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心情一般,不是对极其差劲着陆地点的不满,只是单纯讨厌伊修巴尔战场的氛围。
浓郁血气、怨念充斥,夹带着不甘、恐惧与怨恨的灵魂被牢牢的锁在这片土地之中,无法挣脱。
从地图之上凝望,这个国家的形状是一个巨大的圆,伊修巴尔地区恰好就是大圆上方的一个特异的点。
没有人能够在这个点上看到民众的存在,能够以自身的意志觉醒伊修巴尔民众的命运,自顶端之中发布的命令,借助国家机械发起的动作比起个人要容易许多。
作为以战争立国的新兴国家,亚美斯多利斯,军方部队对于战争持有狂热的态度,也是数年以来的传统,只要理由足够,要想发起战争也并不困难。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了啊!”对亚美斯多利斯的立国基本,艾文并不想要深究,站在这片战场之中,大地之上飘荡着的灵魂哀嚎声让他不爽。
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凌厉气势迸发如暴风雨前的低压直落身上,神威如狱,虽说有些奇怪,但在这个时候亚美斯多利斯一方的队伍还真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所谓的神明就是如此的吧。”这是大部分亚美斯多利斯士兵们的想法,伊修巴尔人口中所说的神明,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为真实存在的神明而感到惊异,心中紧张、凝重之余却没有太多的后悔。
既然没有做错,后悔又该如何谈起,相当简单的原因,也是伊亚美斯多利斯的立国之本,对于大部分的军人,战争是必须的,从不纠结原因,也不思考对错。
“嗯!”正在高处战场观测着场上一切的莉莎,阻击枪的瞄准镜正对准艾文的身体不断晃动,原本精准到果决的动作,此刻却是变得犹豫。
并非是恐惧,身为军人莉莎有着足够的坚定的决定,但身为军人之前她先是人类,身为正常人类的价值观与是非观束缚着她。
对于国家而言,无战不立,但在之前伊修巴尔已经宣布投降,国土连同民众一同并入到亚美斯多利斯之中。
屠杀本国的民众,真的是军人所应该做的吗?
莉莎很迷茫,之前不敢想的,压抑在心头的沉重,随着艾文的出现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神明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请给这片土地带来和平吧。”这很可笑,身为满沾鲜血的侩子手却做教徒所做的事,出自莉莎的口中,却发自真心。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都为自己踏上这片战场而后悔,无数次的梦见仿佛都看见死在自己手上的亡魂的哀嚎,莉莎的精神已经接近极限。
想起这场战争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军部的一员军人在伊修巴尔地区中被民众所杀害,战争打响,即将到来的和平局面被完全打破。
踏上这片不易的战场,对于拥有良知的军人而言是痛苦的,因为他们还有如正常人类一般的认知。
“马斯坦……我说,你好歹也瞄准一点啊。”休斯轻叹了一声,“你看,我都被你弄得灰头土脸的。”看着像是开玩笑,却连当事人自己也都笑不出来。
“……”马斯坦更不用说,合起的双指微微颤抖,深叹了一声,缓缓落下。
“抱歉……”他想到了,在刚才的瞬间,马斯坦的内心确实狠狠的动摇了一下,看着是想到了什么,一身精神势头顿时降了一拍。
能够随意飞行在天空的能力,直面硬抗炮弹的轰击,随意把炼金术引发的火焰反射,这份力量……
“看起来就和神明一样呢。”不等马斯坦说话,休斯就已经把他想说的话语给说了出来,“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过,这个世界会不会有报应这种东西存在。”
休斯还记得,在伊修巴尔战场初次与马斯坦见面时候的光景,当时马斯坦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杀人犯,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杀人犯,应该说他们两个都是杀人犯。
想到这里,休斯也就笑了起来了,笑得莫名奇妙,放在马斯坦的眼里又是如此的适合。
“马斯坦,你看一下他们。”休斯伸手向着旁边指了过去,顺着休斯的手指望了,看到的是己方的同僚与部下,“你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到后悔吗?”
“……”马斯坦的沉默已经代替了回答,或者这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他们是把屠杀弱者当成是理所当然了,在战场之上,我看见过两眼被挖去,身体被挖空发,挣扎着、凭借着自身记忆一点一点向着亲人靠近的普通民众。”
“也看到过半大的孩子被炮弹打中,“轰”的一声,瞬间支离破碎。”此刻,休斯的脸上失去了往常的平和,儒雅的脸容带着前所未有的凛冽。
“马斯坦,这个国家正在下雨,在雨中的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所以才必须爬到更高的地方,掌握更高的权柄,我好像是记得是谁说过的。”
“强者保护弱者,弱者变得强大再保护更弱者,在这个过程之中或者并不完美,不过,告诉我,马斯坦。”休斯两眼望着马斯坦,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你真的想要爬到那个位置吗?”
“……”等到的依然还是沉默,直到一阵轻声叹息,“呼~这可真是。”合起的双指火星弹出落到半空,随着响指一同响起的还有马斯坦的言语。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这个世界上并不完美,所以才显得美丽。”在休斯眼神的注视之下,马斯坦开口了,“我要爬到那个位置,改变这个国家。”
“同样,我也会协助你,站在你的背后,尽力推你上去。”休斯笑了,对着马斯坦的目光笑得很高兴,“如果走得太慢,被推趴在地上可不怪我哦。”
正对着休斯的视线,马斯坦压下了军帽,帽檐的阴影掩住了眼睛,留下之后扬起的嘴角,以及那夹带着轻笑的话语在空中回响。
“想得美。”
已经决定了,至于报应,等我死了之后,随便怎样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