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依旧是之前的私房菜馆。
三个人客客气气的落座后,就有人上菜了。这些谢沫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谢安和徐彦说话,她也乖乖的听着,丝毫不像上次那样。
徐彦微微有些诧异,毕竟这位谢小姐,似乎对他一直都有些敌意。
“谢小姐,上次听任二说,你对这里的布局很感兴趣?”
“第一次见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谢沫客气的说道。
“谢小姐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徐彦有些试探的开口。
“徐先生,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原来如此。看来谢小姐的华文不错。”徐彦捧场道。
不得不说,抛开偏见,徐彦确实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只是这个朋友,不应该是现在交。
“谢小姐若是喜欢,正好我让人带谢小姐到处看看。”徐彦意有所指道。
见谢安没有反对,谢沫察觉这两人怕是有什么话要说,当下点了点头。不多时,就见一个穿着旗袍,显得非常干练的中年女士进来。
“这是周经理。”
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周经理便带着谢沫出去了。
等外头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谢安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道:“徐总,现在可以开门见山了。”
“谢总之前的提议,徐某很是心动。”徐彦微微一顿:“只是,谢总应该知道,如今的谢氏集团并不是全然在你手里。”
谢安目光微深的看了一眼徐彦:“徐谢两家联姻,是谢老夫人的意思。”
徐彦似乎并不意外谢安这么说,当下示意谢安继续说下去。
“谢沫自小在Y国长大,生性自由。想来徐总也听说过五年前的事情吧!”
“谢小姐倒是有魄力,当初谢家那么大的一个单子,说没就没了,只是我有些好奇,谢老夫人对她会这么宽容?”
看到徐彦探究的目光,谢安道:“这是我们谢家的事情,不劳徐总操心。只是告诉徐总一句,我妹妹的性子,我比您更清楚。”
“那谢总的意思是?”
“三年。”谢安伸出手指:“三年后,我保证徐总这笔买卖不亏!”
“谢总果然是对谢小姐宠爱有加!”徐彦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也看好谢总,还请谢总不要让我失望。”
达成了一致,两人相视而笑,以茶代酒,互为敬之。
谢沫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回来,正好看到谢安和徐彦从里面出来。
“谈完了?”
谢安点了点头,随即对徐彦道:“徐总,那我们先告辞了。”
刚刚带着谢沫闲逛的周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谢安和谢沫已经走远,而徐彦还站在门口,当下走过去,极为熟络的笑道:“可是达成协议了?”
“恩。”徐彦点了点头:“谢安倒是让我佩服。”
周经理微微一笑:“那位谢小姐,也让我吃惊!”
徐彦不语,周经理接着道:“谢家虽然只有这两位小辈,可是这谢氏倒是比之前发展的更好了。算来算去,你还算算漏了。”
徐彦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周经理不急不慢的开口:“从订婚宴那天开始,之前是你透露的消息,说徐家有意与谢家联姻,谢安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可惜,谢氏内部如今并不太平,谢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不想放权,所以这场联姻最后必然不会是谢安,只是这个谢小姐。和谢安这个谢氏的未来继承人相比,算不上是一个好人选。”
“那倒未必。”徐彦略带深意说道:“咱们看着就好。”
“我倒是挺喜欢这这位谢小姐的。”不管徐彦话语里的深意,周经理将耳边的头发撩入而后:“如今这京市里头有这么个性子的名媛可是少见。”
“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夸人。”
周经理踏着高跟鞋往庭院里去,轻柔的声音渐渐飘散在空气中:“赤子之心。”
周经理名叫周媚,那日她对谢沫的性子心生好感,又听闻她很喜欢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因此一来二去就熟络了起来。
周媚比谢沫大十多岁,所以谢沫唤她一身周姐。周媚家里原是收藏这些古玩字画,家里从太爷爷辈就开始倒腾这些。只是到了她爷爷这辈,渐渐的没落了,到她父亲,染上了恶习,家里仅剩的那些东西,若不是她奶奶藏起来,怕是早就没了。周媚自小被她爷爷教养,因此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只可惜后来遇人不淑,家里遭难,负债累累,几经波折。后来碰见徐彦,徐彦见她有才,便请她来。
谢沫听到周媚寥寥几句就将自己的前半身说完,有些惊讶道:“周姐姐,你如今的样子是真看不出来!”
听到谢沫这么说,周媚透出几抹笑意:“不过是看的开罢了。”
周媚喝了一口咖啡道:“你倒是让我意外。和我以往碰见的那些名媛都不一样!”
“不一样吗?”谢沫有些好奇:“那你碰见的那些名媛是什么样子的?”
“反正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周媚半开玩笑说:“你身上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义气!”
谢沫眼眸微闪,周媚以为她有些生气了,当即解释道:“姐姐开玩笑的。”
谢沫停了,哈哈大笑道:“呀,被周姐姐看出来了!”
