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寻嬷嬷这么说,谢沫立即道:“若不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皇帝怎么会杀的杀,罚的罚?”
寻嬷嬷听了这话,心里害怕的要命。似乎是没有瞧见,亦或者不在乎寻嬷嬷脸上那害怕的表情,谢沫笑着道:“看来,这里头还真是有些事情呢!”
“公主,这……”寻嬷嬷欲言又止。
“你害怕了?”谢沫的眼里透出一抹奇异的光亮,让人心里发憷。
寻嬷嬷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是和荣英公主在一条船上了,再怎么也逃不过去,当即心下一横道:“公主请吩咐。”
“不着急。”与寻嬷嬷预想的相反,谢沫慢悠悠的敲了敲桌子道:“你去查查那些从凤仪宫罚出去的人,小心些。”
“那公主打算怎么做?”寻嬷嬷看到谢沫不急不缓的样子,微微有些好奇。
“我呀,打算去瞧瞧太后。”
这次去太后的宫中,谢沫带了赵公公一同前去。
荣嬷嬷禀了话,说太后在午憩。谢沫不着急,带着人在偏殿里头等着。
太后此时并不是如荣嬷嬷所说在午憩,而是看着屋子里头跪着的那个宫女道:“昨日,荣英公主真的当着蒋贵妃的面这么说?”
“是的。”那宫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子。
荣嬷嬷从外头进来,低声道:“太后娘娘,荣英公主在外头。奴婢说娘娘在午憩,公主说不着急,在外头等着。”
太后面色不变,吩咐道:“让她在外面等着。”随即对那宫女道:“你先退下吧。”
荣嬷嬷看着太后面色不善,有些担心道:“若是太后娘娘不想见,那奴婢就去回绝了。”
“她带着谁来的?”太后问道。
“荣英公主就带了一人,赵公公。”
太后脸上露出释然的笑:“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荣嬷嬷不知道内情,并不知晓太后为何会这么说,行了,让荣英一个人来见我就是了。
“是,娘娘。”
谢沫进了内殿,太后端坐在正中间,谢沫如同之前一般,言笑晏晏的行了礼。正要坐下,就见太后道:“你坐到我身边来。”说着,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谢沫脸色不改,笑着坐了下来。脸上不似往日的恭敬,而是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道:“太后娘娘,您真打算守着这个秘密过一辈子?”
“你为何要探求真相?”太后低低叹了口气。
“我若不求真相,太后娘娘的心可是能安一辈子?”谢沫微微开口,可是这话,却听得太后不舒服:“你若是知道了真相,今日你就出不去了。”太后看着谢沫那张带着些肆意的脸,语气有些沉重。
“太后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沫笑着开口。
“哀家听闻,你在巫山,与不少的弟子交好。”太后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谢沫心中警铃大作,警惕道:“这是与我之间的事情,何故要牵扯到其他的无辜人。”
“你我?”太后笑着道:“但凡与之相关,就都不是无辜的人。”眉眼间依稀有几分风华。
“皇家和巫山的这个局布的可真大!”谢沫站起身来,看着外头涌进来的兵甲。领头的正是那日谢沫在巫山见到了私卫统领。看来皇帝今日是下了决心,不死不休了。
“荣英,若你此时住手,你还是大盛的公主,哀家和皇帝保你一世平安。”太后掷地有声的说道。
看着跟在兵甲身后进来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谢沫微微一笑道:“连皇上的私卫都来了。那今日还真是热闹。”
“放肆。”皇帝听到谢沫这话,当即怒道:“今日你若是能交出谢家的影兵卫,朕便留你一命。”
听到这话,谢沫突然笑了起来:“皇帝,你怕是忘记了天道予我谢家影兵卫,除了保卫大盛之责,还有维护之责。若是帝王无德,我谢家便秉持天道,废了大盛皇族,也不无不可。”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谢沫的话音刚落,一阵庞大的威压席卷而来。
皇帝见了来人,脸上挂满了笑意:“安长老,胡长老,罗长老。”
谢沫看着来的三人,眼里满是不屑:“怎么,难道三位长老也是枉顾天道,要插手此事?”
