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沫之所以愿意和周媚打交道,就是因为周媚是五年前接触到徐彦的,也就是说,徐彦五年前回到京市,周媚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如今她们掌握的信息有限,如果可以通过周媚了解一些蛛丝马迹,到时候也好继续查下去。
谢沫听得认真,周媚早年的经历,阿珠已经告诉了她了,她想知道的,是这五年和徐彦有关的东西。显然,周媚没有让谢沫失望,听到周媚说徐彦对古董颇有研究,谢沫眸光一闪过:“真的吗?他真的好厉害!”似乎知道自己夸赞的有些直白,谢沫不好意思说道:“我听哥哥所徐彦在商场上也非常的厉害,我没想到他对古董鉴赏也这么有研究。”
“我当时也挺诧异的。”周媚笑了笑:“我先前和你说过,之前我们家是做这个的,后来垮了之后,我当时走投无路,不得不说,碰到徐彦,还真的是运气。”
“哦?”谢沫扬了扬眉,示意周媚继续说下去:“那姐姐是怎么碰见徐彦的,如果姐姐不说的话,那我可就要吃醋了!”
谢沫这番话立马将周媚逗笑了,若是谢沫一点儿都不吃味,她反倒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谢沫大大方方的承认,周媚心里的那点点疑惑烟消云散。
“我呀,对于徐彦,只有感激,没有其他的。”周媚笑眯眯的望着谢沫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也不知道徐彦是怎么知道我有富春山居图。但是他当时找到我,说是可以帮我想办法保住这幅画。”说道这的时候,周媚有些感慨:“说起来,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副画到我的手里是保不住的,只是到底是我家最后的一点东西了,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竟然没想到,还真的保住了。”
富春山居图?谢沫心中大惊,那不是前几年吵得非常热闹的那副古画吗?当时龚叔都打了眼,拿到了一幅假画。没想到真画居然在这里。
“那这幅画还在周姐姐你的手里吗?”谢沫笑着问道。
“早些年我送给徐彦了。”
“送?”听到周媚这么说,谢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姐姐,您没发烧吧!”
“小沫,我这样的人,若不是得了庇护,怎么保得住那么重要的东西?”周媚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一般:“当初因为这个东西,我身边的人连累出了不少事,那东西于我而言,是祸事。”周媚看了谢沫一眼道:“有些东西,保不住不如给有能力的人,这样的话,我若是想看了,还能看一眼。毕竟当时,不少海外的卖家都在打这个东西的主意。”
谢沫明白刚刚自己的情绪太过外漏,当即心中一动,笑着道:“我之前在读书的时候,可是听闻了这幅画的美名,要是可以看一眼的话,那我的人生都值了。”
谢沫这么夸张的说法让周媚乐了。这丫头是真的喜欢华国的文化。所以笑着道:“那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好呀好呀!周姐姐你人真的是太好了。”谢沫这样的高兴,让周媚觉得她真是可爱。可惜,谢沫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心里的小九九却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突然,谢沫的手机振动了起来,看到上面只有一个零,谢沫心中一噔,不过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接了电话,还没等对方说话,便道:“恩恩,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周媚自然也听到了谢沫的话,当下以为她有急事,便道:“要不你先走吧!”
谢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周姐姐,我先前订的东西到了,那我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谢沫一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阿珠坐在驾驶座位上,见谢沫上来了,笑着道:“有什么收获?”
“富出山居图。”谢沫略带神秘的眨了眨眼。
阿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谢沫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有些不解道:“怎么突然用那个电话打给我?我刚刚吓了一跳。”
“龚叔来了。”阿珠笑着道:“咱们去见他。”
“龚叔来了!”谢沫比阿珠还兴奋:“龚叔怎么会来?”
“龚叔在公海上等咱们。”
两人换了衣服,然后坐着快艇,急速的往公海上去。
果然在公海上,有一艘巨大的邮轮。谢沫和阿珠验明了身份后,就被人带了进去。
谢沫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游艇船板上站着的那个胖胖的身影,立马飞奔过去:“龚叔!”
还没等龚叔反应过来,谢沫已经热情的抱了个满怀:“龚叔,我好想你啊,我超级想你的!”
龚叔的样貌非常的普通,早年的时候还没这么胖,后来做了生意,天天应酬,这肚子就一点一点的涨起来了。
“哟哟哟,这丫头!”原本还满脸严肃的龚叔被谢沫抱了个满怀后,笑得眯了眼,像个弥勒佛一样。
“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龚叔却是轻轻的拍了怕谢沫的后背。带着安慰。
谢沫吸了吸鼻子,慢慢的松开龚叔,阿珠从后面走来,也抱了抱龚叔。瞧见这两个丫头,龚叔心情都高兴了几分:“走,我带你们去见见好东西。”
到了船舱里面,龚叔从一个保险箱里面拿出一个加密的盒子,看着这阵势,还有外头的黑衣人,谢沫和阿珠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这绝对是个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
果然,龚叔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出来,展开在桌子上。颇为自豪道:“富春山居图。”
谢沫和阿珠互相看了一眼,谢沫有些惊讶:“龚叔,这是真迹?”
“没错。”龚叔非常小心的摸了摸那画:“这富春山居图乃是元代画家黄公望所作,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这画制作完成后几经易手,并因‘焚画殉葬’而身首两段,分别是前半卷剩山图和后半卷无用师卷。这富春山居图,以浙江富春江为背景,画面用墨淡雅,山和水的布置疏密得当,墨色浓淡干湿并用,极富于变化。乃真正的‘画中之兰亭’。”说着,龚叔招呼谢沫过来道:“阿沫,你过来看看。能不能瞧出些什么?”
