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
东郡。
皇甫嵩受诏北讨张角,大军准备出发先去邺城补充粮食,整顿军备,薛家作为县中大姓,作为东阿代表前去劳军。
皇甫嵩不愧是大汉的名将,士卒与百姓秋毫无犯,以往大家最怕的就是兵祸,这次确基本看不到,所以汉家部队非常得人心。
薛四带着薛议在官军大营外等待族长出来。大军准备开拔,军营外的木栅栏都已拆除,整理,装上牛车,准备带走。
薛议好奇望向营内,“他们手上拿的武器是戟?还有一部分长矛,还有好多拿刀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披甲,少部分穿着铠甲,有感觉就像两片薄铁甲前后贴起来的(两当铠),有像鱼鳞一样的铁甲,这些人还带着铁质头盔(胄,兜鏊),这些人是军官还是精锐?这、这还有一个拿大锤的将军?.......”看的津津有味。
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薛议随着伯父站在一旁屋檐下,大军长龙似的队伍缓缓的向邺城方向开拔了。
忽然,领军的一个将军带头唱了一句:“我出我车,于彼牧矣。”
士卒们和道:“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将军又唱道:“召彼仆夫,谓之载矣。”
士卒们和道:“王事多难,维其棘(jí)矣。”
那将军又唱到:“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zhaò)矣,建彼旄(máo)矣。”
士卒们:“彼旟(yú)旐斯,胡不旆(pèi)旆(pèi)?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将军:“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qí)旐央央。”
士卒:“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xiǎn)狁(yǔn)于襄。”
.......
“这就是汉朝的军队吗”薛议想了想,问左右:“那位将军是?”
左右答:“傅燮,傅南荣。”
薛议点了点头,望向渐渐远去的军队,歌声依稀的传来,却愈发的不真切,雨越下越大,带着远方模糊的歌声,沿着屋檐成串的流下,薛议张开右手,雨水打在手上,滴答,滴答,如此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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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
广宗。
城外官军的将领换了两轮,城外的阵地还在反复争夺,但是张梁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特别是张角已经完全不能理事的情况下。
先前被卢植击败,退守广宗,卢植围城,想活活耗死自己等人,但是那个昏君听信谗言,临阵换将,本以为是个机会,但新上任的将领又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兄张角力战不退,终于在下曲阳扳回一点,但随着大兄张角的重病,下曲阳又被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所围,弟弟张宝也不知如何了。
城内的军心会随着大兄的不露面越来越不稳,大兄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张梁看着自己的手上的白发,越发的迷茫。
“城中粮草可够?”张梁问道。
“粮草充足,然贤师经久不出,城中惶恐。”
张梁用力握了握手掌,“可有谗言?”
“未有谗言”
张梁手掌松了开了,像是在告知又像是在安慰的说道:“贤师天佑,无需担心。”
........
冀州。
邺城。
“听说圣上在西园卖官?”皇甫嵩问左右。
左右不答。
“用以军资?”
左右还是不答。
看见眼前富丽堂皇的赵忠(中常侍)舍宅,皇甫嵩哂然一笑。故信都令汉阳阎忠本想说点什么,看了眼左右,沉默了。
........
广宗大营。
“今某来此,必与诸将士同心同德,共力讨贼。”皇甫嵩看着下方的众将士,其中大部分是原来卢植的手下,看着将士们不振的样子,顿了顿,开口到:“陛下不察,使子干受奸人所馋,今若破贼,当述子干之功,不使忠臣受难,将士寒心,愿二三子助我破敌。”
下方的士卒抬起头:“敢不用命?”
........
广宗城。
官军的进攻又一次被逼退了下去,自皇甫嵩到了之后,官军士气大振,城外的阵地已然全被官军攻陷,张梁被困在城内已达七日之久,不休不眠也有三日之多,眼睛的血丝清晰可见,站在城头,看着下方两军将士密密麻麻的尸体,风吹起他污混的白发,尽管内心早已麻木,但此情此景又怎能不使他动容?
颤抖的举起手中的长剑,咧了咧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直到-------
“将军,将军”一个小兵一阵跑一阵高呼,引来诸多注目,张梁也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浑然不顾,跑到张梁耳边说了些什么,遍只见张梁晃了一下,用手拄着剑维持着身体,眼睛的血丝唰一下的就布满了......
不久,广宗城内,哭声震天。
“可是张角死了?”皇甫嵩问左右。
“必然如此,城内哀嚎之声不绝,非角死安能如此?”傅燮答道。
“传令!攻城!”
........
“敌众死战,难以克之。”攻城战很不顺利,皇甫嵩即便猜到张角已死,会对对方军心有巨大的打击,可没想到广宗还是个难啃的骨头。
“不若静观其变,相时而动。”傅燮提议。
“然也。”皇甫嵩点了点头。
嵩与角弟梁战于广宗。梁众精勇,嵩不能克。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阵,战至晡(bū)时(申时,下午3-5点),大破之,斩梁,获首三万级,赴河死者五万许人,焚烧车重三万馀两,悉虏其妇子,系获甚众。角先已病死,乃剖棺戮尸,传首京师。
嵩复与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攻角弟宝于下曲阳,又斩之。首获十馀万人,筑京观于城南。
自中平元年二月黄巾起义至张宝被诛,张角三兄弟的起义用了大汉朝十个月的时间平定。
但黄巾,还没有终结......
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
以黄巾既平,故改年为中平。
嵩奏请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帝从之。
百姓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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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
东阿。
“黄巾被灭了,今年是中平元年。”薛议在院子里呆呆的想到,“那就是说,对于即将到来的三国,我还是有点优势的”想到此,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议少爷,老爷叫你”薛四跑了过来,脸上笑得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
薛议点了点头,来到了会客厅,只见薛房坐在上首,旁边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那个程立是谁?
“议儿,今伯父为汝择一良师,还不过来拜见?”薛房伸手示意薛议上前。
薛议心里一阵嘀咕,听说这里老师打死学生不犯法,看着程立这魁梧的身材,这砂锅大的馒头要是被揍上几下,谁受的了......
身体倒是很老实,上前施了一礼,“弟子薛议见过程师。”
程立站了起来,蹲下身子,用手拍在薛议肩膀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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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魏书薛议传》:薛议字伯言,东郡东阿人也。伯父房,县中望族。少师事程昱。
薛议端坐在地上。
前方是一个叫李敢的同龄人,父亲是猎户,曾经跟随程立。
右手边是张东、张南两兄弟,张东与薛议年纪相仿(8岁),坐右前方,张南小一点(6岁),微胖,坐正右方。两人是范县人,家中颇富,乃县中豪族,慕名求师。
左手边的两人是程家的后辈。
一个班总共就六个人,程立首先教的是字。
古代的文字么,有汉字基础,学起来到是不怎么费劲,不过看着前面的李敢头一点一点的下垂,成钓鱼状,薛议咧了咧嘴,“嘣”,果然,程老头砂锅大的拳头如期而至。
这时,右边的张南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鸡腿,趁着程老头转身揍李敢,悄悄的啃了一口,见薛议吃惊的望着自己,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飞速的掏出一个包好的物件塞了过来。
薛议望着手里的鸡腿,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