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急急忙忙赶来的旧人,荣英公主如同帝王一般,站在宫殿中央。
皇帝赵能看着荣英公主,再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长老和各位世家家族,冷笑道:“荣英公主,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荣英公主清浅的眸子在诸人的脸上划过,不急不缓道:“看来,人都已经到齐了。”
荣英公主目光所及之处,诸人皆暂避锋芒。
“怎么,数十年不见,各位怎么都不敢瞧本宫了?”看着济济一堂的众人,荣英公主脸上的笑意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
“荣英公主。”安长老向前迈了一步道:“您既已身死,就……”
话音未落,安长老的话就被皇帝毫不留情的打断道:“安长老,快些将她缉拿才是。”只是,神色间颇见仓皇和害怕。
荣英公主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只是眼神越发的凌厉:“安长老,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还有在场的各位家主,二十五年的事情似乎都忘了呀!”
诸人皆想要忘记的事情被荣英公主提出来,不由的有些害怕,荣英公主此番归来,之前的事情定然会一个个的算账。
张氏因为张淑妃的死,而受到牵连,虽如此,但今日,张氏一族,也收到了消息。当张族长匆匆赶来,看到大厅里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形,当即跪下道:“公主,您终于回来了。”
“张氏一族,辛苦了。”荣英公主看到这个连流满面的老人,微微挥手,张氏族长就被一股力量给扶了起来。
“果然是张氏一族!”赵能见到此情此景,心中猜到了几分,当即面色有些扭曲道:“好,好。”
“赵能,这位置你坐的也够久了。”荣英公主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脸色冰冷道。
诸人面面相觑,很明显,荣英公主今日来者不善。只是还没等诸人做好迎战准备,突然黑风咋起,一股股的黑雾将皇宫包围起来。
盔甲摩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诸人将目光投往门口,只见一个人影从黑雾中出来。
赵能不禁瞪大了眼睛道:“赵彦。”
一身铠甲的赵彦从黑雾中出来,直径的走到荣英公主的面前,单膝跪地道:“公主。”
荣英公主看到前面的这个跪下的男人,微微有些红了眼。随机,荣英公主转身,一步步的走向殿内最高的那处。
赵能被逼的一步步后退,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皇族的威严。
“公主,公主,奴婢求您了!”突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闯了进来,荣英公主往后一看,居然是皇后。
皇后此时老态的不成样子,大厅的诸位一时间竟然都没有认出来。皇后跪在地上,不住的恳求道:“公主,求您放过他,放过他吧!”
“你对他还真是情比金坚!”荣英公主的的眼里暗含讥笑:“好,我答应你,若是他能亲手杀了你,我就放过他!”
蒋英晚!诸人在听到荣英公主叫这个老妇蒋英晚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刚刚从外面疯跑进来,跪在地上的老妇,居然是皇后。
“赵能,你如是能够杀了她,我就放了你!”
蒋英晚有些目光复杂的望着赵能,只是赵能在听到荣英公主的话之后,没有半分的犹豫,拿起身旁侍卫的倒,立马刺金了蒋英晚的胸口。
荣英公主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一切,转身走到殿门口,在诸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那冰冷的女声把他们推进了地狱:“都处置了。”
黑雾四处弥漫,而大厅里当初参与过那场血腥屠杀的人,皆被黑雾给绞杀。
张氏族长站在殿外,听到殿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闻到透出来的浓郁血腥味,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刻钟,殿内的声音这才消散而去,荣英公主看着张氏族长道:“张族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氏族长点了点头,在荣英公主的身影渐渐消失后,这才敢长舒口气。却是半分的不敢耽搁,殿内数位族长长老生死,就算是善后,也有一阵忙。
张氏族长回到张家,当初在皇宫那场大火中不见的张淑妃站在院子中央,满眼的激动:“父亲,公主可是回来了?”
