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析斜眼看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容华一眼，又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和夙惗交谈了起来，眼中却有些促狭的笑意。
又隔了半晌，容华咳了一声。
“该吃饭了，饭菜都凉了。”说着，给夙惗盛了一碗热汤。
夙惗假装没有看到容华放在她手边的碗，直接略过他盛了一碗银耳羹。
“你回来之后便创立了风雨楼？”夙惗喝了一口停下来问道。
郁景析摇摇头：“老将军逝世后，当时以老将军为首的情报网一时有些失控，我回西临又呆了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务。”
“那现在呢，这些情报网还被朝廷掌控着吗？”夙惗继续问道。
“有一些，还有一些已经全部转移到风雨楼了。”
“他们没有发现吗？”
郁景析摇摇头：“有很多暗线朝廷一直不知道，是我暗地里培养的，只有老将军和我两个人清楚。”
“我祖父……那个时候就开始对老皇帝有戒心了？”夙惗有些惊讶，对于祖父，她一向知道他忠于这山河，忠于这大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祖父也会对朝廷隐瞒。
郁景析摇摇头：“老将军从一开始建立情报网的时候就留有一些余地，毕竟如此一张天罗地网，若以后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那朝廷知道你的身份吗？”夙惗有些好奇。
“应该没人知晓，我是直接与老将军联系的，从未经手旁人。”
夙惗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如果，我想让你查一些事情，你……会答应吗？”
郁景析挑了挑眉：“乐意至极。”
“嗯……”夙惗犹豫了一会，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如果让你查北漠的消息，你有几成把握？”
听到这个地方，不仅郁景析，连容华也愣了一会。
“北漠？”容华率先出声，夙惗和郁景析都看向这个已经被他们无视很久的锁连阁阁主。
夙惗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惗惗，你为何会想查北漠的事？”容华继续问道，声音中有些急迫。
“是啊，北漠那边确实是情报网最薄弱的地方。”郁景析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夙惗怎么会和北漠扯上关系。
夙惗扫了他们一眼，眼神看向别处，瞳孔中神色复杂，有迷茫，有忧伤，似乎还有其他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在他们以为夙惗不会回复的时候，夙惗开口道，声音有些幽远：“因为那地方，有对我最重要的人……”
容华听到这个答案后，眸光有些复杂，随后便黯淡了下来。
郁景析也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很困难的话，那就算了。”夙惗见郁景析不说话，叹了口气。
郁景析皱了皱眉：“如果要想了解北漠的情况，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你等得及的话。”
“再久，我也会等。”夙惗语气坚定。
郁景析点点头：“嗯，那我到时候便联系北漠的人。”
“好了，饭也吃了，人我也见了，那我就回去着手北漠的事了。”
夙惗点点头：“辛苦你了。”
郁景析笑着摇摇头：“这点不算什么。”
容华起身去送他，走至门口，郁景析回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肩。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是对她好，她都会明白。”
容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郁景析摇了摇头：“你的心思，别人不明白，我还会不明白吗？”
“她往后的生活，不会平静，你若真心爱护她，我与你一同，护她一生。”郁景析突然前所未有的严肃道。
容华闭上眼睛点点头：“我定是拿命护她。”
郁景析看着容华有些憔悴的脸色也有些于心不忍：“我不知道你与她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是我，你不去同她说明白，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清楚。”
“可是……有些事……”容华还有些犹豫。
郁景析笑了笑：“你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了，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容华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他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朝郁景析挥挥手。
郁景析已经转身离开，背对着他，抬起手挥了挥，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