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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故事之陈笙何为年少(完)

――鹿惧人前,潮退鲸落,雾气藏你心,不见你,不见我。

“陈启飞我这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就连我的心也是坏的,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朋好友

有的只是苟延残喘的灵魂,活的也是泥泞不堪的生活,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嫌弃

所以你还是过好你前程似锦的道路,没必要和我这种人扯在一起”

陈启飞双手搭在路笙肩上,眼睛坚定且心疼的盯着他:“我喜欢的是你,我不在乎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不堪,不在乎你的灵魂肉体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你最多的不堪我也见识过了,最难过的日子我也陪你经历过,我们认识了一年多了

当我发现我对你产生这种感情时意外的我不后悔,反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是你,喜欢的是你,以后是你,只能是你,一定是你,所以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也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但是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与你捆绑在一起”

路笙听了这些话愣了许久抬头看眼前这个真挚且深情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这笑是解脱亦是救赎,终是点了点头

这是陈启飞第一次看见路笙打从心底的笑,当得到他的回应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眼神在空气中碰撞着,缠绵入骨

其实陈启飞不知道,路笙等他这句话等了多久,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可能是从他一次次救他的时候

有可能他一次次陪他的时候,他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这个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脉搏,在沉寂已久的心脏中铿锵有力的横冲直撞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不被支持的年代,活出了他们想要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陈启飞想起他和路笙以前的那些事,从相知相守到相爱,一步步走过来的

这一刻陈启飞心里更是酸痛交错,只有一个毅力那就是一定要找到路笙,一定要

陈启飞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看着在奔跑中流逝的风景,至今才发现他和路笙错过了好多事情

终于在一条寂静的小巷中看见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陈启飞心紧紧的抽痛了一下,他放慢了脚步步伐随着两旁的倒影直直的走了过去

站在跟前垂下头看向他迟迟没有开口

路笙当听到脚步声时就已经猜到是他来了,可是他并不想抬头,他怕一抬头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幻影

陈启飞过了许久,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慢慢蹲下身子把对方的头捧起来眼神平视着他

“路笙,你还在的对吗”

对方没有回应,只有噪杂的声音喧嚣着这条巷道

陈启飞:“你知道吗,刚刚在来找你路上我想了很多,也意识到了我对袁薇的一些地方”

说着顿了顿:“可是经过这件事我也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阿笙,我一直都在”

路笙沉静的深深看了一眼,薄唇微启缓缓道:

“阿飞,没有人会不贪恋美好的事物,当美好的曙光降临到黑暗时,泥泞中放弃挣扎的你也会捉住一切机会挣脱深入骨血的污垢,朝着那一缕曙光奔来”

“我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忘记被人喜欢是什么样的,对它从来不敢碰,更不敢奢求,是你,是你陈启飞的喜欢给满身污垢的路笙铺上了一层金光”

说完像个孩子抽泣的哭了起来,像是把长久以来的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

“你说我怎会离的开你,想离也离开不了啊,阿飞,陈―启―飞你在回头看看,哪怕一眼,在看看那个折了翼的路笙啊,他只要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已经多久没有实现了,我看着你从冷淡的对她到心急的对她,看着你任由她融入你的生活,你怎么能怎样,怎么能这样,是你先招惹我的,怎么最后也是你有了要容纳别人的心思呢?”

路笙字字哽咽着:“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天台上我说的那句话吗,你就像那洁净而明亮的蓝天,被天空笼罩的干净神圣,而我就是乌云让你一尘不染的生活披上了一层污垢”

陈启飞怔愣的看着眼前哭的像孩子的男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路笙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不知道他的男孩这些年藏了这么多的事

陈启飞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压抑已久的眼泪终是流了出来,打湿在了衣肩上

哽咽的说道:“阿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体谅到你的感受,是我让你如此的伤心,可是在我眼里我们阿笙是最好的,所以啊阿笙别这样说,别这样说,飞哥心疼”

路笙紧紧的禁锢着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慢慢的站起身来,借着月光看向他

依旧是清贵干净的面容,呼吸微微的凌乱,发丝软软的贴在额头上,汗水浸透了白色的衬衫,显得有一丝狼狈

可在怎么狼狈与低入尘埃的路笙比起来,依然是一轮皎洁的月光

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路笙平淡无奇的说:“我们分开吧”

