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最烈之酒,杀最恨之人,行无憾之事!
…
——
“刘兄,而今你的功夫我也不至于太担心你。不过我还是有句话不得不给你说道一下。”宋黔端着酒碗,看着眼前的刘招孙。
“宋兄弟你尽管说。”
宋黔想了想,道:“刘伯父让你留着性命,报仇是一方面。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为仇恨所蒙蔽双眼,你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更多的人要去照顾。”
刘招孙听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不说不要为仇恨蒙蔽双眼,就说那心中一直牵挂的人儿。他突然明悟了。是啊,报仇是一方面,但是却不能因为报仇把性命搭进去了。不然义父所做的就白费了。自己还有凝儿啊!
刘招孙突然很感谢的看着宋黔:“宋兄弟,你放心,我明白。我还不会狂妄的想去杀了努尔哈赤或者代善几人。”
“你明白就好,你明白我就放心了。”宋黔点了点头,又端起了酒碗,跟刘招孙碰了一下。
酒真的很烈,即使煨热了,同样很烈。两人喝的很慢,特别慢。
刘招孙喝着酒,问道:“宋兄弟,你接下来去哪里?”
“去一趟天山派吧。”宋黔看着远方,眼中突然有点期待。
两年的行伍生涯,阿布达里岗的战败,以及后来知道的整个明军都败给了女真人。宋黔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理解不了为何明廷军队会输。从个人角度,他是真的不想让明朝军队输,但是事实却又更改不了。虽然他知道现在朝廷的卫所军户制度有了很大的问题,但是,朝廷却不会听他的。
打赢了要给军饷,打输了也要给军饷。而无论输赢,受苦的都是百姓。无论是战区被牵连的,还是税区被压迫的。都得为两方的战斗付账。
想着父亲给自己写的第二封信,宋黔心中逐渐有了自己的打算。
“天山派?”刘招孙不解:“那不很久以前武林门派吗?现在那还有武林门派?四十年前不是都被四部十六局给杀光了吗?”
“武林,可永远也杀不光。”宋黔说着,缓缓站起了身,苗刀也被提在了手上。:“刘兄,短则一两月,长则小半年。我肯定会回来。如果那时你已杀够十八人还未死了,咱们就入关,去做一番为国为民的大事,也不枉这一生了。”
“如果我死了呢?”
宋黔回答道:“如果你死了,我持刀替你报仇,将你的骨灰带回关内。如果我也死了,那咱们就埋在这辽东大地上。”
“好!”
刘招孙说着,也站起了身,握着银枪。两人看着,竟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
是夜,阿贡山上掠下一道人影。
趁着夜色,这人影直接潜进了赫图阿拉主城。
赫图阿拉虽是后金主城,但是由于还在扩建和民族生活风俗的的缘故,相对于千里外的北京皇城,却差了太多。
且相对于北京城而言,赫图阿拉晚上安静的太快了。整个大街上除了一众女真巡逻士兵,偶尔躺在街角瑟瑟发抖的乞丐,再也没了其他人。
没有什么夜不闭户,黑夜降临,掩盖了所有。
“你们几个去城西,看看城西巡逻队怎么回事,刚才竟然没人城西巡逻。至于你们等亥时就和二队交接。”
“是!”
一名巡城将领对着一队城东巡逻士兵安排完了,颇有些生气。
萨尔浒之战结束之后,努尔哈赤就格外重视女真士兵的军纪军规。更别说负责赫图阿拉的巡逻士兵。所以,想着城西巡逻队在巡逻时间竟然没在巡逻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正当他准备回去之时,一杆银枪直接从黑夜中杀向了他。
“谁?”
见着银枪杀来,这将领瞬间反应了过来,直接拔刀拨开了银枪,同时警惕的看着四周。
就在银枪插在了墙上的瞬间,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人影才一出现,这女真将领根本来不及感慨来人之快,直接就举刀劈砍了下去。见此,那人身子一侧,同时一手就直接握住了那将领持刀之手的手腕处,另一只手则是直接死死的掐住了那将领的脖子。
“来…来人。”那将领用手卡着,声音却是被死死的锁在了喉咙里。
而这杀来之人正是刘招孙无疑!
