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小庭寂静,夜莺在假山旁的小林里低语,蟾蜍在池塘的荷叶上高歌。
苏府的下人们在屋外匆匆走着,一些手持弯刀的士兵也在府外徘徊着。
“二……二蛋……”一声喊叫瞬间打破了这夜的祥气。
“少爷,少爷。”二蛋提着灯笼,慌张地赶到了苏子如的屋外,轻轻敲了一下门,问道,“有什么吩咐吗?”
“臭小子,赶紧进来,在门外虎着做什么?”
二蛋推开了房门,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只见苏子如歪坐在床上,捂着肚子,喊道:“来来来,快把我扶去茅房,我要上厕所。”
“少爷,茅房那都是咱们下人用的,您若是想如厕,只要吩咐一声,我便去取来木桶供您使用,这木桶啊,香气……”
“少废话,快拿来!”
“是是是。”
“等等。”
“少爷还有何吩咐?”
“那个……厕纸多拿点……”
“厕纸?”
“就是擦……那个啥,非要我说出口嘛。”苏子如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快点快点。”
“少爷说的是厕筹吧。”
“管他什么,我快不行了,快点拿来!”
“是。”说完后,二蛋便拔腿朝着屋外奔去,苏子如捂着肚子,哀嚎道,“快……快点。”
约半个时辰之后,苏府的所有灯笼全部都点亮了起来,下人们端着盘子来回行走在府院内外。
苏子如端坐在床上,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埋怨道:“这屋子里的味儿也太重了,我要想办法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专属豪华卫生间。”
咚咚——
苏子如朝着门的方向望去,应道:“请进。”
只见三宝缓缓推开了房门,小声说道:“少爷,进餐时间到了。”
“喔喔,端进来吧。”
“少爷,晚膳一般都是和府上各位夫人公用的。”
苏子如伸手拿过了拐杖,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说道:“正好,我去看望看望我那些妈妈们,顺便和他们说说我想出来的生财之道,哈哈哈。”
“少爷慢点,我来扶着你点。”三宝走到了苏子如的身前,伸出双手,轻轻架着少爷。
此时,苏子如忽然问道:“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一般几点吃饭?”
“约是戌时,那时各位主子都早已睡去了。”三宝说道。
“喔喔,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时间,但是听上去应该很晚的样子,唉,你们这年代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晚上不玩手机,心里就堵的慌。”
紫金苑
紫金苑位于苏府后方,占地不大,但雕刻精致,庭内花草虫鱼皆有,苑内有一方八角桌,桌上有金筷银筷十副,玫瑰水盆三个。
“呦呦呦,瞧,子如到了。”坐在侧位的钱三娘远远地就望见了正在赶来的苏子如,大夫人看了钱三娘一眼,随后对着身边的花嫂说道,“速速上菜。”
罗四娘一边在玫瑰水盆中洗手,一边说道:“姐姐好眼力。”
“妹妹说笑了,妹妹的眼睛,不知数了多少金宝,估计都被闪炫了呢。”钱三娘笑道。
大夫人抬起衣袖,也跟着笑起来。
“子如初醒,二姐别拿妹妹做笑了。”罗四娘说道。
苏子如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桌子旁,此时下人们正在上菜,苏子如挥了挥手,吩咐三宝和二蛋退去,随后坐在了罗四娘的对面。
“子如,身体可好些了?”罗四娘问道。
苏子如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女人,然后悄悄侧耳问着钱三娘道:“这是……”
“她是你四娘啊。”
这时苏子如站了起来,弯腰说道:“见过四娘。”
“这醒来之后,怎么整个人变得有礼了许多,相是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你都是对我不理不睬,现在倒这般恭敬。”罗四娘惊叹道。