陈启飞像是怔住了,目光呆滞的看向他,张开嘴却忘了要说什么,最终找回来一丝思绪慌张的组织语言:“阿笙,你在说什么,收回去,我……呵呵呵,我,你是不是在气我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你,所以生气了,我错了……阿笙我……”

满脸无措的哭了起来,手猛的拉住对方的手,磕磕绊绊的说道:“阿笙,别离开,我们不分开,不想分开,我错了,我混蛋,阿笙,我的阿笙,别这样行吗”

路笙抬起手轻轻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陈启飞立马捉住他的手在手心里蹭着喃喃道:不分开啊,阿笙

“阿笙,在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对袁薇的感情时,我就已经察觉了,我没有怪你,相反我愿意放你离开,因为你可以接受其他人

你可以过的更开心的,不用陪我活在暗光里,不用时时被人打量嘲讽,阿笙这对你我都好”

路笙不想说,他的阿飞能接受别人,依旧过的很好,甚至比跟他过的更加光明磊落

而他不能,他只能接受他,也只能是他

陈启飞摇着头:“路笙,是,我承认我对袁薇是有了一点悸动,可那份悸动只限于陪伴,是陪伴亦是习惯

而对你不一样,是心悦你,是珍惜,是只要你,只要你我才能更开心”

路笙知道他现在是听不进去的,可是已经决定好的心,怎么轻易改变,为了他的未来,只能离开啊

这个世界多么的残酷,倘若当我们的事情被公诸与表面时,那将是多么腥风血雨的一场画面

没有人能接受这种事情,他们会觉得恶心,他的父母,朋友会引以为耻,所以怎么能害了他,怎么能让他变的跟自己一样呢

路笙“好,不离开,也不分开你看天晚了,回家吧”

陈启飞固执的看着他:“不分开了对不对,你答应了,不分开了,我们离开这里

我们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就我们两个好好生活,好吗”

路笙微微扯了扯嘴角,强撑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说:“好,听你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

一屋两人一狗,清晨伴晚霞,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我予你…………”

多美啊,路笙深深的看着他,他此生挚爱――陈启飞

―――――――――――――――

到了第二天陈启飞转过身闭着眼摸了摸旁边,摸了几下依旧什么都没有,床单处没有丝毫的温度,顿时睁开了眼看向旁边,摸着温度可见那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陈启飞无神的看着窗外苦涩的笑了笑,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了泪花,抬手轻轻拭去,缓缓的走下床

看见桌上压制的一封信,一动不动的拿着,姿势从未变换过,拿着信看了许久许久

路笙:

阿飞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对不起这次是我没有信守承诺,只有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的我们不知道是否还会遇见,但我会在远方看着你,看着你幸福快乐,我希望你能带同我的那一份生活着,我会好好的,我去尝试着外面的世界,我试试它们是否能接纳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不要来找我,勿念,勿打扰!

陈启飞似笑非笑的抵了抵上颚,脸色迅速的沉下去紧紧的把纸张揉捏成团

过了许久才吐了一口气微微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纸张轻轻打开抚平呢喃道:没有你,我怎么会快乐呢,等我啊

―――――――――――――――――

袁薇在与陈启飞最后的一通联系就是一条短信写着:这些年谢谢你的陪伴,也谢谢你所作的一切,我对你有好感,可是就因为这个好感让我产生了迷茫

我对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依赖,直到昨天,我看见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听见了他卑微到尘埃的倾诉,我才知道,我爱的一直是他,从未改变过

对你我一直都是习惯,习惯了你的陪伴,习惯了你的好,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居然就这样一直耽误着你

在这里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现在我要去找我爱的人了,我不知道要找多久,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三年,也有可能是十年,一辈子

但不管怎样我都要找下去。希望你以后幸福美满,开开心心,就此别过!

袁薇意外的没有掉一滴眼泪,很平静的看完了整个内容,也丝毫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只有最后在那个朝着阳光的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天……………………

有人说: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可实际:

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但终究:

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涌。

你没回头又怎知我不在。

可我看来:

鹿见人而惊消失于林深,

鲸踏浪而上搁浅于浅滩,

亦如我见你如碌如惊。

终究:

鹿惧人前,潮退鲸落,雾气藏你心。

不见你,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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