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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才废物

新纪518年初春,离星辰之变过去整整五年了,在这期间凌霄的元力出现了怪异的变化,在一星和七星间剧烈波动,并且时常不受凌霄的控制。

幸运的是,在服用了那个奇特的山药后,凌伊雪的病没再复发过,而且元力提前觉醒,增长速度快得惊人。这是五年来支撑凌霄走下去的唯一慰藉!

又到了龙域圣国五年一度的测验元力大会。

龙野小村村民在村长沈浩的带领下,出村三十里,迎来了圣殿下访的元师。

每隔五年,圣殿都会派出一名修元者到各个村子走访,并对村里的少年进行元力的测验,一旦遇到元力优秀的,便会被圣殿选中,由村子承担其前往圣殿进修的所有学费。

龙野小村已经整整三十年没有往圣殿选送过修元者了,因此常常被邻近的村子嘲笑,甚至看不起。这次沈浩信心十足,路上嘴角一直上扬着,眼角不时地瞄向人群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消瘦少年。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修元天才凌霄了,五年前他便拥有了六星的元力,这次他一定不会辜负众望,让龙野小村在邻村人面前扬眉吐气。

在辽阔的村子庙堂前,数十名少年少女排成两纵队,围着中央的一座雄伟圣台站着。今天是龙野小村选送修元者的日子,因此吸引了不少外村的人前来观望。

沈浩轻抚着花白的胡须,向凌霄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第一个上台,给其他少年当个榜样,当然更主要的目的是向那些赶来看笑话的外乡人示威。

凌霄眉头紧皱,一颗心变得忐忑不安。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不容他有丝毫的退缩。

一步步迈上高大的石台,凌霄望着眼前的那颗测元水晶球,眼中首次出现了畏惧。想当初,他是多么期望见到这颗水晶球,可是如今……

“快点,别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圣殿派来的元师很不耐烦,语气极其恶劣。

终于,凌霄伸出一根食指,轻触在水晶球上方。

透明的水晶球瞬间变成了蓝色,光芒极其耀眼。

“天啊,是蓝色的元力!”

“怪不得沈老鬼会派他上场,原来竟是个修元天才……”

人群啧啧惊叹,羡慕声不绝于耳朵,无不对龙野村能出现这么一个修元天才感到嫉妒。

凌霄眼角闪过一抹欣喜,但双眸立刻又变得黯然无光。原来,光芒耀极一时的水晶球竟然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只留下一条淡淡的蓝痕。

“果然又是如此!”凌霄颓然地叹气。三年了,紫府内的元力一直在剧烈的波动,时而微弱,时而强盛,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凌霄,蓝色元力,二星,低级!”中年男子略微惊异地望了眼站在石台上的少年,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语气漠然地大声宣布道。

凌霄穿着一套满是补丁的青色衣裤,再看他一脸菜色,与周围众多少年格格不入。听了这可怕的结果后,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勉强站稳后,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俊脸,眼中黯然一片。

他怅然地望了人群一眼后,便默默地走回原地站着,耳边传来一阵阵骚动声。

“这个传说中的修元天才竟然只是低级的元力,真不知龙野村怎么敢让他出来打头阵……哈哈……”一个外村人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个废物怎敢上去丢人现眼呢……”

“谁知道呢!或许沈老鬼人老了,脑子被烧糊涂了也说不定……”

“唉!所谓的天才原来竟是废物,看来这龙野村再过一百年也选送不了一个修元者了……”一个人故作惋惜地捶胸顿首。

人群中的不堪言语传入沈浩耳里,激得他须发皆立,目光射向凌霄,冷冷地喝道:“凌霄,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龙野村的村民!你只是一个修元废物,我们龙野村不欢迎你!”

人群中的冷嘲热讽传进凌霄的耳里,并没让他感到丝毫的愤怒,唯有当沈浩说出要驱逐他时,一阵揪心的疼痛突然从胸口处蔓延,随即迅速扩展到全身。

“龙野村,我的家乡!生我养我的地方,它不要我了,哈哈哈……”

凌霄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青涩的俊脸,嘴角自嘲地笑着,一张木然的双眸扫过人群,他们的冷漠眼神清晰地刻在心头。最后,凌霄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一道曼妙身影上,这时他的眼中方才泛起一丝的神采。

“等等!我有话说!”一声娇喝将沈浩的话打断。

众人抬头望去,一个少女穿着一身淡蓝的素裙,齐耳短发,精致的俏脸因生气涨得通红,却更增添了几分可爱,一双清澈的大眼里闪着与年龄不符的怒火。

不是凌伊雪是谁?!

