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么出来,真的没事么?”
鸾儿跟着宴心走在街上,回忆着白天在府中发生的事。未过多久太子就找人来将柳糖儿给接走了,说是住进了附近的客栈,实际上就是带回去养着了。
原本对太子还有些顾忌的鸾儿,得知了柳糖儿等人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愤恨,因为这样的人竟然赔上了她白家的百年基业……真不知道爹若是在天有灵该如何……
“如果这时候还留在家里反而有事呢,我父亲本就是个闷葫芦,一辈子只知道效忠家国,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子女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该多生气啊。”
对于父亲,宴心心里百味杂陈。
鸾儿觉得这话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只要证明我现在依旧很好就行了,也不要在他面前晃悠,先好好准备狩猎的事,毕竟咱们还有其他目标。”
父亲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毕竟柳糖儿做了这么多错事,父亲肯定不会法外开恩,再原谅她。
“那太子和二皇子怎么办?”
鸾儿现在最关心的事莫过于灭门之仇,秦玄琅杀她全家,现在的虚与委蛇都是为了磨一把锋利的利剑,待之后她一定要亲手了解他!
而秦玄益道貌岸然,根本配不上他们白家洒的热血……
“秦玄益随时都能收拾,关键还在秦玄琅身上。”宴心点明了他们目前的首要任务。
正当她们二人准备找一个酒楼坐下喝杯茶的时候,突然两个打扮显眼的武林中人引起了柳宴心的注意。
“哎,师兄这个真漂亮。”
“别乱晃,我们这次下山是有要事的。万一让师傅知道我们玩忽职守,小心他老人家罚你跪纤尘殿。”
纤尘殿?
破军山!
这个地方宴心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曾经在破军山修习之时,不知道做错过多少件事,那纤尘殿也不知道跪了多少回了。
这一男一女,必定是破军山的弟子。
破军山一共分为三脉,分别是专门修习武功心法的主门破军、善于领兵作战的贪狼、精心磨炼奇门遁甲的七杀。
当日宴心听了秦玄琅的意见,拜入了贪狼门下,跟着师傅商爻学习这破敌之法门,因为自己刻苦才被选入首徒之列。
当时这个消息出来以后,秦玄琅还在浔阳城为自己摆了三天大宴,可是谁曾想,他的目的只有什么新山卷!
宴心观察了他们的衣着和配件,这两个小人儿她倒是不认识,所以定然不是贪狼门下的。而且看上去资质平平的样子,破军门的要求那般严格,定也不会收留……
只有那七杀门的门主最是奇怪了,就会招这些普通人,而且自个儿从不露面,一直把事情交给弟子们打理。
那小女娃娃话多的很,总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但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辈分算起来,这两人也算是宴心的师兄师姐了……
“可我们为何偏偏要打听天榆二皇子的消息啊,师傅他老人家可从来都不关心这些的。”
这件事和秦玄琅有关?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始追查破军山了,难怪当年那般纠缠,非要让自己上破军山。
宴心来了兴趣,赶紧悄悄拉起鸾儿,跟在这两人后面听着风声。
“听说是这二皇子这些年一直想要拜入破军门下,但我们山门的规矩便是不招收皇室子弟。所以他便暗自派了好几拨探子来……山主怀疑天榆皇室是要追查当年的真相了,才让我们来探探风声。”
宴心一直都知道百年前有一件不明真假的事情,听说是天榆曾经和西津结盟,妄图吞并楚国,可是在最后大军压境之时,又莫名的失败了……
从那以后天榆损兵折将,西津也大不如前,二国之间再也没了联系。
听说是天榆和西津受到了楚国大巫师的诅咒,可是诅咒一说虚无缥缈的,哪儿能当真呢。
“真相?师兄,难不成武林中说的那桩旧事……是真的?”
那小丫头压低了声音,就怕别人听见似得,还环顾四周搞得神神秘秘的。
那男子也不愿意多言,生怕招惹是非。
“这可不好说,我也是听其他师兄师姐提起过一两次,毕竟也只有师傅们才能知道了。”
丢下这三言两语,那两个小人儿便离去了,独留下宴心和鸾儿。
鸾儿也跟着听了一星半点,见宴心的气色不对,连忙扶住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鸾儿,你是否也听过那百年前的秘密。”
这件事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但是重来了一回,冥冥之中可能就是为了让宴心找到真相的!