谢沫从保镖的手里拿了副眼睛和放大镜,好好的看了起来,只是她这些N年虽然一直在和Y国的鉴宝大师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华国的画作赝品太过,仿造技术甚至可以以假乱真,所以,在仔细看了前半幅画作后,谢沫摘下眼镜,摇了摇头道:“瞧不出来。”
龚叔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我也瞧不出来,这东西有些人说是真的,有些人说是假的。”说着,将手套摘了下来,命人将画重新放回保险柜里。
阿珠和谢沫跟在龚叔的身后出了房间,去了下边的吧台。
龚叔给阿珠和谢沫拿了果汁,自己拿了一杯茶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谢沫喝了一口果汁,砸了砸嘴道:“还是龚叔这里的果汁最好喝!”
“你这丫头,这果汁还有不好喝的!”龚叔笑着说道,不过语气到时非常的亲昵。
“有的有的,反正谢家的果汁就不好喝!”谢沫非常诚恳的说道。
“你这丫头啊!”龚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对阿珠道:“最近怎么样?”
阿珠一口气把果汁喝完道:“哎,忙死了,也就只有到龚叔你这里才能偷偷闲。”
“你这丫头,我当初说让你和谢沫一起去学古玩,结果你倒好,偷偷的背着我填了法律。”龚叔也是满眼的心疼。说实话,这两个小女孩和他死的女儿差不多大,他是真的当女儿在疼,如今这两个丫头个个把自己弄得这么忙,他这个做长辈的也心疼。
“哎呀,龚叔!您就别说了!”阿珠吐了吐舌头,撒了个娇。
“行行行,我不说了。”龚叔笑着道:“阿沫,你不是说护照不见了吗?正好,这次我把护照给你带来了。”
龚叔早先就给谢沫和阿珠办了双国籍,所以就算谢沫华国的护照被谢家给扣下了,可谢沫还有一个Y国国籍。
“你呀,玩够了就记得回来!”龚叔护犊子的说道:“那个谢家,不回也罢!”
“恩恩,好的好的。”谢沫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龚叔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他身边的一个戴墨镜的黑衣人将一个手机递了过来,龚叔接完电话后,面色有些凝重。
谢沫和阿珠看到这个情形,知道定然是出事了,果然,龚叔神色严肃的说道:“那副画是假的。”
谢沫心里咯噔了一下,接下来龚叔说的那句话让谢沫顿时心惊不已。
“真画在华国,一个姓周的女人手里。”
龚叔早年是逃到了Y国,这么多年,都没有踏上过华国的土地。就算是现在,他已经洗白,可依旧也只是在公海处,并不进入华国海域。谢沫虽然有些不懂,为何龚叔传唐装,喝茶,写毛笔字,就是不愿意踏上这片土地,但她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最深的执念。
“老板,那边问您是在公海上还是先回去!”黑衣保镖小声的问道。
龚叔看了谢沫和阿珠一眼,随即吩咐道:“回去。”
谢沫和阿珠互看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向龚叔告辞。从游艇上下来,阿珠和谢沫一路无言。
等回了南山区别墅,谢沫这才欲言又止的开了口道:“富春山居图,不在周媚那里,在徐彦那里。”
阿珠有些意外:“那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可以买的话,是最好的,但如果不行……”谢沫说到这里微微停住了。
阿珠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有些不赞同道:“徐彦的身份我们查不出来,若是交给龚叔,可能要方便一些。”
阿珠的不无道理,谢沫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哎,我还说帮龚叔一回,结果又要龚叔自己出马了。”
“没关系的。”阿珠安慰道:“徐彦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查了,我总感觉后面有人在可以隐瞒这些东西。”
阿珠的直觉一般都很准,当即谢沫也只能点头道:“那只能看看龚叔有没有办法了。不过我总觉得下个月成化斗彩三秋纹碗的拍卖不会那么顺利!”
阿珠并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担心的看了一眼谢沫。起身抱了抱她。
“放心吧,我一个人在这能照顾好自己。”谢沫知道阿珠的担心,当下安慰道。
“恩,有什么事,就立即联系我。”
关于成化斗彩三秋纹碗,这段时间谢沫做了不少的工作。同时也借着周媚,收获了不少的知识。
徐彦虽然诧异周媚这段时间和谢沫走的近,但是并没有问,而周媚每每谈及谢沫,都是一副:人家小女生很崇拜你!,你什么时候约你未婚妻出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之类打趣的表情,让徐彦刻意的避免和周媚的接触。而徐彦的避免正好合了谢沫的意。
周媚邀请了谢沫去她家玩了好几次,虽然富春山居图在徐彦那里,但是周媚那儿还是有一些不错的好东西,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并且收获知识,于谢沫而言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八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谢沫大多数时间还是住在谢家宅子里面,南山区的别墅只是有的时候回来,不过每次她回来的时候,都会被隔壁那只白色阿拉发现,然后就是神一般的被扑倒。然后待在谢沫身边不走,直到谢沫离开,才回自己的家里去。谢沫表示,徐彦他养的这只狗怎么这么粘人。可惜,每次她“投诉”之后,某只阿拉还是会我行我素。毕竟,能每次都把拴狗绳挣断也是一种能力啊!
拍卖会在九月中旬举行,谢沫已经拿到了入场资格。不过并不是以谢家大小姐的身份,而是以海外投资商的身份拿到的。这也是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