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苏若菡让人准备了热水,赶走了想要纠缠她的褚钰轩后便开始沐浴,只她刚洗到一半,林梦娅却闯了进来,而且直奔净室,吓得苏若菡连忙站起身扯了一旁的衣服披到了身上。
“若菡,我刚刚看到柳清荷了。”林梦娅半分未觉得她闯了苏若菡的房间有什么不妥,直奔主题道。
“你在哪看到的?”苏若菡听了林梦娅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
林梦娅道:“前面那小院。”
林梦娅话刚说完,苏若菡连忙取了一旁的衣服快速的穿好后便要出门,只出了门后,一阵寒风迎面袭来之时,她却顿住了脚步,她突然觉得,她应该试着相信褚钰轩的自控能力。
因为褚钰轩之前答应过她,不会再因为别人的原因而伤害自己。
“你怎么不走了?”林梦娅走出几步后发现苏若菡并没有跟上来,遂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
“梦娅,我们堆雪人吧!”虽然心里告诉了自己要相信褚钰轩,可苏若菡还是不免有一丝焦躁,所以她急切的想找点什么事来做。
“不去看柳清荷那个女人到底干嘛来了吗?”林梦娅微有些不解的道。
“不去了,突然想堆个大大的雪人,你要一起吗?”苏若菡问道。
“那好吧!”林梦娅见苏若菡都不着急,她也索性走了回来。
小院中,褚钰轩一脸冰霜的看着某一株披了雪衣的植物,并未去看已然走了进来的柳清荷,柳清荷身边并没有带婢女,而褚钰轩亦把人遣到了门口。
柳清荷进入小院后并未说话,只痴痴的看着静默的立在那里的褚钰轩,不得不说,褚钰轩是完美的,所以就算柳清荷此时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脸,她亦无比的满足。
“你没话要跟本公子说吗?”褚钰轩自然感觉到了柳清荷痴迷的目光,遂不悦的沉声开口,打破了这静默。
“你会相信我吗?”柳清荷轻声问褚钰轩。
褚钰轩轻轻一勾嘴角,却并未回答!相信她吗?他曾经相信过,但那是曾经。
“少轩,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解释。”柳清荷见褚钰轩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她,心里其实是很受伤的。
褚钰轩依旧不说话,仿佛没听到柳清荷说话一般。
柳清荷咬了咬唇,痛苦的闭了闭眼后轻声道:“我之所以对苏姑娘用噬心蛊是因为,只有噬心蛊才可以吞噬百日殇的蛊虫,从而彻底的解了百日殇。”
“那你给我解药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褚钰轩终于转过了头,看着柳清荷的眸色却是无比的冷沉。
“因为,我怕你不相信我!所以给了你解药后,我只能想办法弥补,设法封住了她的记忆,只有那样,她才不会再受噬心蛊发作的痛楚。”柳清荷凄婉的道。
“呵,听起来你还真善良啊!”褚钰轩冷冷一笑道,“可若你真是良善之辈的话,怎么可能做出让她提前毒发的事情呢?”
“少轩,那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但我那还不是因为嫉妒吗?”柳清荷向前走了两步,有些凄凄然的道,“你可知道,当我看到她站在你身边时,我有多么的心痛?”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褚钰轩声音无比的冰冷。
“少轩,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保证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柳清荷看着褚钰轩的眸色中,有了乞求之意,说话的同时还抱住了褚钰轩的手臂。
“放手!”褚钰轩无比厌恶的道。
“少轩,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柳清荷不仅没放手,本只是抱住褚钰轩手臂的手反而改为圈住了褚钰轩的腰,且踮起脚尖便要去亲褚钰轩的唇。
褚钰轩见柳清荷如此,猛的抬手便甩开了柳清荷,而柳清荷脚下一个踉跄,却是跌坐到了地上,而跌坐到了地上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竟松垮了,露出了大片的春色。
可她却全然不在意,反而含情默默的看着褚钰轩道:“少轩,她不爱你你知道吗?如若不然的话,她明明记起了你,噬心蛊怎可能不发作?”
