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才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劫难,还没从里面缓过劲儿来;再告诉她,大外甥时限将至,这不是诛心要命是什么?
这么残忍的事情,他才不做,这样的话,他才不说。
要就让大外甥自己说去。
贺子卿正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溜了,把地方留给这两人,免得自己成了炮灰。
然而,下一秒,秦暖叫住了准备开溜的小舅舅。
“小舅舅,你来说,厉子裕说的是不是真的,厉司辰活不过一个月。”
贺子卿保持着准备逃跑的姿势,回头看向秦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他想向厉司辰求救,只是目光还没传过去,秦暖的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隔绝了他的视线。
让他无法再跟大外甥眉目传情,交换信息。
“哪能啊!你想多了。”
贺子卿打着哈哈,坐回沙发上。
得到答案,秦暖并没有多高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你们都不打算对我说实话是吗?”
秦暖看向厉司辰,吼了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噎,眼底已经有了晶莹之色。
贺子卿惭愧的低下头,开始装鹌鹑。
厉司辰目光浅淡的盯着秦暖,眼底心疼晦涩的情绪,让人一目了然。
她心中一痛,不忍再与厉司辰对视。
秦暖扭过头,咬着唇,隐忍着悲伤难过的情绪,缓慢开口。
“为什么不管什么大事,你们从头到尾都要瞒着我?我有那么不值得你们的信任吗?小舅舅被绑架是这样,你现在也是这样?我就想听一句实话,有那么难吗?”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声音渐渐染上哭腔。
贺子卿最听不得这个,他没忍住出声道。
“这不是不信任你的问题,大外甥也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他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但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秦暖压抑着情绪,声音平静了许多。
“阿辰他也是......”
贺子卿还想帮厉司辰解释些什么。
“够了!麻烦舅舅先回去,我来和暖暖说。”
一直没反应的厉司辰,突然打断贺子卿的话,他的声音有些虚弱,额头上隐隐沁出点点薄汗。
“阿辰,你......”
贺子卿关注到厉司辰的不对劲,秦暖已经上前一步去扶住厉司辰。
“去叫罗教授过来!”
秦暖焦急的开口,她扶着厉司辰在沙发上躺下。
厉司辰抓着秦暖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开。
贺子卿听了秦暖的话,马上跑了出去,去主楼把罗教授给带回来。
“傻瓜,我不想死,谁能要我的命?就是阎王也不许,我们还要结婚呢。”
厉司辰已经闭上了眼睛,冷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叫人听得不真切。
只有微弱的呼吸,抓紧秦暖的大掌,力道逐渐收紧,以此来证明他还活着。
这一刻,厉司辰的情况从好到危急,贺子卿带来了罗教授。
厉司辰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里。
一波三折的夜晚。
乔予安收到消息以后,带着夏筱一块来了厉家庄园,陪着秦暖和贺子卿,在西楼的手术室外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过,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大家的心里都十分的焦躁不安。
一天一夜过去了,动手术的医生换了两批,罗教授在抓紧时间休息。
等一会儿他还得进去。
没一会儿,手术室里传来了危急的滴滴声,有医生跑了出来,赶紧把罗教授叫了进去。
说是厉司辰的情况很不好,随时都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秦暖听到了那名医生的话,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板上。
乔予安和夏筱及时把秦暖扶住,让她坐在长椅沙发上。
她的脑子很乱,两辈子的记忆蜂拥而出。
普通的骨灰盒,肃穆的礼堂,妖魅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藏在黑白的相框里,眼神阴郁寂寥,薄唇无情,叫人心疼。
无尽的悲伤上涌,绝望的情绪在心间弥漫。
她费劲力气,重活两世,得老天厚待比别人多有两条命。
却还是不能守着她曾经薄待过的男人相爱相守度过一生。
注定孤独的两辈子,那她要这重生做什么?
她为他重生而来,难道他每一次都要先舍弃她而去?
“厉司辰,你回来!我不准你死!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要活着!”
在众人所料不及的时候,秦暖忽然之间情绪崩溃。
她跑向手术室的方向,摔倒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喊着。
声音凄切,令人动容!
虽然大家都知道,手术室外喧哗不对。
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去责怪秦暖。
她和厉司辰的感情是大家看着过来的,别说秦暖接受不了,就连他们也接受不了。
秦暖的哭声悲痛,仿佛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个人,无助仓皇的在一片荒芜的世界里用命奔跑,再难找到一个为她塑造一个美好世界的人。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里面的医生探出一个脑袋来,欣喜道。
“秦小姐,少主有反应了,你再叫叫少主。”
哭得不能自己的秦暖当即一愣,在夏筱的搀扶下,强撑着没有力气的双腿站了起来。
“厉司辰,你不许走,你说过你还没娶我你不会走的,你不能骗我。”
秦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浓重的鼻音,哽咽着一遍一遍的呼喊。
夏筱也没能忍住落下了眼泪。
就连身后的两个大男人也不能幸免。
“我们没有下辈子了,我透支了两辈子的生命回来找你,你要是不好好的活着,我们之间就再也没希望了。”
秦暖哭喊着说出了她最大的秘密,可在场的人只当秦暖这是为了把厉司辰呼唤回来。
并没有多想。
倒是正在手术的男人,心中一惊。
仿佛感应到了秦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原本还有意识,听得见秦暖说话的厉司辰,突然间失去意识,陷入一片迷雾之中。
他看见秦暖绑着厉子裕,一块从二十七楼一跃而下。
画面再一转,他看见秦暖跟厉子裕勾结在一起,害的他双腿俱断,谋夺他手中的继承权和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