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被血液模糊了视线,坏了,精神不集中导致‘倒行控血功’逆行了,体内本已控制住的血液全流向脑部,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隐约浮现,我看见自己被黑影掐住脖子,喉咙里一阵阵刺痛,黑影嘟囔什么,听不清。
臭胖压低嗓音焦急的呼叫,“喂!夏达,痴呆了,让羽鸣大爷高尚的人生目标震懵了?”
意识渐渐模糊,我赶忙跳下梅树树冠,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骨头都断了,站了一阵,血液下流眼前的血色朦胧慢慢散退,身体状态怎么会差到如此程度,昏迷前造成的创伤不轻,是会唱歌会喝酒的黑影打晕的我,妈妈却不说他是什么。
“了不起啊!我...,貌似...,好像...,崇拜.....。”
臭胖小眼开一条缝,“磕巴什么,崇拜谁?说明确点。”
“我不会崇拜你,贪吃怠惰,不着调,穷叨叨的臭胖!”
“嚯,深更半夜的你敢扎刺,信不信,我把你预谋屠爹的事喊出来,让全村人都能听见。”
我随手抄起一把木棍子,对准臭胖的肥臀,啪....!
“哎呦,夏达,你够狠的。”
“再敢胡编乱造,我说过要屠爹吗?”
啪....!
“夏爷,别打了,住手吧!我逗着玩的,小秘密不瞎编,不乱说。”
我放下木棍子,爬上梅树干,在臭胖的棉服口袋里翻来翻去。
“找什么?”
“黑布。”
“在裤子口袋里。”
我掏出黑布,团成球塞住了臭胖的嘴。
“总算,安静了。”
臭胖挂在梅树上,上身动不了,准备伸腿踹。
我退了三步,他一双小短腿便够不到了。
臭胖气得摇头晃屁股,睁圆了小眼,“唔,唔,唔!”
“干嘛?想骂人,张不开嘴,羽鸣大爷,怪我没用您的臭袜子来堵住您的嘴。”
一只白净的雪鸦落在臭胖头顶上,呀...,呀呀...,叫个没完。
我听懂雪鸦在说什么,不愿去相信它的畜语,挥手赶走了这只不吉利的动物,低下头忍住快要爆发的哽咽声,抬起头装出呲牙的笑容,右手大拇指对着脸。
“在津岛羽鸣不为己的伟大志向里,加夏达·迪尔一个呗!我会辅佐你成为世界政府的主帅。”
臭胖闭上眼,不断点头,“唔,唔,唔!”
我过去拿下他嘴中的黑布。
“憋死我了,阿嚏!可恶的雪鸦,怎么有股酒味,下午给士兵蒙眼的那块黑布吧!”
嗖...!我把黑布扔得远远的。
“晚上你们喝酒,我鼻子就不舒服,幸亏干妈做的是果酒。”
臭胖缓了一会儿,“夏达,看你迫切要求辅佐羽鸣大爷的份上,就勉强收下了,不许反悔。”
我思绪凌乱没半点儿哭声,眼前的泪珠滚动了几下,再也控制不住,任凭一连串泪水往下流。
“傻兄弟,梦想都是重视自我的,可你....,非要管全世界,我拍你搞砸了,更怕你累着。”
“爱伤感的老毛病又犯了,认可你做我羽鸣主帅的副手。”
屋里,津岛叔的鼾声传来,貌似大人们都睡了。
我扣掉脸颊上泪水结成的几粒冰珠,转身紧走两步回屋了。
“嗨,夏达,热两鸡腿啊!”
“大馋虫消化得够快的,又闹着要吃,知道了。”
我轻轻推开门,快速进屋,再马上轻轻关门,担心寒风惊扰了每个人的美梦。
外屋正对木门的墙上的全铜壁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11点,这么晚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大飞窝在墙角睡了,我给他加盖了一件棉袄。
津岛叔光着双脚,脸朝里趴在沙发上呼噜得正香,左手攥着铁头木杆烟斗,斗口倒扣在木地板上,烟灰洒了一地。
‘和臭胖一个睡姿,不盖被,不愧是父子。’
‘哎!妈妈辛辛苦苦给我做的香被,让爷俩熏臭喽。’
我心里念叨着,将被子搭在津岛叔后身上。
外屋没有壁炉,厨台上仍烧着热水维持足够的温度。
里屋的门半开着,我探进半个身子,饭田奶奶躺在棉草床上,睡相安详,呼吸声极轻。
壁炉上方的紫色法杖不见了,肯定都被妈妈挪走了。
我外屋、里屋扫视了一番,没见到妈妈晚上拿的那本厚厚的旧书,不敢翻箱倒柜。
在厨台上和橱柜内找了个遍,鸡腿呢?妈妈晚餐就做了十个鸡腿,哪还有剩的。”
我热了一个大番薯,用棉帽子包好,刚要推门,耳旁响起一阵微弱的沙哑声。
“臭胖呢!”
我扭头一看,大飞嘴唇干裂,瞪着两黑眼圈,表情有些渗人。
“他,他挂外面梅树上挨罚呢!你嗓子怎么哑了?”
大飞起身坐到椅子上,“津岛叔说他又犯二了。”
“在地板上睡觉冻着了吧,弄点热水喝,我给臭胖送番薯去。”
“夏达,突然住在你家就够麻烦夏姨的了,换地方我不习惯,睡不踏实,你给我盖棉衣时我就醒了,没好意思惊扰你,更不会乱动你家东西。”
我倒了杯水放在餐桌上,“大飞,柳井家的家规是不是连上厕所都规范姿势了。”
“夏达,快出来,我要小便。憋不住啦,”
我无奈地出去了,“喊什么喊,告你,鸡腿没了,怪你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五个鸡腿,就乎就乎,吃番薯得了。”
“吃什么都行,我要撒尿,放我下来。”
我把裹着番薯的棉帽子放在一边,正要爬上梅树树冠,咔吧!呱唧!啊!
勾着臭胖棉服领口的爪形梅树树枝折了,臭胖的屁股与寒冬季节冻得死硬的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臭胖不顾屁股疼,站起来脱了棉裤,对准几棵梅树撒尿。
大飞和津岛叔都惊慌失措的从屋里跑出来了,“怎么了?”
我和他们解释一番,让他们回屋了。
这泡尿,我足足在边上等了三分钟,臭胖才完事。
“唔...!”
“羽鸣,随地小便,舒服吗?”
“舒服。”
“哎,干妈。”
臭胖吓得提着棉裤,躲到我身后。
我手中拿着剥好皮的番薯,“呼...,烫,妈。”
妈妈从里面地下室掀起地门露出半个头,“胆敢吵醒我,达儿,你和羽鸣在梅树下一起罚站,天亮记得叫我起床。”
咣当,地门关上了
“怎么连你也收拾?”
“往后,没好日子过喽。”
我心里有些疑虑,为什么没有闻到妈妈身上的濛芦花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