张氏族长点了点头道:“回来了,这事情,多亏了你。”
张淑妃摇了摇头道:“无事,是我自愿的。”
张氏族长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便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张淑妃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刚刚走进院子,就猛的喷出了一口血来。
“阿珠。”张淑妃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人给扶住了,隐约中,张淑妃好似看到了荣英公主,嘴角张了张,却终究没有喊出那个人的名字:“阿沫。”
三十年前。
谢家府邸。
“小姐,咱们该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望着跪在灵堂的少女道:“要不然皇后娘娘和皇上要担心您了。”
少女微微回眸,眼睛通红,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那些牌位一眼,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嘶哑着声音道:“常嬷嬷,咱们走吧。”
老妇人扶着少女慢慢的出了灵堂,看着整个寂静落寞的院子,少女不由的抓紧了手里的玉佩:整个谢家,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回了宫中,皇后亲自来接了她,一见到她这样子,就心疼的将她搂进了怀里道:“沫沫,日后皇宫里就是你的家。”
谢沫就这样被皇后抱在怀里,微微偏头,她就看到了皇宫里如血的残阳。
谢氏一族,从大盛建国开始,就护卫着大盛,如今,谢家就只剩下她谢沫一人了。
第二日,大盛皇帝昭告天下,封谢沫为荣英公主,享大盛最高尊荣,仅次皇帝与皇后。这一册封令下,举国哗然,不过谢家速来地位超群,更是拥有一支强悍无比的队伍,只是这谢家人从未入世,素来只听从皇帝号令,再者谢家突然遭致大劫,全族上下,只有谢沫一人生还,这事情的前因结果到底为何,还没有查清楚,而如今皇帝此举,是否有其他的含义不得而知。
皇后见谢沫终日郁郁寡欢,便让人挑选了好几个适龄的丫头进宫,与她作伴。其中一位就是张家小姐,阿珠。皇后出生张家,张珠又是张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虽然性格强势,但是心性单纯,所以,这批人中只有张珠与谢沫最是投缘。而除了张珠之外,其他另有蒋英晚等人。
巫山与谢家一样,皆是守护大盛。巫山每十年看一次大盛国运。保大盛兴旺。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七月初六,一匹快马从巫山赶来,求见大盛皇帝。
第二日一早,皇帝来到皇后宫中,正好荣英公主也在,皇帝提起去巫山之事。
谢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谢家和巫山有自己的联络方式,此番皇帝突然提及让她去巫山修行之事情,但她却没有收到巫山的来信,当即有些疑惑。
皇帝笑着道:“这事情是巫山的大长老和朕商量的结果,你年岁还小,掌管谢家的势力终究会有些力不从心,不如先去巫山学习几年,等年纪大些,掌管起来也好一点。”
皇后虽然觉得此举不妥,但是终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谢家突然遭致天劫,这本就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如今谢家只有谢沫一人,年岁不大,维护大盛的昌盛,说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妥当。去巫山学习几年,也是好事。 当即道:“沫沫,你年岁尚小,谢家的责任重大,再者谢家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你去巫山学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后对她的爱护,这段时间谢沫感同身受,只是谢家被灭族的事情终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谢家速来遵从天意,从不插手凡事,谢家组人更是谨言慎行,却不想突遭如此大难。更何况巫山速来都会推演,为何此番谢家大难,她却从未听闻巫山有所推演?
见谢沫半天不答话,皇后微微有些不悦,皇后见状,微微安抚了几句,说是自己能够劝说。皇帝这才宽了心思,不过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皇后没有子嗣,如今谢沫在这儿,便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等皇帝离开后,这才遣退了众人,柔声道:“是想起谢家的事情了吗?”
谢沫微微点头,有些鼻塞。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万分的难受和伤心。
皇后微微一叹,将她抱进怀里,柔声道:“皇上今日来,也是为了你好,如今谢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知道。”谢沫点了点头,靠在皇后的肩膀上。
“谢家的事情,本宫也很抱歉,只是天灾,到底是人力不能相抗衡,若是可以的话,你去巫山,学习推演之术,说不定能够有些消息。”
谢沫有些吃惊的听着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听得皇后一叹道:“大盛绵延数千年,谢家一直都忠于大盛。此番突遭劫难,不仅是你,本宫也觉得惋惜,只是谢家留你一人,这担子就得你自己去扛才是。”
皇后的话让谢沫醒悟了过来,谢家的事情,就算真是天谴,她也要了解,否则让谢家族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身死。况且这些天,外头不知哪里来的谣言,诋毁她谢家,巫山一行,她必须得去了。
下定了决心,谢沫从皇后的怀里出来,郑重道:“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你这孩子!”皇后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罢了,你若是要去巫山,我便让人去告知皇上,再选些合意的人跟着你去,巫山不比宫中,要清苦许多。”
“娘娘不必如此,带多了人,怕是会让巫山的那些长老不快。”
皇后听了这话,也意识到巫山不似旁处,皇族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特例而言,当即,有些心疼的拉着谢沫的手道:“若是你一个人去,我瞧着也心疼。”
“姨妈,我和阿沫一起去。”正说着,张珠走了进来,满心欢喜:“巫山我还没有去过呢!”
“你去做什么!”皇后微微嗔道:“荣华是去学习,你去干什么?”
“姨妈,我还没去过呢!而且阿沫去,我正好给她做个伴!”张珠撒娇道。
“这事儿还得皇上同意才行。”
张珠讨了个没趣儿,当即撇了撇嘴,皇上那儿她可不敢去。
等出了屋子,阿珠悄悄的把谢沫拉到一旁道:“阿沫,你去和皇上说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谢沫正要答应,就见皇帝身边的常侍过来,笑着道:“荣华公主,皇上请您过去。”见谢沫身边站着的张珠,也笑着道:“张家小姐也在。”
张珠点了点头,偷偷的拉了拉谢沫道:“你可别忘记了。”
常侍领着谢沫往勤政殿去,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到了。
“荣华公主,皇上在里头等您!”常侍站在门口,示意谢沫自个儿进去。
正要进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毡帽遮住脸的人从殿内出来,那人看了谢沫一眼,随机便离开了。谢沫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待她要再去闻,那味道便消散开了。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没等谢沫细想,皇帝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荣华来了吗?”
谢沫抬步进去,朝着主位上的皇帝行了礼。
皇帝不过四五十多岁的年纪,因保养得到,瞧着并不显老,见谢沫进来了,亲昵的唤她过去:“荣华,过来。”
谢沫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皇帝仔细的瞧了瞧她道:“你定是觉得奇怪,为何我你去巫山?”说到这,皇帝微微一叹:“谢氏一族突然遭逢如此大难,如今只有你一人,朕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只是谢氏速来掌管我大盛的影兵卫。如今这号令影兵卫的信物失窃,朕不得不担心你的安危。”
谢沫咬了咬嘴唇,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告诉皇帝,影兵卫的信物就在她身上。只是她还记得离家那日,她父亲谢家族长与她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