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对着大哥的话也十分疑惑,没忍住问他。
“大哥,你的铺子可是在这银城的,就在破军山的山脚,最缺这些刀枪剑戟的了,怎么会不好做生意呢?”
铺主摸了摸脑袋,解下了沾满猪血的外衣。
“姑娘有所不知啊,这破军山的弟子都去收集奇珍异宝了,外来的大户人家子弟早就有了兵器,而那些来看热闹的更不会买这种土特产了。”
这么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之前在破军山上遇到的那些人,谁没有自己的佩剑呢?来破军山脚下的除了临时抱佛脚的宴心,还能有谁在这买武器?
“大哥,这是铸剑图,你就随便做做,这位姑娘过几日来取。”
罗云溪丢下了两锭银子,和一卷早就备好的铸剑图。
看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为宴心送上一把佩剑了,可是随便做做?罗云溪的心也太大了吧,难不成自己就这么好糊弄么?
感动慢慢变成了嫌弃,这个罗云溪一面在为自己做事情,一面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在是搞不明白。
“这位小哥真是大方啊,放心,老本行了错不了,正好练练手呢。”
这小哥原本高高兴兴的开始点火炉打水开工,可是沉思了一会儿又愁眉苦脸的,不由埋怨道。
“不过我也算倒霉了,这铺子付了五年的租金,开在最显眼的地方,可就是火不起来,只能杀杀猪赚钱养家了。”
宴心下意识接了话茬,打听道:“最显眼的地方?那路过这儿的人岂不是很多了?”
这大哥还觉得挺自豪的,“那是,想要进城的人,哪儿个不路过这里。”
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宴心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想法。银城热闹的原因,是因为他在破军山山脚下,来来往往的剑客侠士络绎不绝,他们都冲着破军山的秘密而来。
因为破军山颇为神秘,为外人而不知。
可宴心却不一样,她已经在破军山待了多年,而且还需要再次入门,倒不如自己卖些消息出去。
时不待我,她赶紧重回轿子里,掏了掏自己随身带的那些金银什么的,搬到了这铺子面前。
“大哥,我想把这铺子盘下来,你看这些银子够不够?”
“你疯啦!”罗云溪顺手把那箱子拽了回来,给这打个赔笑道:“咳咳,大哥你别介意,这败家媳妇不懂事。”
宴心一个眼神甩了过去,罗云溪赶紧撒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败家。
这大哥眼神在这银子间转悠,犹豫不决的开口,“这位小姐可否再缓几日,虽然我十分愿意,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其他铺子可以安排呢。”
宴心浅笑,将自己的想法慢慢托出,毕竟这些还只是一个雏形,具体实施的怎么样还要看之后的实践。
“这位大哥,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盘下这家铺子以后,依然可以雇用你继续在这里干活。”
“这工钱我可以按照原本您每月的收益多加两成给你,但是这铺子如何装饰,卖些什么,还由我来定。如果你觉得可行,我们现在就立字据。”
这番话里既帮这位大哥解了燃眉之急,又指了一条生财之路。
“这位小姐可真是天降贵人啊,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您说您说,不管是当铺赌坊、酒楼妓院都可以,随便改!”这位大哥忙不迭的数了数那些金子,拿出了纸和笔来记录。
恩?这位大哥究竟是有多么迫切的想要把这店铺拱手让人啊。
宴心在这铺子里转了转,这间铺子的地方还是很大的,后面还有一处小小院子可以种点花草,或者是摆一个小茶棚。
突然那大哥把字据贴到了宴心面前,这位大哥看起来是个粗人,可字却写的不赖,看起来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
这落款……竟然是李狗蛋?这位大哥叫李狗蛋?
“呃……李大哥,我们写字据是不能用艺名的。”宴心抽了抽唇角,试探道。
大哥突然甩了甩他的头发,面朝着阳光,双手慢慢上扬:“咳咳,小姐有所不知,我还真的叫做李狗蛋,江湖人称终身学习的李狗蛋!”