“确实听过一两分,这谣言的版本太多了,我也不好区分。”
鸾儿细细思索,还是点了头。
“等处理好了澜州城的事情,我要去破军山一探究竟,那里的秘密比复仇还要重要。”
这话说的果断,在方才的片刻中,她早已经打好了所有主意。
鸾儿凝眸不语,觉得宴心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选择相信。
“那届时我和小姐一起上破军,反正这破军山一年一会招收弟子的时间也近了。”
破军山招收门徒的要求严格,并且每年都有固定人数,这些年来有不少青年男女们不求能够被录取,只求见见世面。
“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破军山也算是她的老巢了,自然要比别人熟悉,办起事来也要迅速,如果带上了鸾儿,若是有什么突发急事,也不好应对。
宴心舒了口气,整理好情绪后还是带着鸾儿上了附近的酒楼吃顿的好的。
要不是那罗云溪关照再三,让宴心多喝热水多吃清淡的,宴心也不至于因为白天骂了柳糖儿几句就没力气了。
哼,那小子一定是因为她肚子上有了两片肉就拐着弯子说她胖了,所以才坑骗她不要胡吃海喝!
不对呀!
宴心挠了挠头,最近自己怎么总会想起这个磨人精来?
一连好几日,柳阀都因为那天的事情和柳宴心相互避让,这父女两还真是想到了一块去。
苏氏被拆穿了真面目,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毕竟柳糖儿也没有正式入了皇家,传出去也只能说太子是纳了个外室,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柳湛逃回军营去了,这时候若是想要再播弄是非,那就是傻子了。
而罗云溪也没了风声,好几日夜里宴心恍恍惚惚听到了风声,都以为是那小子翻墙进来了,可是起身点了灯有什么都没有。
为了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宴心只能骗自己,说是之前被罗云溪折磨的疑神疑鬼了。
“小姐,二皇子派的马车来了,准备接您去猎场了。”
今个是澜州城狩猎的日子,鸾儿在门外催促,毕竟不少贵女们都已经驾车赶往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来。”
宴心在屋里摆弄她那一身劲庄,他们澜州女子和其他州县并不相同,贵女们得空可以蹴鞠赛马,小打小闹一场。
所以有专门做来运动的衣裙,不只能够展现女子们的魅力,也可以更好的在猎场上驰骋!
说来着柳糖儿也是真有本事,竟然骗得太子让人驾着马车在柳家门前绕了一圈,做出了一副还是柳家未出阁姑娘的样子。
宴心对这嗤之以鼻,但只能作罢。
她们跟着那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一直行至猎场外围,这时候外头已经聚集了不少姑娘们。她们都簇拥着宁疏影,好像把中秋文会她受的辱都忘了。
见宴心下了马车过来,他们又纷纷围上前来巴结,将那宁疏影丢在了一边。
“柳小姐今日可真是美艳动人呢。”
“是呀是呀,这身粉裙正与那翠菊相配呢,可谓是花中第一流了。”
“柳家小姐向来都艳压群芳,这不连太子方才已经带着柳二小姐先入场了呢。”
宁疏影和侍女们立在一边,本来听到这些奉承柳宴心的话,她就已经咬牙切齿了,可一提到太子和柳糖儿的过往,她就更加怒形于色了。
“宴心,你来了?先随我进去吧。”
这是秦玄琅在众女子的呼声中出现,径直走到了宴心身边,惹得一群人的眼红。他那声宴心叫的十分亲昵,不由让众人想入非非。
可这其中的道理,也只有宴心清楚了,这秦玄琅是想在众人面前展现她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这些贵女们最是话多好传播消息,如果外人知道了皇室和柳家的关系,必定会再次对二皇子刮目相看……
宴心连忙拱手行礼,看了看周遭众人道:“二皇子,这似乎不太好吧,毕竟这些贵女们也在外等候呢,宴心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先入会场?”
“这澜州城的第一才女,怎么会没有面子呢?”
秦玄琅想也没想就接了话茬。
宴心闻言轻笑,还是摇了摇头不肯挪动步子。
秦玄琅细细思索了片刻,才明白其中深意,太子殿下并没有和旁人商量就擅自带了柳糖儿入会场,这本就是于理不合的,若是自己也如此效仿,一定会落人口舌。
“多谢柳小姐教诲,是玄琅有欠考量了。”
宴心并未答话,只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