“皇太极府邸在哪里?”刘招孙冷冷看着被其控住的女真人,眼中杀气日益:“我耐心不多!”
“杀…要杀就杀了。”
谁知那女真人根本不在乎刘招孙吃人一般的眼神,竟然忍着疼痛一脚就向刘招孙下身招呼了去。
见此,刘招孙那会如其意。只见他一侧身避开之后,一膝顺势就顶在了这人腹间。与此同时,刘招孙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只见匕首一动,那女真人的三根手指就落在了地上。
“呜…”
这女真人想叫,但是却被刘招孙死死的卡着喉咙,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问一次,你们女真四大贝勒在赫图阿拉的哪一片居住着?”刘招孙说着,手中匕首一转:“十指连心,你只有十根手指!”
“我…不知道!”
谁知这女真将领竟然想也没想,直接就拒绝刘招孙了。
刘招孙看着眼前这名女真人,手中匕首一动,其一只手掌都落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
“说不说!”
“我~不~知~道!”
“噗!”
三问无果,刘招孙直接匕首划过,结束了这女真人的性命。继而趁着夜色,将目标换到了另一个女真士兵身上。
刘招孙很无奈,他本以为入了赫图阿拉城很容易找到四大贝勒或者女真贵族的府邸。但是现实却是这赫图阿拉除了皇太极的住所好找之外,其他人的住所,基本没啥两样。
而刘招孙实在是不想挨个挨个的去找,他相信,他手中的匕首和银枪会告诉他答案。
月夜喋血,始于赫图阿拉之街。
……
——
城东,西寨
西寨人不多,地方名字很俗气,但是人却住的却格外金贵。
四大贝勒五大臣,城东西寨城西村。
一贵一权,一寨一村。
如果不是结果了四、五条女真兵的性命,刘招孙还真想不到女真贵族会住在这么个地方。
不过刘招孙在确定地方之后也没那么多纠结,对他而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
提着银枪,刘招孙连遮面的蒙布都没准备,直接就摸进了理他最近的一处院子。进了院子,刘招孙想去找书房杀了这家的主人。但是可惜,女真人房间布局和汉人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更让刘招孙无奈的是,这家压根儿就没有书房。
见此,刘招孙不做过多纠结,直接顺着墙,躲着府里的府丁而行。但,其不知不觉就靠近了一间还透着灯光的屋子。见着这屋子中还有人,刘招孙心中一想,直接悄悄打开窗子,翻进了屋。
才一进屋,刘招孙就看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女真少年正和两名侍女玩着蒙眼睛捉迷藏的游戏。
见此,刘招孙直接将手中的银枪放到了那名蒙着眼的少年肩上。至于那两名侍女,早就被突然进来的刘招孙手中枪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翠儿,怎么拿起了棍子。这个哪有我的好?”那少年说着,就摸向了肩膀上的银枪。
“咦?怎么这么冰?铁的?”
少年说话之间,肩膀上的银枪份量却是越来越重。
感知此,少年猛的发现不对,一把就扯下了蒙眼的布子。当他看着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的刘招孙时,这男子不由惊喝道:“你是谁?你怎么敢持兵器闯贝勒府?你想找死吗?”
“贝勒府吗?看来我没走错?”刘招孙冷笑一声,全然不惧。
“没走错?这可是爱新觉罗·莽古尔泰的府邸,还不速速退去,不然我父得知,你必不得好死!”
“你父,莽古尔泰!”看着眼前少年,刘招孙不由心中大喜。
“还不滚出去,真等我父来砍你的狗头吗?”
“我等着他!”
