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笑眯眯的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父兄已安全归家?”,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明显是肯定的举动。
陈安寿这时高兴的抬头,感谢的回答:“已经安全到家了,谢谢老师”,很明显他知道父兄能安全到家,老师肯定出了不少力。
毕竟以陈老爷所说的那种情况,就他从家里带的那点家丁,绝对不够用,除了大大咧咧的陈老爷没发现外,哥哥陈安鸿也对自己说,在路上有高人相助,想想也只有老师会这样做。
“臭小子,现在知道跟老师见外了”安老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成陈安寿的脑袋瓜,这时候的举动和刚才格外不同,显得分外不羁,一举一动和陈安寿如出一辙。
陈安寿笑嘻嘻的辩解说自己没有,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事,随手拿起桌旁的葡萄,边吃边问道:“老师,今天叫学生过来是?”。
“我近期有事,要进京一趟”安老娓娓道来,陈安寿闻言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安老见状皱眉叮嘱:“毛毛躁躁,这点得改”。
我哪里还顾得上,陈安寿心想,接着不管不顾的说:“我不管,我也要去”,正好此时老仆人送茶进来,听闻此言,冷汗都被吓出来。
安老严肃开口:“简直在胡闹”,老仆人心想: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会被骂,我的小陈少爷诶,快道歉。
“对不起老师”陈安寿开口道歉,老仆人面色缓和了些,正心想:对对,就这样。
可陈安寿下句话,又把他吓得不轻,他说:“是我着急了,好吧,那我平静的再说遍,我要跟你一起去”,见到师徒两人对上,老仆人来回转头不知该怎么办。
安老见状扑哧一笑,道:“臭小子,你看你把你安爷爷吓成什么样?”。
陈安寿抱歉的看着老仆人,道:“对不起安爷爷,噗,我没想到您这么正经,把您吓到了,不好意思”说着说着他也笑了。
老仆人知道两人没闹矛盾后,松了口气,接着又被两人轮番取笑,恼羞成怒的拿起桌盘,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见到老人离开,两人的笑声渐渐消失,安静了会儿,安老叹了口气:“是老师的错,约好等你科考结束后,再一齐进京城的”。
陈安寿此时也安静地看着老师,心里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只问了句,很着急吗?非得现在?说着陈安寿指了指天上,老人点点头。
“那就没法了,那老师这次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哦”陈安寿马上洒脱的说,旁边老人刚喝了口茶,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徒弟这次竟然这么好糊弄。
快速的收拾好仪态,用手帕轻轻擦嘴,仪态端庄的点了点,头表示明了,随即问道:“你这小子,这次怎么这么明事理了?”。
不等陈安寿回答,安老突然面色肃静“小子你听好了,据我所得到的消息,今年的科举考试时间推前,这可能是晋升最快的一次,也是你最大的机会”,
陈安寿面色肃静的听着老师的话点点头,表示明了。
严肃的说完这番话,安老一挥手,:“行了行了,你走吧,我这边还忙着呢”,直接开口赶人。
“??!”,陈安寿被自己师傅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一脸黑人问号,本来还想再问些问题,见到这情况,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只得灰溜溜的回家。
结果,饭也没蹭上,回到家时,陈安寿一进门就大喊“还有饭吗?我要吃饭”,见状,家里每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你不是在老师家里蹭饭吗?的疑惑。
陈安寿不理他们在想什么,非常快速的吃完饭回房去了。
回到自己房里,陈安寿收敛面上的不正经,在烛光下,他呆呆的坐在凳子,黝黑的瞳孔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面拿着笔,笔墨滴答滴答的滴在纸上。
片刻过后,陈安寿咬了咬下唇,写下了第一个字,“物”。
陈安寿在思考至今为止发生的事,他越想越奇怪,首先是这些年,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父兄秘密的把家里所得通通抽出,运往个未知的地方,就连家里人一概不知。
陈安寿敏锐的直觉,让他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随后,他向余真借了两名擅长刺探情报的军人,余真也不问为什么,很爽快的借给了他,随后,他叫军人们去蹲守家里有科举名额的商人们,果然,不久就发现了腻端。
过去资助过这任皇帝的几家大户商人,都做出了与父亲相同的举动,在半夜,偷偷起来将物资运输上船,秘密的向某个地方输送物资。
接着,没有犹豫,他有力的写下第二个字,“乱”。
虽然自己所在的这个县城很平静,但是据父兄所去的那个盐场的情况来看,听说那个县城每年都会发生洪涝,而唯独只有今年发生灾难的时候,朝廷处理事情的速度极为缓慢,造成民众吃不饱,只得去当盗贼为生的情况。
写完这两个字,陈安寿“啪”的放下笔,从凳子上站起,不安的在屋内徘徊,。
过了会儿,他轻轻吐出口浊气,步伐坚定的来到书桌前,字正方圆的写出了第三个字,“急”。
第一点,本来计划好了与宋迟,安若庭15岁那年一同参加科举考试,来为自己明年的成人礼做庆贺,可在今年,老师突然催促着自己定要参加考试,使得宋迟到现在都还不原谅自己,想到这,陈安寿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点,由今天的信息可知,最近,像老师这些圣上过去十分信任的老臣子受诏回京,表面上说是为了怀念过去的时光,可是,谁又知道呢。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师刚刚告诉自己,今年科举考试居然提前举行,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唯独今年,之前三年一录的规则似乎要改成了一年一录。
为什么只有今年这么特殊,仿佛就像,有什么人在赶时间一样。
可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除了皇帝,还有谁会在这方面着急呢?
陈安寿站在那里,脑海里闪过个惊人的念头,最终喃喃地吐出了句:“我靠,不会吧?”,随后摊坐在椅子上。
陈安寿沉重闭上眼,“这天下,要乱了”这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