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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倒数第一

“我啊。”夏薇指着自己反问道,将弓还给晨曦,心里做着抽开丝茧前一刻的挣扎。

“我其实已经入学三年了,是精灵圣歌天赋最差的学生。入学时测试我的元素亲和力只有三级,精神力也弱的可怜,堪堪能够感知到元素的存在,只达到了魔法师的门槛。在这三年我倒是有些进步,第一年只学会了光系一级魔法光球,到了今年才勉强学会三级魔法守护光环。所以我年年留级,做着精灵圣歌的吊车尾。”夏薇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晨曦。

晨曦却笑了。

“那以后你就不再是最后一名了。”

夏薇喃喃回道:“怎么可能?”

“因为有我在呀。”晨曦一时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夏薇不是丫丫那样高冷的雪山魔女,不像洛兮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想昊天那样天赋异禀。和自己一样,平凡如斯,站在地上,而不是奔跑在云端。让晨曦有勇气坦然的说出来。

“我根本就不会魔法,也感知不到元素的存在。以后倒数第一妥妥是我的,而且我会帮你拿到魔法禁咒的,以后你会很厉害的。”

夏薇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安慰。

“可是我们没办法通过这些考验。”

“办法总会有的。”晨曦回答的很肯定。

第二天一早,刚刚醒来的夏薇就被晨曦喊去当观众,主角自然是晨曦,带着配角两头流火铜牛。迷迷糊糊的夏薇只来得及问出一句。

“你想到办法了?”

就被晨曦吩咐着坐好,目送着晨曦向阿瑞斯森林那边跑去。

晨曦手里擎着一块大红布,对着两只铜牛招摇着,无异于引火烧身的举动。铜牛们向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哪里容得下晨曦这般挑衅,铜蹄刨着地就向晨曦追来。脚下的每一步都坚实无比,严格要求着自己做牛要一步一个脚印,时刻告诫自己做牛不能虚浮。只是突然之间,脚下的感觉变了,熟悉的草地之下是悬空的无力感,一头往下栽了进去,深陷在淤泥之中,只剩下无力的挣扎。

夏薇又惊又喜之下,睡意瞬间全无,看着晨曦得胜归来跑到自己面前。

“办法会有吧。”

晨曦脸上的笑意却盖不住一眼的困顿,眼圈下隐隐若若的黑逃不过夏薇的眼睛。看着一身泥星的晨曦,夏薇猛然明白什么,一把抓过晨曦的手,果然指甲的缝隙间塞满了泥垢。

“快说,你昨晚干嘛了?”

“没有干嘛,只是想到了个办法,这牛跟爱德华他们做出来的棋子差不多,都笨的很。”晨曦说着,看到夏薇撅着嘴要生气的样子,赶紧岔开话题。

“离成功只剩一步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把龙给催眠了。”

好在故事中催眠龙的干活不再需要主角登场,俄尔普斯作为伊阿宋的神级辅助最擅长对牛弹琴,只是牛听不懂,所以对这两头铜牛无可无奈何。但龙是有品位的生物,他们热爱黄金财宝,对音律自然也颇有研究。虽然外表并不怎友善,但充分表现着一颗爱好美好的心,若是不抢它东西,也许会有一段伯牙子期遇知音的故事呢。

阿瑞斯森林并不大,方圆不过数百米。俄尔普斯在树林外拨弄着七弦琴,同时催动着声音向树林中扩散,琴音先时铿锵有力,隐隐有金石之音,随之渐渐沉韵,指尖流转,化为靡靡余音绕梁。琴音渐渐缓去,如摇篮曲终,阿瑞斯森林里只剩下沉郁的呼吸声。

想来是睡着了。

夏薇刚想跨步进去,却被晨曦一把拉了回来。

“我想我去取来送给你。”

不是借花献佛,而是晨曦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担忧,他怕龙突然醒过来。

也不等夏薇答应与否,晨曦先一步跑进去,夏薇刚想跟来,晨曦已经回头。

“相信我。”

