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去的是贺家的宅子。贺子彦那日正好不再,贺家夫人听闻谢家来了书信,当先并未多想,便拆开了看,却见谢大人在心中提及谢家二小姐之时。
倒了傍晚,贺子彦归家,贺家夫人便命人直接将他唤去了主院。陪着贺家夫人用完了晚饭之后,贺夫人这才旁侧敲击道:“我前些天听闻贺家的大小姐进宫当了贵妃。你父亲和谢大人是同僚好友,那日贵妃娘娘及笄,我与你父亲都走不开身,这才让你前去恭贺,那日情况怎样?”
贺子彦有些诧异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问道谢家的事情,不过也不疑有他,当下便将那日的情况说了出来,随即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道:“那日我碰见一个小女孩,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倒是说自己是谢家的二小姐。”
贺夫人微微凝神,随即道:“谢家是有一个二小姐,不过我不常听谢夫人提起,说是身子骨弱,不常在外头。前些日子听闻是去了的。”
贺子彦微微皱眉,随即便道:“我那日在城外的破庙瞧见了谢家的二小姐,发着高烧,颇为狼狈。咱们家和谢家素来关系好,我便将她放在了外头的房子里,让喜妈妈照顾,又给谢伯伯写了一封信。询问这个情况。”
贺夫人命人将那封书信拿来,贺子彦快速的看完,有些不解:“这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若是放到外头的姑子庙里头去,不是个善举。”
贺夫人不想管这事儿,这内宅的事情,复杂得紧。而且贺子彦如今尚未娶妻,若是因为这事儿让谢家动了心思,那可是万万不行的。谢家虽然有位大姑娘在宫里,可是她贺家也不差。那谢二小姐如今这么一弄,名声得差上不少。他们贺家救她一命算是全了情谊。当下贺夫人便道:“这么个小姑娘独自一个人在这长安城里也不妥当,你一个男子出入,更是不行,带她身体好些,便将她送回去。”
“可是……”贺子彦有些不同意贺夫人的话。却见那贺夫人接着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那孩子总归还是谢家的二小姐,送回去,谢家自然不会太为难了她。咱们贺家和谢家关系虽然好,但是也不应该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贺夫人说的句句在理,贺子彦只能点头。
“我到时候再派人去瞧瞧,日后,你就不要再去那里了,于你与谢二小姐的名声都不好。”
贺子彦刚要说那谢二小姐不过才十二三岁,他如今都十七八岁了,哪里有什么。却见贺夫人神色严肃,当下只道:“我知道了,劳烦母亲费心。”
贺子彦虽然不来,但也会派身边的小厮送些好玩的东西来给谢安沫解闷。贺家夫人派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去,自然也就知道这事儿了。当下便加紧了步伐,待谢安沫的身体稍稍好些,便派了马车送她回去。
十一月的长安天气已经转凉,树叶渐渐枯黄。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早就每天早上都会落下一地的叶子。谢安沫从未像现在这样自由过。以前再谢府的时候,虽然她身为谢家的二小姐,可是每日都在帮忙做活计,平日里连院子的门都难得出,她最喜欢的就是去给谢夫人请安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才可以偷偷的打量打量院子外头的景色。可惜,谢夫人不喜欢她出来,日后,连这么一点点的自由都难能可贵。
如今在这长安城里,虽然不常出门,但是能够日日见到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听到家长里短的对话,让谢安沫觉得无比的快乐。
离开那日,长安城的天气有些阴冷。穿着新做的夹袄,围着披风,谢安沫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前路未可知,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是注定了的。就比如,她很有可能会在姑子庙里面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