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钟青受伤严重并未出面,只是交了个小厮替他辩驳。
张遗见柳宴心与柳糖儿前来,二人都不曾跪下,便不禁拍着醒木怒道。
“大胆柳家丫头丫头,前几日的灾民投毒之事还没有料理结束,又生出了这种事端来,还不跪下!”
柳糖儿受了惊,只好下跪,而柳宴心确是不服,平心静气道。
“张大人,我乃是将军嫡女,属官家小姐。天榆律法有明言,大堂之上未敲定罪状无需下跪。您身为一城州牧,不会连律法也不清楚了吧。”
张遗眯眼瞧着这柳宴心的模样就来气,还未等他开口,宴心眼见柳糖儿就要起身,连忙补充道:“当然,嫡庶有别,我虽不能跪,但我庶妹却能。如此就由我妹妹代替,行这开堂之礼吧。”
柳糖儿一时气急,却又不敢反驳,生怕这时候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只好安安分分的重新跪下,可眼角的不悦之色人尽可见。
张遗轻哼,将一纸状书丢之宴心面前,大声斥责:“好大的胆子,人证物证具在,你二人还有什么好分辩的!钟大人就是被你家的巡城兵所伤,若你们不从实招来,我看就算是你爹的官职也要不保呢。”
“张大人,此事是我姐姐所为,但也是事出有因啊,您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这柳糖儿一听要责罚立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宴心身上,而她却还装出一副好心肠的样子。
那钟青的爪牙也不曾闲坐着,立马添油加醋。
“张大人,那一日我家大人在一品居听书呢,谁知这两个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家大人好一顿折磨,还请您尽快将他们发落了。”
宴心倒也不惧,毕竟她早已让人准备好了,就等着将人证物证呈上来呢。
“既如此,那张大人不如拿出证据。”
张遗一摆手,后边的人便呈上来一个盒子,里头赫然放着柳糖儿的那一支银簪,就连酒楼的小二也被带了上来,看他的样子也是受了刑了。
柳糖儿见了顿时跌坐在地,可她的演技却不允许她就这样认输,她立马收拾好情绪,静观其变。
那小二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小声言:“小的见过张大人,见过二位小姐,前几日我确实是亲眼所见,就是柳家大小姐打了钟大人,还割了钟大人的舌头。”
张遗冷笑:“如此,柳宴心!你还有什么话说!”
“既然钟大人有人证,那我也有,一品居掌柜就在门外,还请张大人请他们进来。”
宴心还是那一副来时的状态,似乎是万事俱备的模样,这一点倒是让柳糖儿恨得牙痒痒。
张遗虽是不情愿,但也不能在其他郡县得到官员面前丢了面子,只能应允。
谁料那掌柜一上来,便斥责了那小二一通,说什么这小子拿了人家的钱财说出这种鬼话,全是良心被狗吃了,柳家待百姓不薄,这般陷害究竟意欲何为。
这一些指桑骂槐的话张遗听得见,其他郡令自然也听得到,宴心勾了勾唇对掌柜的表现十分满意。
掌柜说完,这才来阐明所见。
“张大人,小的是一品居的掌柜,那一日钟大人来我那喝酒,到了一半竟然垂涎起柳家二小姐的美色来,生了歹心,差点就……还好柳家的巡城兵来了,这才将钟大人压了下来。二小姐也是气急了,才命人教训了钟大人。”
“不,不是我……”
眼见自己被拆穿,被人轻薄的事情拿到了台面上,怕是一会儿还要受刑,柳糖儿还要抵抗。
宴心自然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糖儿,你的银簪都在上头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那银簪的后头不就是你的小字冰糖么?”
“你……你……”
柳糖儿为人小气,多半是继承了苏氏的风格,她怕旁人与她争抢着簪子,便一早让人拿去了首饰铺子,深深刻上了自己的小字。
那日柳糖儿发现丢了银簪,立刻就派人回去寻找,可是几番周折都没有寻回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让张遗给捡了去。
“张大人,当时情急之下,小女没有办法才会这样,毕竟女儿家的清誉最为重要了!小女不通律法,实在是不知会酿成大错……”
柳糖儿说着说着,一行清泪就流了下来,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柳宴心面前不知上演过多少回了。
张遗这人岂是那种同情柳糖儿遭遇的人,他可巴不得柳家所有人都不好受呢,他立即反应过来,指责柳糖儿。
“你若所言为实,那为何当场不报官,而选择私自处刑,还将人无状关押,难不成就因为你爹是三品将军,就可以私自动刑为难朝中官员?就可以藐视律例?”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训话,会说当然要多说点,张遗一鼓作气把柳糖儿贬的一文不值。
“当日灾民一事才过去几天,你便又惹是生非,依本官看,柳家的百年基业怕都是要毁在你手里!”
“我……”
一面是家中的情况,一面是自己的处境,柳糖儿一时间进退两难。
那钟青的手下哪里是省油的灯,立即跳了出来。
“张大人的人品在朝中素来尚好,否则也不会被二皇子重用,这女子定是联合掌柜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