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褚钰轩微沉的呼吸声,苏若菡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如画的睡颜。
她不敢睡去,她怕一觉睡醒后,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而那个狠绝的褚钰轩才是现实。
她不相信褚钰轩吗?当然不是!只是她心理终究是有了阴影。
抬起素手,伸出手指抚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再到他的唇,苏若菡一直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很好!他们都很好!
手指越过下颌,缓缓向下移去,停至他心口处的那一道伤口上,轻柔的摩挲着伤口的周围,不知不觉间,双眼竟是朦胧了。
缓缓合上眼睛,倾身靠近,小心翼翼的一吻落到了那道伤口上,心疼被无限放大,吻细密而轻柔。
“嗯……菡儿……”一声轻哼传入她的耳中,她心下一慌,如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慌忙把脸埋入他的怀中,不敢再有半分动作,脸颊却是瞬间染上了可疑的红霞,炽热无比。
“呵……”感觉到怀中那烫人的小脸,他轻笑出声,本就搂着她的手稍一用力,两人便紧紧的贴到了一起。
“你笑什么?”被他这一笑一搂,她的双颊越发的红了。
“你说呢?”他的声音颇有些暗哑,但却带了几许坏坏的笑意。
“不许笑!”她羞恼的轻推了推他。不知为什么,明明就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她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好,不笑!”他说着便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就在他的吻将要落下时,她慌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但却是不敢用力,“别闹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他垂眸看了眼她胸口上的伤口,眸中有着深深的歉意与心疼:“你身上也有伤,疼吗?”
苏若菡轻摇了摇头,疼是肯定的,但她绝不会承认。
“傻瓜,既然你都不疼,我这一点小伤又怎么会疼呢!”他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可是你的身体……”她一脸担忧之色。
“菡儿……”他的眸色带了几许迷离,唤着她名字的声音轻柔无比。
“嗯……”被他这么一唤,她的心间被一种酥麻的感觉填满。
“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好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她自然也想他,可她是真的担心他:“你如今身体虚弱,不可……啊……”
她话尚未说完,他竟趁她不备时,闯入了她温暖湿润的花茎中,与她融为了一体。
“菡儿,你在怀疑你夫君的能力吗?”他惩罚性的一动,而后便再没动作。
“我只是担心你!”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都到这个地步了。
“好,我知道了!”他轻勾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印在眸中,双手撑着床榻便要退离。
“你……不许退!”她羞恼难当,这个坏人,居然故意戏弄她,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点完火就跑。
他停住动作,那邪魅的笑容更甚,不怀好意的道:“你不担心我的身体了吗?”
“褚钰轩!”她真是气极了,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他沉了沉身子,以手支额,好整以暇的看着羞恼不已的小女人:“叫夫君!”
“不要!”她下意识的拒绝,总觉得叫不出口。
“乖,叫夫君……”他如哄个小孩般,声音带了几许蛊惑,坏心的动了动,但却又不连续,故意吊着她。
“不要……”她的话语不再那么坚决,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真的不要?”他抱住了她,让两人贴得更近,坏笑着问道。
她咬唇不语,脸颊滚烫得如着了火一般。
“看来是真的不要了!”他失望而幽怨的说着,慢慢退离。
“褚钰轩!”她的声音似怒似嗔。这个坏蛋,如此逗她有意思吗?她是真的叫不出口好不好?那两个字很肉麻的好吗?
看着她又气又恼,又羞又急的样子,再被她这么一喊,他终是投降了,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舌,吻得热烈而急切……
……
三日后,圣卿王成亲的大喜日子,圣卿王府挂满了红绸,喜庆无比。
王府内所有的门窗皆贴上了大大的红喜字,锣鼓喧天,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吉时将至,秦晋尧带着一众侍候的宫人踩着点与皇后来到了圣卿王府。
众人行了叩拜之礼,秦晋尧让大家起身后,王府管家恭恭敬敬的把两人请到了正厅,两人在主位上落座后,仆人立刻端上了两杯上好的茶。
秦晋尧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脸上一派肃然之色,并没有半分参加婚礼该有的高兴神色:“离吉时还有多少时间?”
