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
“伯言,听说豫州汝南又起乱事??”李敢问道。
薛议点了点头:“满宠诈杀诸如细阳令高珣等豫州多位投袁的县令,汝南一片风声鹤唳。”
说着说着眉头皱了起来,“听闻刘玄德亦在此时被袁绍派往豫州。”
李敢一惊,“先前刘备在豫州几近突进许都,若非曹仁将军力战,恐许都...”
薛议点了点头,但是薛议本身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恐刘备南联荆州刘表出兵矣!”
...
曹军大营。
“交州张津新败,刘玄德此番南下,恐欲引荆州刘表之军北上!”荀攸冷静的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脸上看不出喜怒。
曹操皱着眉头,如今实在是有心无力了,蔡阳都是硬给挤出去三千士卒防备刘备,若是刘表大军北上,后果不堪设想。
“益州内乱如何了?”曹操能想到的,能遏制刘表的势力,目前就只有刘璋了。
“三月前,赵韪围攻成都,如今益州之事,断不可知矣。”王必回答。
曹操扶着额头摸了摸,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报!”就在此时,下属有急信送到,“徐州急信!”
曹操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速速呈上来!”
“必有奉孝良谋也!”还没拆开信件,曹操就激动的认为是郭嘉的计策到了,对此,荀攸也只是看着曹操,微不可察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谁料,曹操看完郭嘉的信件,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奉孝知我也!”
一改先前的颓废之态,荀攸、王必很是好奇,郭嘉到底写了什么,能让曹操的态度变化的如此之快?
曹操也没有卖关子,当即将郭嘉的书信传给了两人。
只见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荆州勿忧也!因丧伐吴,迫其西进!则刘表必不敢轻举妄动!”
荀攸瞬间眼前一亮。
...
许都。
“曹公欲起兵伐吴?这...?”
刚刚从下人那里得到消息的张紘瞬间脸色一变,孙策新亡,江东孙权才刚刚即位不久,曹操若是真以为扬州刺史严象复仇之名,兴兵伐吴,江东如何能挡?
当即上谏道:“闻曹公欲伐江东,窃以为乘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雠(chóu)弃好,不如因而厚之。其必感曹公之德也!”
...
曹操收到张紘的上表自然是开怀不已,事情果然如同荀攸、郭嘉的判断,张紘力劝曹操不要伐孙权。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当即任命张紘为会稽东部都尉,带着曹操的“期盼”,同新任的扬州刺史刘馥一同前往扬州,拜尚在江东吴郡的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
...
张紘到达江东,面见孙权、张昭等人,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曹操欲要因丧伐吴的想法,孙权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就算曹操如今是分身乏术,没有可派之兵,但是天子的一纸诏书,就可以让那些还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瞬间站到前台上来推翻他的统治,孙权如今可没有把握,同时应对那些山越还有和山越混在一起的遗留士族、心怀不轨的臣下的。
更何况,北边徐州,现在可还是有一个恨不得欲引孙家血的广陵太守陈登在。
但是曹操还是给了一个甜枣的,讨虏将军、会稽太守,就是唾手可得的身份象征。
闻弦歌而知雅意,孙权、张昭当即上表:“严刺史昔为公所用,又是州举将,而李术凶恶,轻犯汉制,残害州司,肆其无道,宜速诛灭,以惩丑类。今欲讨之,进为国朝扫除鲸鲵,退为举将报塞怨仇,此天下达义,夙夜所甘心。术必惧诛,复诡说求救。明公所居,阿衡之任,海内所瞻,愿敕执事,勿复听受。”
当即就把庐江太守李术这个棋子给抛了出去,李术的存在,只会让孙权一方的势力在朝廷眼里扣分,既然如此,那么卸磨杀驴自然是免不了的。
所以,当即令吴郡、丹徒附近的士卒,退出徐州广陵地界,陈兵庐江附近。为了示好陈登,甚至将徐州的海西县,拱手相让。(正史之中海西县被孙策击破陈瑀所得,何时丢的,不可考。作者这里将海西直接写成是孙权让出去的。)
同时,孙权还下令,令豫章太守孙贲、建昌都尉太史慈、庐陵太守孙辅整备兵马、讨伐山越的同时,军队往江夏附近靠拢,迫使刘表的大军,不能离开江夏太远。
...
荆州。
刘表正高兴的宴饮诸位击败张津的有功之臣。
早些时日,他在襄阳,又收到了尚在豫州的同为宗室的刘备书信。
得知自己战退张津,刘备也是以盟主袁绍的名义力邀自己率军北上奉迎天子,如今,刘表可算是深深明白“奇货可居”这个词的含义了。
就在刘表和臣下一片祥和之际,只见刘表的一个亲随悄悄的走近了坐在主位的刘表的身边,悄悄耳语起来。
只见得刘表闻言后,勃然大怒:“竖子!”
...
豫州。
刘备同龚都汇合之后,继续领着这只残兵在豫州骚扰着曹操的后方。
“明公,刘荆州何日方可出兵?”孙乾问道。算算时日,刘备的书信早就应该到了荆州才是,为什么刘表却迟迟不见动静?
“吾亦不知也!”刘备也是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简雍大脚步的跨进了房门,“荆州有变,江东孙权,陈兵江夏,刘景升怕是来不了了!”
刘备与孙乾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未免太过巧合?”
...
徐州。
广陵。
射阳。
府衙内,太守陈登与郭嘉正在手谈。
望着棋盘上的局面,郭嘉的白色棋子被陈登的黑棋步步紧逼,直取大龙,“奉孝不多留几日?”陈登开口劝道,“官渡之势,犹未可知,曹公危矣,奉孝何不留在徐州?”
郭嘉微微一笑,看着场上的棋子,笑道:“胜负之变,不在众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陈登来了兴趣:“哦?莫非奉孝以为,还有变数不成?”
郭嘉点了点头,“然也!”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陈登笑道:“奉孝可是要弃子?”
郭嘉不答,轻轻的将一枚白子放在了黑子之间,转身离去。
陈登一愣,呆呆的看着棋盘,之见那白子孤零零的立在黑子之间,却是瞬间就击溃了黑子看似牢不可破的进攻。
不用继续下,陈登也知道,自己是输了。
良久,陈登才缓缓吐出一句:“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