相鹤帝看在战王的面子上敕封的。
剩下两公,一为尚国公,二为镇国公。尚国公至天下安定后就极少露面,家族子弟也都衷心耿耿,主动将兵权交予相鹤帝,至今安分守己。镇国公虽也衷心,但却没有将兵权交出来,不但如此,反而他麾下的周家军日渐增长,其子更是领着大半的周家军久居上京城,这其中的猫腻就耐人寻味了。
朝中风向日渐不定,但众人都知道,这位远在上京城的小公爷一直和朝中某个人来往密切,此人便是四皇子。四皇子乃是皇后天海柔美所出,真真正正的嫡皇子!相鹤帝虽没有立储君的念头,可百官大臣都认为四皇子就是那个储君!如此,小公爷与四皇子交好,这也不是让人不解的事情。
今日四皇子向相鹤帝请言,让平南世子领着难民前往上京,而上京城里的那位又是他的人,他这种做法看似没什么其他意图,但凌王却明白的紧。四皇子这是想要收纳人才啊,想收拢人心,让平南世子记得他的好,顺便让他去上京城看看他多么的有实力!
对于此事凌王本不想理会,可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了相鹤帝对待那位世子有所不同。方才之所以提醒四皇子,就是怕这小子不长脑子的胡乱拉拢人,堂堂六十万大军的头头,岂会是这般容易拉拢的?换句话说,这天下虽是相鹤家的,可他战王何尝不是个人物,毫不为过的说,只要他想,那位世子爷就是平南的太子!
矛头对准着世子爷,无论好的坏的,如今也变成了众人不愿意刻意提及的事,大多都将它当做谈资看待,隐晦的藏在一边。
而这些这位世子爷并不知情,此时他正苦恼的看着身上趴着的人儿。“我说你这是什么怪癖?”
梨木大床上,无泽如往常那般躺在上面,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而在棉被与他身体的中间却多了个人儿!这人自然是晴儿,也不知这小丫头是夜里害怕,还是一个人捂不热被窝,总会不定时的来到无泽房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无泽的床上。
起初以为是这小丫头有梦游的毛病,然而连续两天都是如此,这就让无泽有些弄不懂了。
听到问话,晴儿将搁在无泽胸口的脑袋提了提,伸手随意的抹了抹自己晶莹剔透的口水,含糊不清的道:“殿下醒了啊,殿下饿了么?”
嘴里说着,脑袋却又耷拉了下去。无泽气结,还饿了么?咋地你要给本世子点外卖啊?
他并没有什么洁癖,但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骑在身上总有点不爽的,不由恶言道:“你不怕本世子将你给吃了?”
两人均是穿着亵衣,房间里有暖炉,所以亵衣并不厚,如此相贴自然能感受到某些东西,加上无泽的这般不着调的口吻,晴儿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瞪着眼,被中的小手还下意识的一捏,小脸皱成了包子状,脑中没来由的想起了春宫小册,心中苦叫连连!
晴儿并没有什么梦游症状,从小在教司坊里成长的她,所睡之处也都是共铺,小丫头体寒,往年冬日总会被几个姑姑搂在怀里才能睡得着,现如今伺候世子,独自睡在门房,天气寒冷难以入眠,在这种夜里不免会多想,总觉得眼及之处有什么东西存在,战战兢兢的直至半夜趁世子睡了,她才拿着被褥在世子榻下安睡,可每次都不知怎得,一醒来就在世子身上了。
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很早熟,有关男女之事年仅十五的晴儿已然在姑姑们的教导中刻画在脑子里了。联想被自己所及之物,小丫头满脸羞红,闭着含羞的双眸,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同时也在坠坠的想着,“殿下该不会真的将我给要了吧?可人家才十五岁啊!”
接到伺候世子的差事后,晴儿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位殿下定是和流言一样,是个心肠毒辣的歹人,对此,她对往后的生活失去了某些色彩,奈何自身是个罪臣之女,逃脱不掉又推辞不掉,以往很照顾自己的姑姑这次也不能由着自己了,自我了结却又不敢,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来到了世子府。当见到了那个主子时,他站在白石桥畔上,身形修长,双眸含笑美似弯月,薄唇轻提,浅笑嫣然,仿若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却又让人生不起距离感。
在那一刻晴儿定格了,眼中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不觉得伺候声名狼藉的世子殿下是件坏事情了,反而觉得能作为他的贴身婢女是件难以求得的美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也是,无泽这副皮囊生的俊美,五官轮廓骨感分明,正是书中所说的美男子。这样的一副面容只要是个爱美之人都会带着欣赏去关注一二。晴儿正是懵懂年华,所思之事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自然而然的就深思了下去。
当初写这本小说时,无泽将相鹤一族刻画的淋漓尽致,尤其是相貌上刻画极为的完美,这也是相鹤一族的血统,这个家族中的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极为的好看,世人称美称俊,却不敢与这个家族里的人相比较,由此可见相鹤一族的血脉是何等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