周媚只当她是在说笑,殊不知确有其事。
谢沫当初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她母亲留了一些钱给她,但是却完全不够。而谢安的母亲,为了谢家不找到谢沫,平日里都是异常的小心。隔三差五的就要搬一次家。一来二去,谢沫还真没过过那些大小姐的日子。家里有部分的开支,都是她打工赚来的。谢安母亲身体不好,又要吃药,开支也不小。十五岁那年,谢安母亲死后,谢沫和阿珠两个人无依无靠,虽然有房子,可是两个小女孩能够守得住什么?更何况还是华人!好在那个时候碰到了一个叫龚叔的人,对她俩施以援手。后来她们才知道,龚叔是一个小有身份的头领。也有这么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可惜在权力争夺中死了。龚叔见她们俩可怜,这才帮了一把。虽然谢沫和阿珠没有沾手暗地里的事情,但是确一直记着龚叔的恩情。如今洗白成功,龚叔开了一家古董买卖公司,阿珠学习法律,而谢沫选择华国古物这一方面,也是因为龚叔。
谢沫和周媚喝完咖啡后,就互相道别了。
谢沫径直的去了南山区的别墅。阿珠已经到了。
见谢沫回来了,阿珠把电脑上的照片打印出来,递给谢沫:“这是下个月拍卖会的图片。龚叔说那边的卖家已经付了定金,我们一定要拍卖到这个。”
“成化斗彩三秋纹碗?”
阿珠点了点头:“只是这一次似乎有好几个买家,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还有,龚叔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你。”
“我可以搞定。”此时的谢沫没有半分的傻白甜。眼眸里全然是冷静。
“你自己有数就行。我最多待到这个月末,就要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谢沫有些不解。
“龚叔那边出了点事情,而且进入华国,这边手续太多,我还要求盯着。另外还有今年年底的答辩。”
“你的事真的好多啊!”谢沫伸了个懒腰,幸灾乐祸的感慨道。
“你的事儿也不少。”阿珠丝毫不在乎谢沫的幸灾乐祸:“你可别把自己玩脱了就行。”
“放心吧,这事儿我熟门熟路。”
两人歪在沙发上,点了一大堆的外卖。不过就在谢沫去开门的时候,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只白色的阿拉。
阿珠立即就打算去拦住她,却被谢沫制止道:“徐彦养的。”
闻言,阿珠停下了动作,看到那只不请自来,而且还自来熟的阿拉,有些奇怪道:“这只狗认识你?”
谢沫摇了摇头:“就见过一次吧!”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蹲下摸了摸那只阿拉,有些感慨道:“要是怀特还在,应该也这么大了。”
阿珠沉默不语,谢沫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从餐盒里面找出几块骨头,丢给了这只阿拉。
谢沫和阿珠一边喝酒,一边吃着东西。突然门铃响了。阿珠放下手里的食物,起身开门,门口站着是一个青年男子,只一眼,阿珠就从这个人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阿珠略有所防备的盯着这位男子,浑身已经戒备起来。
“你就是谢沫的朋友吧!我是她的邻居,徐彦。”说着,徐彦伸出一只手。
不过阿珠冷淡的看着她,并没有握手的打算。
徐彦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尴尬,非常自然的收回手说道:“我是来……”
突然,正在吃东西的阿拉立马往门口奔去,阿珠感受到身后有东西扑过来,正要翻身多开,但是瞥见一抹白色,便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看到自家的狗果然是在这里,徐彦立马就准备牵着它离开,迫于自家主人淫威,阿拉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被徐彦给牵着走了。
阿珠冷着脸,呯的一声关上了门,随机快步走到餐桌前,看着谢沫道:“这就是徐彦。”
谢沫正叼着一个鸡腿,听到阿珠这么说,当下点了点头。
阿珠喝了一口酒,看着谢沫缓慢的说出了四个字:“不可轻敌。”
“你怎么看出来的。”谢沫并不意外阿珠会有这样的结论。
“我观察过他的皮肤,还有头发,他走路的姿势,以及刚刚他把那条狗拖走的姿势。他绝对不仅仅是个商人这么简单。”
谢沫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你还记得咱们去查的那些资料吗?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商战都有共同的特点。”
阿珠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
二人不再谈论这个事情,而是静静的吃着东西。不过两人心里都十分的清楚,这个徐彦有问题。
周日,谢沫约周媚去逛街,旁侧敲击的打听徐彦的事情。
她从别处得知,周媚跟在徐彦身边已经有五年了。从她找到的东西来看,徐彦十岁出国,直到二十二岁回国,随后接手徐氏集团。然后以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徐氏集团在五年内发展的越来越快,并且涉猎多个行业。只是,从徐彦身上,谢沫和阿珠都感觉一定有什么东西被隐瞒了。虽然徐彦隐藏的非常好,但是有些东西,刻到了骨头里面去,就很难改变。
周媚还是一身旗袍,两人选的是徐氏旗下的百货商场。
两人一家一家店铺逛过去,谢沫似乎是不经意一般的提道:“周姐姐,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徐彦的事情吗?”
看到谢沫有些红红的脸,周媚只当她是有些害羞了,当下笑着说:“好呀,我们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然后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谢沫听周媚这么说,好似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被周媚说出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过确是加快了脚步,拉着周媚往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
“你想知道什么?”
谢沫微微低下头,那样子很似害羞一般:“都可以。”随机,似乎有些低落道:“我之前不满意这次联姻,所以做好好多荒唐的事情,周姐姐,你可要在徐彦面前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
这样子,结合之前谢沫所说的自己之前不满意订婚,还暗搓搓的给徐彦准备了超辣的菜,在徐彦面前装作没有礼仪,就很说的通了。如今谢沫是因为自己之前研究华国文化,因而对徐彦大大改观。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完全没有问题。
周媚不疑有他,当下温和的笑道:“小沫,徐彦人不错,我可是很看好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会告诉徐彦,你不用太过担心。”
“周姐姐,你人真好。”谢沫非常走心的说道:“那周姐姐,你快和我说说徐彦吧!”
周媚抿了口咖啡,开始说起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