谁知刘招孙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只在说话之间,手中长枪直接穿进了那少年的胸口。
“你…找…”
少年满脸震惊,他真没想到刘招孙竟然会在自己家里把自己给杀了。而且他到死都没有从刘招孙眼中看出惧意。一个“死”字还没说出口,这少年的身子就直接坠在了地上。
“啊…”
见着自家少主就这么死了,那两名婢女不由大声叫喊了起来了。
“嗯?”
但是,就在这时。刘招孙缓缓走向他们,手中滴血的银枪和渗人的目光直接把两名侍女都给吓得不敢出声了。
“说,莽古尔泰在哪里?”刘招孙看着一名侍女,手中银枪直接抵在了那侍女额前,银枪上的鲜血直接滴落在了侍女的裙上:“我耐心有限,只有一次机会。”
“主人在代善主的府上。”那侍女见此,忙不停止住抽泣声,继而又补充道:“今夜代善主过寿,主子们大多都去了代善主的府上。”
“多谢了!”
刘招孙听着,心中不由有了算计。手中的银枪也缓缓从那侍女的额前收了回来。见着刘招孙收了枪,那两名侍女不由心中舒了一口气。
突然,就在刘招孙收枪的那一刹那。银枪突然一动,直接就划过了两名侍女的喉间。
看着面色冷冷的刘招孙,两名侍女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刘招孙竟然如此果决的将她们杀了。
但是他们终究得不到答案了。刘招孙看了眼两名侍女的尸体,一枪挑翻了案上的烛台,提着长枪就消失在了莽古尔泰的府上。
干净利落如未来一般,当然,除了那愈发明艳的火光和再一次喋血。
“走水了!”
“来人啊,救火啊,后宅走水了!”
……
——
“哐~”
后金早朝未上,御书房内努尔哈赤已经不止是第几次摔东西了。而这一次,摔得是茶杯。
短短一晚上,不,应该就是几个时辰。他的两个孙子、一个侄子、一个侄孙、三名巡城士兵,以及一处贝勒府后宅,都没了。
站在努尔哈赤面前除了代善、阿敏、皇太极莽古尔泰之外,还有小贝勒多尔衮,赫图阿拉城督图尔格以及后金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理。
“咳咳。”何和理咳嗽着,身子愈发不如从前:“大汗息怒,咳…咳咳。”
“和理你坐着说吧,身体为上。”努尔哈赤看着何和理,实在是心中不忍,挥手让人搬来一张椅子。
“臣不敢。”何和理摇了摇头,道:“今有逆贼于我朝都城为乱,妄杀皇族以致大汗烦忧,更是折我后金颜面,臣等有罪,臣等万死。”
何和理说着,就直接准备跪伏下去。而其他人见此,不由一边喊着:臣等有罪,臣等万死。一跟着准备跪下去。
“和理严重了,和理快快请起,勿再多言。”努尔哈赤说着,不由走下来一把将何和理扶了起来,同时将他扶到椅子上坐着。至于其他人,努尔哈赤任由跪着。
“多谢大汗厚爱。”何和理坐在椅上躬身感谢:“不过大汗,为今之计应尽快将那凶手抓出来,以证典刑,以安民心。”
“和理言之有理,此实乃当务之急。”努尔哈赤看着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几人,肃道:“限你等十日之内,查出真凶,否则,仗责三十。至于图尔格,先去自领军棍二十。如果以后巡城再不力,自请死罪!”
“儿臣/臣领旨!”
“下去吧!”
努尔哈赤说完之后袖袍一挥,直接让他们退下去了。
几人退下去之后,何和理起身对努尔哈赤说道:“大汗,昨夜之人来势凶猛,手段毒辣。而且出入数府如入无人之境。再加上莽古尔泰和多尔衮报仇心切,他们几人恐怕短时间内擒拿不住贼人啊。”
“和理有何建议?”
“为以防万一,维护国颜,确保能擒到贼人,臣举荐一人。”
“谁?”
“图赖!”
“图赖?瓜尔佳·费英东的老七?”努尔哈赤对此人还有点印象。
“正是,此人正在驻防蒙古。如果现在下调令,半旬左右应能赶回来。臣力荐图赖!”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