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少爷的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岩浆的表面,在岩浆的上面竟然有一层如同水晶般透明的隔板,隔板每十步会有一个小孔,将下面的毒气排出。
吸入体内的毒气已经让他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在他正前方有一处不高的石台,台上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寻找的东西也就在这瓶中。
从他坠落的地方算起,到石台的距离不过三五步,可此刻却如同天堑。
他动不了,却不能不动,要是再过上几息,隔板上附带的高温就会将他身上的血肉牢牢的锁住,到那时才真的是寸步不能移,一切辛苦也就白费了。
手脚并用,十分钟的时间,少爷爬到了石台前面,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漆黑的拖拽痕迹。
“咳咳。”
咳嗽两声,少爷眼前的东西已经开始出现颠倒,周围的事物开始旋转,也幸亏他现在是趴在地上,不然已经不知道何处是上,何处是下。靠着最后的本能,他抬起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将上面的瓶子勾了下来。
本想用两只手将瓶子打开,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另外一只手竟然已经远远的落到了他的身后,一时片刻是跟不过来。
将整个瓶子塞到嘴中,用还算灵活的舌头起开瓶塞,里面的东西慢慢的从瓶中流入他的嘴中,等没有东西再流出,他吐出瓶子,咕咚一声,直接将瓶塞也咽了下去,下一秒,少爷晕了过去,周围的毒气自顾自的往上涌动,时间似乎在这里对于它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外面的金沙依旧在往下流淌,金子阁楼也被风沙遮盖,沙漠中的雪去了又来,来了又走,只是在其中歇歇脚。
等到少爷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此刻的他已经变了样子,不说头上三千青丝,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毛发,一周的高温,皮肉骨骼都会被烘成粉末,何况是毛发。
可奇怪的是除了毛发,少爷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伤口,断掉的手臂重新长出,甚至脚部都如同白雪一般洁白干净“这就是阎水的功效吗?确实神奇。”
在少爷出发前,他就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古籍,阎水,阎王的水,服下之后十年之后必死,但十年中无物可伤,乃是千年前顾和子炼制,天下共有三瓶,其中两瓶已经被南宫问天和西门独孤服下,而另外一瓶在战乱中不知所踪,有传闻被商君子得到。
可惜的是商君子死后,后人不知所踪,家财被五个家奴瓜分,他不知道寻觅了多少人才算找到商君子的后人,用一曲迦楼舞换来了此处的位置。
环顾四周,毒气缭绕,此处要是没有这毒气,肯定是一处人间绝境,京都中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会在此买下宅院,在此处观赏地底风光“现在是该回去。”
将地上的瓶子重新放回石台,少爷对着石台鞠了一躬,他知道这石台其实是商君子的坟墓入口,但他没有想进去的想法,商君子百年前将阎水留下虽然不是为了他,他受此恩德,就不应再起其他念头。
慢慢的朝着此处尽头而去,在尽头处没有坑洞,而是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的是商君子为自家后人留下的家训“凡家财不可多一年米粮,有多出者,或逐出家门,或散之;散之,不可被人所知。吾十岁起家,二十岁家财万贯,楼阁不知凡几,三十岁天下钱粮尽归我手,却日日夜夜如履薄冰,恐之,慎之。”
对商君子的话,少爷并没有任何的感触,他从出生那天起,身上就没有任何钱财,也不需要任何钱财,为钱财苦恼的永远只有在底层挣扎的人。
天下人皆知他是少爷,皆知三千青丝的人是少爷。
摸了摸自己现在没有任何毛发的头,少爷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微笑,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少爷了,或许他应该给自己取一个新名字,王二狗或者张老三这种名字就不错,泯然于世间俗人,日日夜夜为钱财劳苦。
在商君子家训中的“钱”字上一按,只看见下面的岩浆翻滚,机构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声音似乎在万军中,数千军弩上了弩箭的声音。
等到声音落下,在石碑后面,还没有想好新名字的少爷面前出现了一处石阶,站到石阶上,机构声再次响起,石阶自己动了起来,黑暗再次袭来,等到石阶停止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溶洞中。
走出石阶,他走到金沙山,王志平的身体已经被金沙覆盖,只剩下一只脚还露在外面“王志平,从我十岁开始,你每天在我杯中下毒,到今天已经有八年之久,现在你死了,恩怨也算是结束。”
少爷突然想起一件事,走到放置亡国袍的盒子旁边,把盒子拿到手中,放到王志平的身边“就让这件害人的衣服和你一起长眠在金沙中好了,下面就是商君子,应该也算是风水宝地。”
东西放好,此地也没有任何的留念,他重新走到石阶处,石阶重新启动,一如既往的黑暗,一如既往的重见光明。
他重新回到了沙漠中,金子阁楼已经不见去向,送自己上来的石阶通道也在自己上来的瞬间,被下陷的黄沙覆盖。
正不知道去往何处,他闻到不远处传来酒香,还有风吹骆驼铃的声响,应该是有去西域贩货的汉人,正好可以过去寻一身衣服。
西域盛行佛教,想必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一个僧人和他们同行才对,沙子吹过,脚部没有伤痛,走起来确实舒服,曾经感觉炽热的沙粒此刻也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
循着酒香,少爷真的找到一只驼队,里面的人却并不是他想象的汉人,反而是一群胡人,应是去京都贩货的西域人,而不是去西域贩货的汉人。
刚刚走近,负责外围保护的西域人就发现了少爷,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奇怪汉人。
“站住,再靠近我们就要射箭了。”
外围防护的人明显不会汉话,只是一个劲的叽叽喳喳,等到会汉话的人走过来喊话的时候,少爷已经到了车队的十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