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离开的秦晋尧顿住了脚步,不悦的看着苏若菡道:“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你到底还想如何?”
“清楚么?”苏若菡嘲弄道,“为什么我觉得事情不仅不清楚,而且还非常的扑朔迷离呢?”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秦晋尧冷冷的看着苏若菡。
“彻查到底,拨除毒瘤!”苏若菡神色肃然的吐出了八个字,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的清楚,且咬得很重。
“噢!”秦晋尧饶有兴致的看着苏若菡,“不知你想如何彻查?”
见秦晋尧如此态度,苏若菡只觉得可笑之极,他作为一个帝王,现在却问她想要如何彻查,难道彻查还有很多种吗?
“走吧,多说无益!”褚钰轩牵起了苏若菡的手,淡淡的道。秦晋尧如此偏心的表现,有眼睛的人都会看,所以点到为止即可,再多说只会显示出自己的愚不可及而已。
“嗯!”苏若菡明白了褚钰轩的意思,轻应了一声便与褚钰轩一道抬脚离开,只两人刚有动作,秦晋尧的眸色却是变得阴沉无比,“怎么?不是说彻查吗?”
褚钰轩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站在高位上的秦晋尧,嘲讽意味明显的道:“既然你想包庇这幕后主谋,我们又怎好太过强求呢?”
“你怎么跟朕说话的?”秦晋尧一怒,“朕何时说过要包庇真凶了?”
“你是没说过,可你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不过因为三个宫女的指控你便要将本公子的夫人凌迟,一副恨极了心怀不轨之人的模样。
可当三个宫女认下罪时,你却只是下令处斩,在事情明明有诸多疑点的情况下,你又敷衍的作出了结案的决定。
就在我夫人提出事情不明朗,要求彻查时,你却摆出了一副我夫人就是在寻衅挑事,无理取闹的表情来,如果说你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包庇幕后主谋的话,我想,除非傻子才会相信!”既然秦晋尧非得上赶着不要自己的脸面,那褚钰轩自然也就不会对他客气。
“你……你大胆!”秦晋尧被褚钰轩这么毫不留情面的一通指责,顿时怒不可遏。
“大胆?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我不过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看法罢了,你又何至于恼羞成怒呢?”褚钰轩半分也不在意秦晋尧的怒气,冷冷的与秦晋尧对视着。
“好,既然你说朕在包庇真凶,那么朕就证明给你看,只希望结果出来时,你不要后悔才是。”最终,秦晋尧率先收回了目光,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对殿外道,“来人!细查所有赴宴之人。”
“是!”原本候在殿外的太监来到了大殿中,恭敬的应声。
很快,大殿中便用屏风隔出了两个隔间,朝臣和官员女眷被分别安排到大殿两侧就坐,显然是要依次进行细查了。
“等等!”就在秦晋尧指定负责搜身细查的太监和嬷嬷时,安惠妃站了起来,向秦晋尧行了一礼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说!”秦晋尧冷沉的道。
“臣妾以为,只派太监和嬷嬷去搜身似乎让人难以信服,不若派两位德高望众的朝臣及命妇在一旁监督。”安惠妃淡然的道。
秦晋尧微眯了眯眼睛,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转眸看向了安惠妃,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沉:“惠妃此言有理,不知惠妃觉得哪位爱卿合适?”
“臣妾不过一介宫妃,对朝中之事不甚清楚,此事陛下只怕是要问在座的各位大人了!”安惠妃垂下了眼眸,平静的道。
她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对秦晋尧更是了解,她怎可能跳入秦晋尧给她挖好的坑里去呢?
“好!”秦晋尧收回了看向安惠妃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下首坐着的一众朝臣道,“各位爱卿觉得,哪位大人适合当此监督之职呢!”
众朝臣互视了一眼,安国侯率先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启禀陛下,荣亲王素来刚正不阿,遂微臣以为,荣亲王可当此任。”
“噢,是吗?”秦晋尧扫视了众大臣一眼道,“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臣等无异议!”众臣恭敬的回道。
“好,那就荣亲王吧!”
荣亲王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请陛下指派少轩上卿与臣弟一同担任此职?”
“你这是何故?”秦晋尧不解的看向荣亲王。
“总要让上卿大人心服口服才是。”荣亲王理所应当的道。
“好,那就这么办吧!”秦晋尧爽快的应了下来,看了眼女眷席位这边才对皇后道,“那女眷这边的监督之职便劳烦皇后了!”
“是,臣妾遵旨!只臣妾有个不情之请。”皇后站起身来恭敬的立在那里。
“说吧!”