最中间的那位安长老道:“你若是倾灭皇室,便是枉顾天道,我等自然要替天行道。”
“好好好,好一个替天行道。”谢沫双眸微红,心里翻滚着无尽的恨意。她在巫山获得了她姐姐的记忆与修为,既然也获得了那无尽的恨意。当即,双手飞快的隔空画符,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谢沫的身后就隐隐飘着好些个符咒,只等谢沫一声令下。
安长老和其他的两位长老看到谢沫如此,当即心中大惊,这符咒之术除了要求天赋之外,还极难修炼,可没想到这荣英公主年纪轻轻既然能够隔空画符,当即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今日之事怕是不是那么轻松了结的。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出动如此大的阵仗,当即也有些惊讶,说到底,皇室终归是于谢家有愧。因此太后道:“皇帝,你这是?”
“母后,荣英公主挟持于您,我怎么能够安坐!”皇帝大声道。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大惊,在看到皇帝身边的赵公公的时候,当即有些明白了,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谢沫,太后叹了口气道:“诸位长老,可否让我与荣英公主先谈谈?”
安长老等人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如果太后能过说通,自然是最好不过,当即就同意了,皇帝见了,忙道:“诸位长老,这怎么可以,若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长老打断道:“皇上,我们虽然是皇家供奉长老,但只承诺在皇家有难才出手,如今太后娘娘安好,我们并无出手的理由。”
太后不管来人,看着谢沫道:“哀家知道你今日是要来问真相的,你想知道什么?”
“皇后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呢?”谢沫冷声道:“我可不信是死胎。”
提及当年秘事,太后想了想,这才道:“皇后生下的是个男孩,没有被溺死,而是被养在的别院,就是如今的四皇子。”
四皇子?谢沫不信,她在赵彦的身上用了追踪咒,他身上有皇帝和皇后的血缘,那就说明赵彦才是皇后亲身的孩子,可如今太后却说是四皇子?
“您确定?”谢沫冷笑:“您确定四皇子就是皇后和皇帝的儿子?”
看到谢沫这样,太后有些奇怪道:“难道不是吗?”
“这事儿怕是还要问问皇帝陛下!”谢沫扬声,看着皇帝道。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自然不会承认,当即朗声道:“四皇子自然是朕与皇后的孩子。”
“那皇帝为什么在四皇子刚出生后,就命人告诉皇后,她生的是死胎?”
皇帝一时语塞,没有回答上来。
见皇帝没有回答,谢沫冷笑道:“蒋家小姐,与皇后娘娘非亲非故,我是好奇,为什么皇帝陛下要下旨让蒋英晚侍疾?还赐下了千年人参?更是不让其他人靠近皇后?”
没等皇帝开口,谢沫就道:“皇帝陛下,你敢说出来吗?”
皇帝没想到这事儿做的如此隐秘,居然还是让谢沫给发现了。正要开口,就被谢沫打断道:“太后娘娘怕是也不知道真相吧!传言,在巫山有用至亲血肉下咒一说,皇后与我母亲是至亲,换而言之,皇后就是我的姨母,谢家只留我一人,皇上想要从我这里获得影兵卫的信物,可惜,却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只能取皇后的心头血,以咒困我,这咒需要一百天,而为了能够时时取心头血,自然是要吊着皇后的命,平常的东西不起作用,就只能用千年人参。下这样咒,巫山应该还不知道吧。”谢沫的话再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惊涛波浪。
“你休得胡言。”皇帝闻言,气急败坏道:“快给朕拿下她。”
谢沫的符咒闪身而去,将那些私卫都定在了原地,皇帝焦急不过,只能对安长老等人道:“长老,她胡言乱语,还请长老们出手。”
谢沫的手中隐隐透出些红光来,安长老等人不傻,不过他们总归是皇室供奉的长老,因此开口道:“休得伤人。”
谢沫没有理睬安长老等人,而是一步一步走向皇帝道:“今日怕是最后一天了,皇上,你真以为这咒能成吗?”