离开铁匠铺之后,罗云溪立马就安排了住处,宴心也没闲着,趁着没事写了几个以破军山为题材的小段子送到李狗蛋那儿,并且嘱咐过了,只要是她记起来的秘籍一定会托人送过去,至于怎么赚钱就看他的本事了。
……
一连在银城待了两三天,他们正巧赶上了银城最特殊的节日——浣银节。
其实银城并不是说整个城池都是银子做的,也不是说他们最生产银子,而是因为城主的女儿,叫做苗浣银。
而这浣银节,就是苗浣银的生辰。
通常这一天里头,整个城池的人都能够免去杂务,陪着苗浣银一起玩闹。
这种说法倒是让宴心羡慕得很,同为城主,而自己的父亲却要整日奔波两地,难得才能够与自己相见,更别说自己的生辰里头,能够与自己一起玩闹了。
这般众星捧月的女子,一定过得非常幸福吧。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呢?有这么一个美男子陪你逛街,你还不满意么?”
身后那个长了一张确实非常可观之脸的罗云溪,终于忍不住打碎了身前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子。
“切,就你自恋。”
宴心刚回头反驳他,就发现了周围那些女子投来的目光。
羡慕、嫉妒、打量、愤怒,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宴心能在周围随意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
她尴尬一笑,低着头快步离开,罗云溪的笑声相继而至。
好吧好吧,宴心只能承认了,罗云溪这张脸确实能够和安如慕匹敌了。不过安如慕的美,更偏向于女子那种,美的惊世骇俗。
而罗云溪的英俊,是在他本身的,就是因为投了个好胎,生了这一副好皮囊。
“我在想这苗浣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够拥有这样幸福的生活,有全城的百姓陪着她一起过生日,一起玩闹,因为她而庆祝节日。”
看着宴心满脸的羡慕,罗云溪不由觉得奇怪,随意许诺。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要是你想要,我也能让全城的百姓一起陪你过生日,不就是一座城池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宴心听了这话,想也没想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荒谬,你这人总是去想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都多大的人了,才不会对生日这种事情这么执着呢。”
因为他们两人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宴心刚刚回头锤了罗云溪,自然没有看到前方也有一个女子横冲直撞。
“哎——”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呢。”
“对不起对不起!”
宴心赶紧低头道歉,可是在她看清女子之后才发现,她撞到的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带了一个精致的银色面具,这面具上头竟然还镶嵌着翡翠玉石之类的,花里胡哨的,也只有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姑娘才喜欢。
宴心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妹妹,你没什么事吧?”
“你才是小妹妹呢。”
这女孩一脸的傲娇,瞪了一眼宴心,显然是不好打交道的那种人。
穿着嘛却十分华丽,成堆的轻纱萝都快把她给埋了,裙摆处用银线绣满了白色的蝴蝶,估计是个被宠坏的官家小姐。
突然这小姑娘留意到了一旁相貌俊俏的罗云溪,赶紧一个健步推开了宴心,跑到了罗云溪面前,连续几个问题像是早就轻车熟路了。
“诶,这位小哥哥,你长的可真好看,你是哪里人啊,有没有娶妻呀,介不介意多娶一个呀。”
罗云溪听了这话先是蒙了一阵子,随后眼底笑意不减,眼神在暗示着宴心,好像再说自己的容貌已经被多人认可了,在不抓住机会就完了。
可宴心偏偏不吃他这一套,就是不愿意表态,眼睁睁看着这小姑娘用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看着罗云溪。
“小妹妹,哥哥已经娶妻了,而且就是前面那个姐姐。”
这小姑娘的目光在柳宴心的胸前游荡了一会儿,随即发表了评价。
“哈?怎么能是她呢,她长得也就一般般嘛,而且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这倒是把宴心气的半死,小小年纪的嘴巴这么毒辣。
而且自己明明也很大好嘛!
罗云溪已经彻底憋不住了,笑出声来,并且捏了捏这小姑娘没有被面具遮住的那部分脸颊。
“没关系啊,你还是有机会的,好好学习努力锻炼!乖啦,哥哥姐……哥哥嫂子先走啦。”
那小姑娘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着罗云溪的背影,嘟了嘟嘴,欲言又止。
“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知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了,再看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罗云溪忍不住贴近了宴心嘀咕,旨在提醒她花开需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宴心用手肘一顶他的腰间,根本不给面子。“
人家才多大啊,你就别哄骗这些小姑娘了。”
虽说宴心在破军山那么久,不过也是鲜少下山来玩的,况且这个浣银节她也从来没有赶上过,所以不少新鲜玩意儿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