“噬心蛊!”褚钰轩听到柳清荷提起这件事,蹲下身来狠狠的捏住了柳清荷的下巴,只柳清荷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竟露出一抹痴迷的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褚钰轩,只当她听到褚钰轩说出口的话后,她的表情却是僵在了脸上。
因为褚钰轩说:“她不爱我又如何,只要我足够爱她,不就好了吗?”褚钰轩自然不会告诉柳清荷蛊虫昏睡之事。
不得不说,褚钰轩此时是希望苏若菡不爱他的,因为只有那样,即使噬心蛊醒来,她也不用承受心痛如绞的苦楚。
“你……你说你爱她?”柳清荷不可置信的看着褚钰轩,若不是真真切切的听到褚钰轩亲自说出口,柳清荷绝对不会相信,因为她跟在褚钰轩身边多年,虽然褚钰轩曾经对她很好很好,但从未说过爱字,别说爱了,就连喜欢亦不曾对她说过,所以她以为,此生褚钰轩都不会言爱的。
“是,我爱她,所以只要是胆敢伤害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褚钰轩冷冷的说完后,捏住柳清荷下巴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迫使柳清荷张开了嘴后,抬起了另一只手便把手中的药丸弹入了柳清荷喉间,而后狠狠的甩开了柳清荷。
“你给我吃了什么?”柳清荷显然没想到褚钰轩真的会对她下手,忙惊恐的伸手去抠喉咙,可不管她怎么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褚钰轩弹入她口中的药丸抠出来,因为那药丸已然化开,且落入了她的腹中。
“两、心、绵!”褚钰轩一字一顿的道。
两心绵,以血蝙蝠心头血为药引,人服用之后便会唤起悲苦之情,难以自持。若心思不纯正者,还会时时感受心痛如绞之苦。
而这个药,可是褚钰轩费尽了心力才得到的,原本他抢这个药的目的,本是想用在秦晋尧身上的,可既然柳清荷上赶着来,那他便是用了又如何?
“什么?”柳清荷慌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你,不让你亲自体会一下,你怎么知道她所遭受的痛苦?”褚钰轩冷冷的看着柳清荷。
“可是我那是为了救她,而且我已经弥补了,不是吗?”柳清荷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褚钰轩道:“弥补?你那是弥补吗?她即使忘了我,可人生那么长,你怎敢保证她此生不再动情?”
“我不是没办法才那么做的吗?我后面还会再想办法的。”柳清荷苦涩的道,说着却是心口一痛,痛得她瞬间便溢出了冷汗,但却还是咬牙忍着,没喊出声来。
两心绵是没有解药的,唯一能减缓痛楚的方法便是与心爱之人相守,但那也只是减缓而已。
“呵!”褚钰轩怎会不知道柳清荷此举的用意,遂冷冷一笑道,“你封她记忆根本就是怕我发现她中蛊之事,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来人,把柳小姐送回相国府去,从此以后不准她再踏入这宅子半步。”
“是!”两名女子应声出现在了院子中,架住了疼得瘫软的柳清荷。
“少轩,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柳清荷可怜兮兮的乞求着。
“带走!”褚钰轩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下令道。
“是!”两名女子恭敬的应声,而后便架着柳清荷跃上了墙头。
“少轩……”柳清荷仍是不甘,痛苦的叫着褚钰轩,可她的声音却是消散在了黑夜中。
……
只二十天过去,萧煜暄便收到了韩正殁的消息,而韩正却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年老体衰,再加上到了北疆后又水土不服,所以才到了北疆三天便病故了。
主将病故,还未开战便士气低落,而漠北军在得知南夏主将身死后,竟是士气大振,所以他们便开始攻打南夏,且成功的夺得了三个城镇。
众大臣得知这个消息时,竟相约罢朝了,萧煜暄没了办法,只得让昭贵妃前往宸王府去请萧煜锦出征,可萧煜锦却直接连门都未让昭贵妃进,只一句:本王身体不适,恕不见客便关紧了王府的大门。
昭贵妃看着紧闭的王府大门,心中虽是气恼无比,但却也只得返回了宫中。
世安苑内,萧煜锦和林昱彤却是在不停的研究着排兵布阵,半分没有撒手不管的样子。
两人谁也未提被漠北得了三个城镇一事,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传信给林仲宇做的。
而让出去的那三个城镇却是他们抛出的诱饵,因为那三个城镇于漠北而言,从表面看起来是易守难攻的,如此他们便会到那里安营扎寨,可都说了是表面,那萧煜锦和林昱彤自然是还有后招的。
漠北竟然敢来犯北疆,萧煜锦是绝对不可能只让他们退兵就会罢休的。
昭贵妃回去后,萧煜暄又隐忍了三天,且在这三天派人去各大臣府邸传了让他们上朝的口谕,但遵从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所以萧煜暄坐不住了,只得亲自前往宸王府,且摆出了皇上的身份下了强闯宸王府的命令。
只他命令刚下,宸王府的大门却是打开了,而萧煜锦和林昱彤已经换上了铠甲,且骑着马从里面走了出来,但却并没有搭理萧煜暄,而是直接离开了。
萧煜暄满眼愤恨的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狠狠的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