听了这话,皇帝脸色一变,突然外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蒋英晚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到里头的情形,有些惊讶,不过她却顾不得这么多,转向皇帝道:“皇上,巫山的人来了。”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四皇子赵能和巫山的几位长老就鱼贯而入。该来的人都来了。谢沫心中微微一紧,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今日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突然一阵疾风,谢沫微微眯眼,接着看到赵彦站在了大殿的中央。赵彦看到皇帝,脸色微变。
众人剑拔弩张时,突然一阵大笑传来:“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少得了我呢?”
谢沫看到来人,微微一愣。而巫山的四长老脸色微变道:“赵二,你来做什么?”
赵二没有理会四长老的话,走到谢沫这一边,微微一笑道:“小师妹。”随即转身,与赵彦一同站在谢沫的身前,成保护的姿态。谢沫的眼眶微微有些热。
大长老看到赵二站在谢沫的一侧,冷声道:“孽徒,此处可有你放肆的地方?”
赵二不似往常那般吊儿郎当,而是沉下了脸道:“巫山为了一己私欲,将内门五十多个弟子祭天,大长老午夜梦回,难道就没有被这些恶魔缠绕?”
“放肆,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大长老当即一甩手,一阵疾风直逼赵二。
赵二使劲一档,被微微逼退了几步,不过却还是稳住了身形。
事已至此,巫山的长老们早就撕下了面具,大长老冷声对谢沫道:“若你今日交出影兵卫的信物,我姑且放你一命。”
谢沫微微一笑道:“大长老说话好生奇怪,这影兵卫乃是我谢家传承之物,大长老莫不是老糊涂了?”
“放肆!”二长老呵斥道。接着四长老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道:“这里头是你上山那日所采集的精血,若你不交出来,那就让你尝尝巫山的咒法的厉害。”
闻言,谢沫好奇的看着那瓷瓶,随即对站在一边,已经有些吓愣了的蒋英晚道:“蒋英晚,你说是你下的血咒厉害,还是巫山长老的咒术厉害?”
四长老闻言,将目光转向蒋英晚。蒋英晚如今被谢沫这么直白的给逼了出来,只能表明立场。巫山和皇室,她只能选择一个,不过想到皇帝所许诺的,当即也不甘示弱道:“我身为大盛的子民,自然是要为大盛着想,你身怀影兵卫信物,自当交给皇室。”
这话一出,四皇子也道:“荣英妹妹,你我本是一家人,你若是将东西交出来,必能保全性命。”
谢沫听了这话,冷声笑道:“一家人?赵能,你莫不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后和皇上的孩子?皇上当初可是亲自命令私卫杀死那孩子。”
接着,谢沫将目光转向赵彦。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丧钟,众人皆是大惊。
蒋英晚惊呼道:“皇后去了。”
刚刚听到了太多的事情,让太后有些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却不想谢沫突然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你怕是不知道吧,赵彦,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才是皇后和皇帝的孩子,大盛嫡出的皇子,可惜,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亲派人杀死,好在杀人之尚未泯灭良知,救了他一命,让他成了皇家的私卫,保了他一命。而赵能?”谢沫转身看着站在皇帝身边的赵能,冷声一笑:“他的母亲,可是巫山的人。”
皇帝大惊道:“这不可能。”
而此时,赵能已经将剑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眼里透出冷意道:“谢沫,若是你讲影兵卫的信物交给我,我保你性命。”
皇帝一个不差,就被赵能挟持。当即要私卫救他,可惜,他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被赵能一刀毙命。
“尓敢!”太后看着皇帝死在她的面前,气得站不住脚道:“你怎么能,怎么能,来人,来人哪!”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皇帝身边的常公公和私卫统领都一动不动。而巫山的人自然不会管皇家的事情,倒是皇家供奉的长老,看到此情此景,微微有些侧目,不过他们来此是因为皇帝说谢沫要杀他,既然谢沫没有动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