“凌伊雪!我才是村长,你敢与整个村子作对不成?!”沈浩平时极为疼爱凌伊雪,可那是因为凌霄曾经是修元天才,是龙野村的希望。如今,他连带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也恨上了。

“村长大人!若是我的元力能达到七星,我哥是不是便可以留下?”凌伊雪越众而出,无畏地迎上沈浩的目光,冷冷地哼道。

“好!若你真能达到七星元力,你哥不仅可以留下,我还可以给他三亩的良田,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沈浩冷冷地望了眼凌霄,当众施舍给凌霄三亩田地,在他眼里这已经是最大恩赐了。

众人纷纷点头,对沈浩的作法十分赞同。成不了元者的凌霄,注定只能当个平凡的人,耕耘一生了。

得到了沈浩的承诺,凌伊雪翩翩一跃便到了石台上,轻灵的身子犹如一只飞燕。

凌伊雪不理众人惊诧的目光,伸出一只雪白娇嫩的玉手轻触着水晶球。

“白……纯白色的元力!”众人惊呆了,眼看着水晶球上的白光越来越盛,最后竟将整个水晶球覆盖,耀眼如一轮圆日。

“凌伊雪,纯白色元力,七星,高级!”一直冷眼旁观的元师犹如发现了至宝般激动地大声宣布,同时低声对着凌伊雪谄媚地笑道:“伊雪小姐,恭喜!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进行元者的冲关了,如果成功的话,你就是一名尊贵的元士了!”

凌伊雪却毫不领情,娇哼一声,飘身跳下石台,“哥,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啦!”凌伊雪不顾淑女形象,挽着素裙,在众人呆若木鹅的注视下,飞身扑到了凌霄的怀里。

“14岁的修元天才,真是恐怖!”

“龙野村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至宝,以后我们见到龙野村的人要客气点,能让则让……”

“没错!不出十年,这女娃必将成为圣国最耀眼的修元者之一,我们不可招惹她还有龙野村……”

众人又惊又羡,议论纷纷。龙野村的村民个个脸上有光,而外村的人则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龙野村的人。

沈浩红光满面,一路小跑地来到凌霄兄妹面前。

“伊雪,爷爷……爷爷就知道你能行的!你放心,等你去了圣殿以后,你哥哥便由村子照顾,爷爷不会让他受到丝毫委屈的!只是……只是你以后有空要多回来看看村子……呵呵,当然是多回来看看你哥!”

沈浩一大把的年纪却在凌伊雪面前卑躬屈膝,慈眉笑目,重新叫起了以前的称呼。

“村长大人不必如此!我每年都会回来看我哥的,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凌伊雪冷冷地应着,面对刚刚那样对待哥哥的人,她实在客气不起来。

沈浩却毫不以为意,认为这才是天才修元者应有的姿态,呵呵笑着退到一旁。

元力测验继续进行,结果很快便出炉了。除了凌伊雪这个突然冒出的怪胎被圣殿选中外,其他人的元力都在五星、六星,只能期待下一次测验时能有所突破了。

人群逐渐散去,广场上除了凌霄兄妹外,便只有村长沈浩和圣殿使者。

“伊雪,这位便是尊贵的元师孙群,再过一个月便由他负责接送你前往京都圣殿总校,进行元力进修!”沈浩笑眯眯地介绍道。

孙群点头微笑,“伊雪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修元天才。经过圣殿培养后,前途将不可限量,到时记得提携孙某一番!”

孙群已经过了四十,若是没有贵人帮助,只怕一生都只能停留在元师这一级别。而凌伊雪则不同,她小小年纪便将成为一名元士,圣殿必然对她重点栽培,到时必能一飞冲天,地位将远在孙群之上,若是能获得她的好感,孙群便有希望突破元师,自然要对她多加巴结。

凌伊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拉着哥哥离去。

“沈村长,伊雪小姐的哥哥你可要照顾好了,若他有什么散失,孙某第一个不放过你!”望着凌伊雪离去的曼妙背影,孙群朝着沈浩冷冷一哼,拂袖离去。

“一定!一定……”沈浩冷汗直冒,目送着孙群离去,心里开始后悔刚刚的残忍举动。

一路上,凌霄一直默不作声。被人称为废物,他不介意!可是,沈浩,那个他一直尊称为爷爷的慈祥老者,为何他会露出那么狰狞的面孔?难道这就是人的本性?

凌霄不懂,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大声哭一场!

哥!我的元力达到七星了,你答应我的奖励什么时候兑现?”凌伊雪似乎察觉到了哥哥的变化,伸出一只葱葱玉手握住凌霄的手,俏皮的大眼望向后者。

“元力七星吗?是啊……都三年了,小雪已经拥有七星的元力了,可是我……竟然退到了二星……”凌霄从沉思中醒来,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今天是小雪元力达到七星的好日子,我应该替她高兴才对!”一甩头,凌霄将自己的烦恼暂时抛开,咧嘴笑道:“小雪,明天我们再像小时候一样去海边玩,到时哥哥送你个最好的贝笛,让小雪能吹出世上最美妙的音乐,好不好?”

“哥你真好!我们拉钩为证吧!”凌伊雪伸出一根可爱的小指,俏皮地笑道。

凌霄知道,过了明天,这样的日子将远远失去了。而一直躲在他羽翼下的小女孩也终于长大了,她终将前往圣殿,去开创一个属于她的辉煌人生。而他,也终将成为龙野小村里最普通的一个村民,一生耕耘,在乱世中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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