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止了,但不变的是,青年仍然在挨揍。
又是几分钟之后,女子累了,坐在地上休息,然后从裤包里摸出了包烟,又拿出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身后躺着面目全非的青年,此时此刻,很像事后……
“姐,给根烟呗,我挨揍也挺累的。”
青年双眼无神,躺在地上思考着人生,仍然没有想通为什么他的梦里自己会被揍……
“诺。”
女子还是朝着身后的方向仍了根烟还有打火机。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彼此都不说话,好像各有各的心思。
“大姐,问你个事。”
“说。”
“你这烟哪来的?”青年一脸严肃的问着。
“不知道,既然是做梦,想要什么就想出来呗。”女子看着手里的那包烟,表情深沉。
“这烟……没有味儿啊,跟抽空气似的。”青年想哭了。
“艹,闭嘴,难受死。”
……
……
……
“欢迎来到英……抱歉拿错台词了。欢迎来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梦境。”
这地名这么朴素的吗?还以为这个梦境会有什么响亮的名字呢,两人有些失落。空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让两人有丝毫的动静,两人仍然抽着那和空气没什么区别的香烟。
“给个面子,兄弟们。”声音再一次响起。
女子开口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做个梦怎么还花里胡哨的。”
“是啊,做个梦怎么会被花里胡哨的一顿揍呢?”
青年还在郁闷着。一男一女现在只想安静的等着自己睡醒,然后去壮烈的辞职。
“好吧,我来说明下现在的状况。”
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阴影,没有什么征兆,就是这样突然就出现了。这让青年和女子着实吓了一跳,这他妈怕不是做的噩梦。
接着阴影一阵扭动变成了一个扩音器。额……菜市场很常见的那种扩音器。接着扩音器发出了一阵杂音,很是难听,终于:
“喂喂,二位能听见吗?喂喂?”
“怎么不说话,诶?信号没问题啊。”
……
“这他妈是个智障。”
女子在心里这般想着。
“这他妈是个智障。”
青年很是干脆利落的说出了口,非常不尊重。
“你他妈也是个智障。知道那扩音器是智障就别说出来。”
女子又是一拳锤在青年头上。
“原来你也觉得那玩意儿是智障啊。”
青年抱着头,很是委屈。
对面的扩音器许久没有声音,看着这两个极度不尊重它的人,真的好想打他们啊,扩音器可不可以有手啊,好想揍他们啊,我堂堂扩音器不要面子的?
“二位,能否听我一言?”扩音器企图再次沟通。
“滚!”这是来自面前一男一女的恶劣回应。
“我他吗……还能不能好了?不听我说话你们两个别想睡醒。”
听见这话,女子与青年都神色一紧,于是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走到了扩音器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艹!,威胁我是吧,你个扩音器怎么能这么跩呢?嗯?看把你能的。艹,干它丫的!”
“叫你牛(哔——)!叫你牛(哔——)!我他么#%#@*”
“疼疼!别,啊!那里,不可以!别,住手!”
“哥!”
“姐!”
“停一下,疼啊!”
扩音器被两人按在地上摩擦……
又是几分钟后。
“打够了吧……”扩音器肿了。
“还没,不过累了”青年仿佛意犹未尽,打不过这女的还打不过你个扩音器?
“言归正传,两位请听我说。”
青年与女子这次很配合的没有打岔,也许是真的累了,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扩音器要说的事。
“二位正在做梦。”这是句废话。青年与女子捏了捏拳头,好像又要准备对扩音器动粗。
“二位是不是都觉得对方只是自己梦里的人物,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我。”扩音器非常郑重的说着。
青年与女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苗头不对,难道梦里的这些还会是真的不成。
女子开口问着:
“你的意思是,我面前这沙雕是真实存在的?”
“我听见你说我沙雕了,大姐你能不能小声比比……”青年感到极度冒犯。
“是这样,不如说,你们两个的梦链接在了一起,你们现在处于同一个梦境里。”扩音器这样解释着。
“我知道,接下来的流程一定需要有人问这是为什么是吧,我来我来,请问这是为什么呢?”青年有些欠揍的说着。
“很好,我喜欢你,伙计。”扩音器表示了赞赏。接着又说着:
“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有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追求的事?”
“没什么爱好,没什么动力,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甚至不想谈恋爱,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人融入不了,自身存在感还特别低。”
“没有人喜欢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尝试着与周围的朋友沟通交流,却总感觉非常的困难。”
“没什么沟通障碍,没有社交恐惧,却总是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得不说,扩音器这几个问题着实扎心,特别伤人。
“……瞎说什么大实话。”青年再一次双眼失神,他想找个角落蹲着……
“可是这样的人也很多啊。和我们一起做梦有什么关系。”女子问出了很关键的问题,果然男人都是废物。
“确实很多,但是全世界只有你们两个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总能感觉到世界上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扩音器沉默了一会,因为面前的一男一女双眼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就是他?!”
“就是她?!”
不得不说两人很默契,而且默契的嫌弃着对方。嫌弃归嫌弃,扩音器说出了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一事,已经让两人开始相信这整个梦,可能真的就像它说的那样。
扩音器接着又说:
“你们这类人,是被世界意志抛弃的人,世界意志需要随时让自己保持完美,所以你们是被世界意志抛弃的不完美诞生的,抛弃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话说得更难听些,你们是由没有意义的东西诞生的。”
两人沉默了,不光是因为头一次听见这么惊世骇俗的说法而沉默,更多的是在思考,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么。
这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真的是很伤心呢,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我们为什么还存在呢?没有意义的存在这种处境真的好尴尬啊。
两人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来告诉我们这种事实,那么你可以走了。”女子再一次问着,语气真的很悲伤。青年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什么想说话的意思,他也很悲伤。
“我是来求你们的。”
“???”女子一脸懵逼。
“我是来求你们的。”
“???”男子一脸懵逼……
“我是来……”
“好了,不用说三遍。”
“我们这样的存在有什么值得你请求的。”青年说着,话语里有些自嘲。
“因为特殊时期,其实我是代表世界意志来请求你们的。”扩音器说出了原因。
“哈哈哈,等等,我觉得挺好笑的。”女子笑得很爽朗,不得不说笑容真的很美。
“嗯,我也觉得。”青年则稳重许多,他笑得很温柔。
“你说的那什么世界意志把我们抛弃了,现在又叫你来求我们?”女子平复了刚才的笑意说着。
“虽然很丢脸,但是确实是这样。”扩音器很平淡,反正丢的又不是它的脸。
……
“滚。”
两人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该说不愧是世界上一模一样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