管家身子一僵,眸中闪过几许不安。
“怎么回事?陛下问你话呢!”立在秦晋尧身旁的太监见管家半响不回答,尖声斥责道。
“奴才该死,求陛下恕罪。”管家身子一抖,猛然回过神来,立刻跪到了地上。
“罢了,你去招待宾客吧。”秦晋尧对这个反应迟钝的管家很是不满,不悦的道。
“是,奴才告退!”管家低着头站起身来,躬着身子退出了正厅,匆匆来到了王府后院,让马厩中的一个仆人给他牵了一匹马后,自后门打马离开了王府。
……
吉时已至,但迎亲队伍却迟迟未归,秦晋尧脸色蓦然一沉,对一旁的太监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太监应声离开,没一会儿功夫便回到了正厅,却是告诉秦晋尧,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管家呢?去把他给朕叫来。”秦晋尧蹙起了眉头。
“奴才刚才问过了,自正厅出去后,就没有人再见过管家,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太监垂着头小声回答。
“一群废物,难道这诺大一个王府里,就没个能理事的人了吗?”秦晋尧猛的站了起来。
太监不敢再说话,连忙跪到了地上,正厅中所有侍候的仆人也纷纷跪了下来,一个个把头垂得低低的。
皇后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眸色平和:“想来迎亲队伍只怕是在路上耽搁了,陛下莫急,担心身子。”
被皇后如此一劝,秦晋尧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都起来吧,赶紧去打听一下,迎亲队伍此时到了哪里?”皇后见秦晋尧不再那般气怒,温声吩咐道。
“是!奴才马上就去!”太监起身匆匆离开。
“坐下来稍等片刻吧,一会儿就会有消息的。”皇后扶着秦晋尧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盏递到秦晋尧跟前,“用些茶顺顺气。”
秦晋尧接过茶盏浅抿了一口。
大约半个时辰后,去打听消息的太监终于回来了。
“怎么回事?”见那太监一副不知该要如何开口的样子,秦晋尧微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太监。
“回陛下!奴才未见到迎亲队伍。”太监身子微微一僵。
“什么?这王府到尚书府统共也就那么两条路,怎么会不见迎亲队伍呢?”秦晋尧皱紧了眉头。
“奴才打听得知,迎亲队伍一大早就出了皇城,且卫尚书府并没有半点办喜事的气氛。”太监缩了缩脖子道,他是真的很怕这个陛下,因为这个陛下比之从前,越来越暴戾了。
秦晋尧猛的站起身来,气怒的道:“你给朕说清楚,什么叫没有半点办喜事的气氛?”婚是他下旨赐的,黄道吉日也是他令钦天监特意挑的,怎么可能没有办喜事的气氛?莫不是这一个个都活够了不成?
“奴才从卫尚书府的仆从们那里得知,陛下您……”太监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晋尧,有些不敢再说下去。
“说下去,朕怎么了?”秦晋尧厉声道。
“说您昨晚让人传了口谕,从星相来看,今天的日子凡皇家之人不适宜成婚,否则于江山不利,遂婚期延后,另择吉日。因此卫尚书府连夜通知了所有客人,且撤消了已然准备好的宴席。”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朕何时派人传过这样的口谕?去给朕把卫炯叫来。”秦晋尧微眯了眯眼睛,太监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太监退出去后,皇后端过了茶盏,轻勾嘴角,垂下眼眸淡然的喝了口茶。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年约六十,精神奕奕的老者踏入了正厅,恭敬肃然的向秦晋尧行了礼:“臣卫炯参加陛下。”
“起来,朕问你,今日你府上为何没有设宴?”秦晋尧总觉得,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
“不知陛下问的是何宴?”卫炯一脸的不解。
“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今日乃你的长孙女卫云熙与圣卿王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来问朕设何宴?”秦晋尧气怒的看着卫炯。
“陛下昨夜不是让您身边的张公公来传了口谕,说是另择吉日吗?”卫炯一脸茫然。
“昨夜真有人传了口谕?”
“正是,传谕之人为陛下身边的张全公公!”卫炯淡然回答,仿若没察觉到秦晋尧对传口谕之事的质疑般。
“张全何在?”得到确定后,秦晋尧才发现,原本该跟在他身边侍候的张全,竟是不见人影。
“回禀陛下,张公公昨儿个午时便发起了高热,今晨奴才去看望他时,他尚还在昏睡中,高热未退。”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
秦晋尧冷冷的看了眼站出来的小太监,在确定他并未撒谎后,收回了目光语气不善的道:“圣卿王人呢?去把他给朕叫来。”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向来忤逆的儿子又给他准备了怎样的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