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去祸害浣颜了,人家现在好不容易幸福地过着小日子。我那偏不走寻常路的把戏,那家伙是见识过了的。不可以再来一遍。
于是乎,在船家及其哀怨的眼神下,船绕了个大圈驶入了西灵——
而后看看,我的调头是大大的正确。轩辕岚夜大张旗鼓的在夜溪挨家挨户的搜寻。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搜到。
回到西灵,身无分文。本想赖脸皮跟船家要那么一点儿回来。结果,那家伙一听脸都黑了。连推带搡的将我赶下船。
下了船天灰蒙蒙的飘着晚春小雨。微冷略寒的雨丝夹着风刮着我的脸。一个人在街市如游魂般晃荡着。
当我意识到自己脑门儿发热,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惊恐的望着我,却没有人扶上一把。不远处,蒸笼里热腾腾的馒头包子白嫩嫩的,我从没有那样渴望过它们……
醒来的时候,身在一间空空破破的小屋里。
“快,趁热吃吧。”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接过一碗米糊,我狼吞虎咽的灌下。从没有过的美味儿。
孙姐。我的救命恩人。
柳儿。孙姐的闺女儿。我的义女。
孙姐的丈夫早年参军战死沙场了。带着七岁的柳儿相依为命。以在街角卖米糊为生。日子过得很窘迫。而今又多了我这么个吃闲饭的。
我将脖间的玉当了,那是娘送给我的。但是同那当铺掌柜说好了两人月后来赎回。
简单教着孙姐做皮蛋瘦肉粥,让她还在街角卖去。并告之喝粥的快要开铺子了。并一一发了张红条子,标了号,告之,开业那日来喝粥不花钱。
我找了一处市口不错却不张扬的铺位。买了下来。铺面后边儿是个小院落,我们便搬了进来。
找编篮子的老师傅做了两个高脚花篮。带着柳儿到郊外采了几把野花。照着以前看过的开业花篮插上,摆在了门前。
这样就算是开业了。
人嘛,都是贪小便宜的。开业那日基本上都拿着小条儿来了。没条儿的自己给画了个条。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紧接着将那些粥全部交给孙姐,孙姐也是个灵巧的人儿,自己又创了几种,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味。
在正式赚钱之前,将最后的钱请画师来铺子里将各种粥和小菜描画出来。做成了小册子,每桌一本。结果没几天,册子被好奇的“古人”悉数卷走。
没法,只得将备份的几本放在柜台。有客人来了,才拿出来,看完就收回去。
一晃,三年过去了。如今的生意做的很是红火。但我和孙姐都没有开分店做大的意思。
平平淡淡才好啊!
其实开这么个小铺子真是不错的。新闻趣事每天不断的由客人们的嘴里蹦出。有时能让人笑上一天。
“听说了么。苍南国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这次不知是哪位士族小姐还是哪国的公主,真是福气呐!”
“是啊。我也听说啦。这次他们国主广邀各国贵宾,昭告天下。为祈福,还大肆修缮了雄光寺呐!只是到现在没人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女儿呢。”
“可不是嘛!真是让人干着急的。真想瞧瞧呢。”
“瞧什么,难不成还能比咱们的皇后娘娘美貌?”
“嗨,又扯哪儿去了呀!咱们皇后娘娘如今不知在哪儿呢!”
“那倒是。当初被夜溪国主掳走。结果,三年前,那夜溪国主在夜溪全国搜寻也未见皇后踪影。说起来,这皇后娘娘还真是个传奇的人物。”
“可不是。听说长的倾国倾城的。哪个男人不想要?不过说起夜溪,最近好像不平静呐!”
“怎么个说法?该不是又要攻打西灵了吧?”
“不是。听说那国主无故失踪了。如今是小太子当政。”
“哪儿可能呀!没听当年参军的人说吗,那夜溪国主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哪有人能将他弄失踪。再说,我未曾听说夜溪有太子啊。那国主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哪会这么早立太子呐!你一准是听错了。”
“决定不会错儿!那可是我当差的弟弟说的呢。听说三年前夜溪国主带回一个男娃儿,随后立了太子!震惊朝堂呐!听说,当初反对的元老,当即被国主一声令下——杀!”
“真是个暴君!那个男娃儿是哪儿来的?”
“那谁知道!指不定就是外边儿的风流债呢。估摸着,那孩子的娘该是不在了,否则一准的做夜溪的后。”
“那这太子真是托他娘的福气了。”
“这么说也不错。只是让一个四岁小娃儿主持朝政可不是就是个笑话么。”
我的脸色愈听愈往下沉去。我渴望听到更多关于迦若的事,又不敢去听。于是,心不断的绞痛着。
“玉儿姨,您怎么啦?”柳儿如今已是大姑娘了,秀气温婉。
“没事。玉儿姨想去歇息一会儿,你来看着吧。”我说。我叫玉理。平日易容。孙姐很尊重我的隐私,从不多问。
我踉跄的往后院而去。
手被轻轻地拉住,我回头一望。
一身淡蓝锦服的小孩儿。我不知道这是一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漂亮的不可思议,美的叹为观止!
我只能这么形容。如果是个女孩儿必将为新一代的“倾国祸水”。若是个男孩儿……我想起了花信云。这孩子倒有几分神似那家伙。眸子里有股淡漠,生人勿近的气息萦绕着。
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更是“祸水”中的“祸水”!还让不让人女孩家活了!
“好漂亮的小家伙。”柳儿凑过来伸手想摸摸“它”的嫩的能滴出水来的脸颊。
手伸到半空中,尴尬地顿住了。小家伙还真是凌厉极了。拿眼横人家!
我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拍了拍柳儿,别难过,傻孩子。
“你,想干嘛?”我蹲下瞧着这美到极致的小家伙没好气道。别以为自己美就当霸王!
“娘——”软侬侬的一句,我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