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惗和熏衣对视了一眼,夙惗抬抬下巴,熏衣会意,挑帘出去。
“熏衣姑娘,阁主说一会过来和夫人一同共进午餐,午餐已经让小厨房准备了。”
“这……”熏衣犹豫不决,在大夏,大婚前一天,男女不应该见面,更不应该共处一室。
“阁主还说了,我们这儿不忌讳什么。”莫封继续道。
“那我便去同姑娘说去。”
“好。”莫封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熏衣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夙惗不知何时靠在榻上睡着了,熏衣看着她微微有些红润的脸颊,给她盖上了毯子。
夙惗难得睡得很沉,一连睡到了晌午,连容华进来都没发觉。
熏衣刚要开口,容华赶忙抬手制止了她。
他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夙惗身边,他伸出右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熏衣招招手,轻声道:“去和厨房说,晚一些等夫人醒了上菜。”
熏衣点点头,即刻就去了。
又过了一会,夙惗才幽幽醒来。看到身边用手支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容华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夙惗坐起身理了理衣衫。
“等你吃午饭。”容华对她眨了眨眼。
“我可是睡了好久?”
“还好。”容华依旧笑道,“看你脸色不错,开饭吧。”
“好。”
容华扶着她起身。
“你今日不忙?”夙惗好奇。
“还行。”
“那今晚不回去了?”
“夙惗妹妹是不想我回去?”容华的笑容有些难得的促狭。
夙惗瞪了他一眼,这哪里还是那个冷漠寡情的锁连阁阁主。
“好了,不逗你了,饿了吧。”
夙惗点点头,看了眼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朝容华望了一眼。
“怎么样?”容华挑眉,眼中的邀功之意一目了然。
“你竟然都还记得。”夙惗夹起一块葱油茭白,看了又看。京城几乎没有人家会吃茭白,一般只有药铺会作为药材入药,这也是夙惗偶然的奇思妙想。
“一切的一切,我都记得。”容华夹菜的手一顿。
容华让厨房准备了一桌的菜,夙惗其实并不能吃多少,大多都进了容华的肚子,平时一向自律的他,今晚竟然吃的有些撑了。
怕夙惗会积食,容华便提议带她去长廊走走。
熏衣立马拿来了暖炉和夙惗衣橱里最厚的斗篷,才放心她出去。
“熏衣,你不用跟来了,早些歇着吧。”夙惗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她还是个孩童一般。
“这……”
“照你姑娘的话做吧。”容华挥挥手,夙惗在一旁点头,熏衣这才敢离去。
“带你去一个地方。”容华神神秘秘的,搞得夙惗也有些好奇。
“你什么时候会整这些事了?”
容华笑笑不说话,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太子殿下。”
东宫此刻殿内站着一个黑衣人,整个脸都隐藏在兜帽中。
而太子一身宝蓝色锦袍背对着他。
“明日容华大婚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黑衣人直直的站在殿内。
“那个花魁身上真的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太子转过身来,有些不信。
“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花魁。”黑衣人的声音低沉阴暗,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到底是谁?”太子追问道。
“她的身份现在还不能确定,太子若信得过我,就按照原计划进行。”黑衣人声音中有一股傲慢。
太子压住心中的不悦,点点头:“嗯。”
黑衣人见他点头答应,便从一旁打开的窗户一跃离去。
“来了!”太子待他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大喊道。
“殿下。”太子的贴身太监来福小跑着进来,尖声细语的应道,恭敬地低垂着头站在一边。
“吩咐下去,备下贺礼,即刻送去容府。”太子冷冷道。
“是。”
来福继续问道:“殿下,您是否要赴婚宴?”
太子沉默了一会,冷哼一声:“去!当然要去。”说完便拂袖而去。
来福见他离去,便下去着手准备了。
今日,锁连阁内天还没亮就忙碌了起来,容华一袭大红喜服端坐在书房半天,手中拿着的书一页都没有翻。
莫封在到处找他,得知容华在书房后立马赶了过去。
“阁主。”他跑得有些急,呼吸都有些不稳,“阁主,媒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该出门了,不然就要过了吉时。”
容华听了这话,手中的书“啪”的从手中滑落,“嚯”地站了起来。
“走吧。”开口的时候,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容华大步向外走去,看了眼一旁拿着大红团花的莫封,停下脚步,一把夺过来系在自己胸前,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只留下颀长的背影。
莫封愣了愣赶紧追了上去。
媒人此时已在喜轿旁等候多时,见到容华立刻谄媚的上前贺喜。
容华立马丢了几锭银子到媒人手里,媒人笑的愈发灿烂,说了更多吉祥话。
容华翻身上马,身下雪白的汗血宝马衬得他身上的喜袍愈发的鲜艳喜气。
见他上马,整个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虽然时辰尚早,这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早已吸引了不少百姓,整个长安街早已读的水泄不通。
说是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光是锣鼓、唢呐、舞狮的庞大队伍就已经让人倒吸一口气,更不提那一箱一箱看不到头的聘礼,甚至连皇家的仪仗都比不上。
“锁连阁果然财大气粗啊。”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隐在人群中,出声的是她身边的小丫鬟。
女子静静地看着这迎亲的队伍,面纱下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小姐。”小丫鬟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女子微微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