大夫人笑道:“难道妹妹还不高兴吗?子如这是长大了。”
“以前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我。对了,四娘,和你商量个事呗,那个,我就在这里呆两个月,你给我百八十两金子用用呗。”苏子如弯腰说道。
罗四娘看了一眼大夫人,随后为难道:“这……府上家教严明,恐有不妥吧。”
“四娘也太小气了吧,来者是客,我来到了你们的年代,也算是客人吧,再说了,这点黄金对于咱家来说,不就是牛毛而已嘛。”
“虽说家中财物由我掌管,但说话算的还是老爷,这怕是要老爷的点头方可。”
“这……”
这时,钱三娘夹了一块鱼肉,放入了子如的碗中,笑道:“你也别为难你四娘了,这钱我出,虽说我没那么多金子,但百十银两也算是有的。”
“真的啊,三娘,你真是我亲妈!”苏子如惊道。
“老三真的好手笔,不知老爷就是让你这般教子如的?”大夫人一边嚼着白菜,一边淡淡说道,“老爷叫你看管抚养子如,不料近年来,子如气走了十几位江南名师,原本我以为是子如不争气,不料原来这根出在长的身上。”
“只是些钱财罢了,子如开心就好。”钱三娘低头说道。
“这钱我也不是白要,既然我来了一趟,不如传授给你们一些赚钱的好方法,也不枉我在这里走那么一遭。”苏子如说道,“你们懂什么叫做革命吗?”
“革命?”罗四娘问道,“革什么命?”
“你们这个年代,叫做君主专制,超级无敌不好啊,重农抑商,生产力低下,按照历史的发展来说,你们要先废除皇帝,然后进行民主改革。”苏子如乐道。
“呜呼呜呼,这……这子如发疯啦!”大夫人惊道。
罗四娘赶紧站了起来,左顾右盼,随后低声说道:“这万不可乱说。”
“我知道废除皇帝会有一些难,这样吧,你们去找一些工人,一起想办法造出一台蒸汽机,然后提升生产力,再搞一些电啊之类的,加快进程进入工业时代,这样咱们也不至于被英国人欺负啊,这样子我们就有大量商品可以出售,咱们不就暴富了啊。”
“这子如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钱三娘说道。
“蒸汽机,懂吗?就是,这样子,咱们一步一步来,首先,要废除重农抑商这种思想。”苏子如拿着筷子,款款而谈。
“这些大道理,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还是等你父亲回来之后,说与他听吧。”大夫人说道,“不过什么废帝的话,万不可乱说,这里都是家里人,你说说便算了,要是这里有外人,那就不同了。”
苏子如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这样子把这些都告诉你们,然后如果你们真的这么革命了,我算不算改变历史啊?这样子会不会违反什么时空准则之类的,没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时空管理局之类的,不过我想了一下,如果存在什么平行宇宙啊之类的,像是科幻文那样子,没准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
大夫人轻声对着钱三娘道:“这子如的病是越发重了。”
“都怪我,等明天再找张大夫过来诊治一番。”
“你最好祈祷在老爷回来之前,子如能够恢复,如果子如在老爷面前说出这些荒唐话,你也逃不了。”
“是是是,大夫人教训得是。”钱三娘说道。
“对了,各位妈妈,我来了也不能白来啊,我想去各地看看,领略一番古代的人文风景啊,什么岳阳楼,黄鹤楼,**塔,我都要去看看。”
“行行行,等你腿脚好了之后,我和老爷说说,放你半年的假,去各地走走散心,但是你也要好好学习才是,我和你大娘商量了,等过几天就从我娘家那里请来祝新善老先生为你开教,祝新善老先生可是我们常州最德高望重的老学究了,曾经做过太子太傅,是当朝皇帝的老师,现在告老还乡,与我父亲颇有交情。”
“行行行,学文可以,学理那就算了,论文的话,我随便背首宋词,就可以一绝千古,哈哈哈,管他什么老师,都会拜倒在我这浩瀚无边的学问下。”
罗四娘笑道:“怎么性子变了,这吹牛的功夫和你爹还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