“臣妾怕自己眼花看岔了,想恳请陛下允准惠妃妹妹陪着臣妾!”秦晋尧刚才眸中的那一抹阴狠皇后看得很清楚,知道这搜身细查之事定不简单,但她不愿意背了黑锅,所以只得装出一副不明白秦晋尧真正用意的样子来。
秦晋尧显然没想到皇后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眸色微顿了顿,接着微眯了眯眼睛,显然是在警告着皇后,皇后假装未看到秦晋尧的警告,只垂着眼眸等着秦晋尧的答案。
“既然皇后有此要求,那便就这么办吧!”秦晋尧微握了握被广袖盖住的手,面上却作出了一副很干脆的神色,“开始吧!”
“是!”皇后等人应声,各自走到了属于自己的隔间后面,众朝臣以及女眷被依次分别请入了隔间后,开始了大肆的搜身详查。
待轮到苏若菡时,安惠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了负责搜身的嬷嬷,那嬷嬷一派坦然的搜查着,期间却是偷眼看了眼安惠妃,然后很快收回了目光,接着便让苏若菡离开了。
这边女眷不过才搜查了三分之一,朝臣那边却已然过半,柳文昊被请到隔间后,那边的隔间竟是半天也再未有动静。
“怎么了?”在发现搜查停滞后,秦晋尧冷声问道。
褚钰轩和荣亲王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紧随他们出来的柳文昊脸色无比的难看,荣亲王把一个还不及花生大小的玉葫芦呈在了手中:“启禀陛下,在搜柳三公子的身时,此物从柳三公子身上掉了出来!”
“此物有何不妥吗?”秦晋尧蹙起了眉头,沉声问道。
“回陛下话,此物中空,少轩上卿刚才有查验过,说是里面有三尸断肠散余味。”荣亲王如实禀告。
“贤妃所中之毒不是穿肠散么?跟这三尸断肠散有何关系?”秦晋尧一副颇为不解的模样。
“柳三公子明知今晚是皇后寿宴,身上却带着如此剧毒,虽只是个空瓶,但皇上不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吗?”褚钰轩抬眸直视着装模作样的秦晋尧。
“你来说说吧?你身上为何会有此物?”秦晋尧并未回答褚钰轩的问题,看向了柳文昊。
“是!”柳文昊恭敬的应了一声后道,“上卿大人多虑了,此物虽为文昊之物不假,但文昊带在身边只为防身。”
显然,柳文昊无比的清楚,若他此时说这东西不是他的,那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噢,那里面的三尸断肠散去哪了?”褚钰轩神色淡然的看着柳文昊。
柳文昊回答:“文昊回皇城途中遇了危险,在那时用了。”
“好,既是如此,那这宴会上的膳食中当不会有三尸断肠散才是,但为免事情不明朗而让柳三公子惹了非议,请皇上让人给所有膳食菜式验毒吧!”褚钰轩一副很是为柳文昊考虑的模样。
听了褚钰轩此言,柳文昊心里闪过一阵慌乱,他本以为,褚钰轩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这玉瓶放到了他身上,但目的该是只为嫁祸,让他失去秦晋尧的信任。
可此时,他却觉得,他猜错了,对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只是要高位之上的那位帝王怀疑他而已。
可事到如今,他却已经不能再去反悔说那玉瓶不是他的了。
“那便依你之意吧!”秦晋尧明白,他此时不能再驳了褚钰轩之意,如若不然的话,他偏袒真凶的名声就该坐实了,“来人,验毒!”
“是!”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们从袖篓中掏出了银针,依次为各个席位上的膳食菜式验着毒。
“陛……陛下,这一道荷叶豆腐有毒!”为秦晋尧身前的菜式验毒的太监猛的跪到了地上,颤着声音道。
“什么?”秦晋尧猛的站起身来。
那太监颤着手把已然黑了的银针举过了头顶,以便让秦晋尧看得更清楚。
秦晋尧看清楚那银针后,冷冷的看了眼柳文昊,沉声道:“继续验!”
“是!”太监应着站起身来,把黑了的银针放到了一旁,再掏出新的银针继续验着刚才没验过的菜式,秦晋尧看着后面银针皆未再变黑,冷沉的脸色稍缓了些许,只他刚欲坐下,那太监验到最后一道菜时手又是一抖,“陛下,这一道莲子香酥鸭里也有毒!”
嘭……秦晋尧猛的一拍身前的桌案,气怒的问着其他验毒的太监宫女,“可还有人验出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