夏薇只要退回原地,目送着晨曦进去,直到被粗壮的树干挡住瘦小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于是只能在心中祈祷。

晨曦不多时就来到崖尖之上,周围空阔了不少,一棵巨型栎树独占一方,根须扎在泥土之中,又从岩层之中显露。树后的山岩被打磨成圆滑的内弧,巨大的龙正窝在岩壁旁,头藏在翅膀之下,只是呼呼的鼾声振聋发聩,盖住了海风的清爽。晨曦小心地不去碰到满地的金银玉器,手脚并用扣着粗糙的树皮攀爬而上,在树梢的顶端,晨曦仰着头,看到散发着金色光晕的金羊皮。

也是和普通羊皮一般大小,只是根根毛发整齐丝滑,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晨曦一把抓在手里,像是握着一团暖暖的光,温暖从掌心渗入血液之中,在全身游走。粗略翻看,羊皮的背面,一个繁复的魔法咒文跃然其上。晨曦喜上心头,正要从树上下去之时,栎树突然颤抖了起来。

阿瑞斯森林,是战神阿瑞斯庇护的地方,栎树颤抖是阿瑞斯的警告,任由再好的梦也留不住龙的畏惧。睡着的龙猛然惊醒,扬起脖子抬头看着飘然落下的晨曦,一人一龙,四目相对。晨曦一眼的求放过,龙的眼里则是满满的是你在找死。龙炎从口中喷涌而出,火焰未到,一股热浪先铺面而来。

晨曦敢进来心里还是有几分底气,信念之力对龙炎展示出无可挑剔的防御力,如果隔热效果再好上几分,绝对可以给五星好评。顺便借助龙炎的推力,减缓下降的趋势,让晨曦得以更轻松落地。落地瞬间晨曦不敢马虎,赶紧顺势往下滚去,躲过巨龙拍过来的这掌。脚下生风,再不管身后巨龙传来什么样的怒吼,也不管龙巨大的肉翅扇动带起的狂风。晨曦心中就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

“一定要跑出去,一定要跑出去。”

巨龙的胸前鼓动着,积聚的龙炎烈火如潮水般汹涌而下,阿瑞斯森林中,一道火焰从上横贯而下,直接烧到崖底。晨曦的信念之力再度展开,回身挡在身前,横亘成墙又如纸张对折成锥形,将火焰在身前撕开成两股,继续摧残着所经过的树木。巨龙尾随着火焰俯冲而下,根根巨木被火焰扫过,龙翅像一把无情的横刀摧枯拉朽而过。到晨曦面前时,双翅张开,巨龙伸出粗壮的两只后腿蹬在晨曦身前的护盾上。

完美的千斤拨四两。

晨曦顿时飞了出去,信念之力能挡住巨龙,但冲击力却会透过壁障传及自身。晨曦全身像被锤了一下,半空中紧握着金羊皮不撒手,索性没有直接撞在树上,落地顺势翻滚几圈,不管身上是否受伤,神经早已因为兴奋紧张而麻痹感觉不到痛处,起身撒腿就跑。龙再没有时间酝酿第二口龙炎,晨曦身后未被火焰吞噬的栎树成了最好的防御。巨龙一声长鸣,振翅直飞天空,天空那么大,想着来一场不死不休的追逐。却不想凭空一道惊雷闪过,直中巨龙,龙一声哀鸣,像落叶一样坠落在丛林火海之中。

上天的眷顾吗?

晨曦心里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也虚浮起来。只是已经看到夏薇也跑向他,近在眼前,晨曦高举着手中的金羊皮向夏薇炫耀。脸上带着自满,一脸泥的脸上一副阳光烂漫。

然而晨曦跃起的步子却凭空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脑中被剧烈一震,听不到夏薇的呼喊,只看到淡淡的紫色光芒升腾而起,在苍穹汇聚成顶。

“和那时候的结界一样吗?”晨曦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恐惧。

不是上天眷顾,而是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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