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为何闯入禁地之中?”
被死死压着的政旭,耳边传来了一道厚重的声音,一字一句,震得他耳骨膜直嗡嗡。
“疼啊,松一点行不,我是···那个”
被放翻在地,被这巨大的力勒到喘不过气的政旭,半边脸贴在地上,下意识用力挣扎,对着身后不知道是人是熊的生物说着自己的诉求。
“别说多余废话,放弃挣扎,老实交代,再不说这祭坛之下的万丈深渊,便是你最终的归宿”正义的语言字字铿锵有力,直击着政旭的心灵,听到这货要把自己扔下去,政旭折腾的更凶了。
政旭被抓住后,就像脱岸的肥鲤鱼一样,浑身不老实的疯狂乱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政旭挣脱时的力量,为了防止他站起后会挣扎开来,将政旭紧紧抱住的男人,在说完后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果断单脚一蹬地,转着圈咕噜咕噜的滚开,朝着远离楼梯的平台边缘滚去。
“哎呦,脸,哎呦,停,脸”
政旭被困住了胳膊,整个人都被压制在另一个大男人身下,随着两人化为了滚动的双层肉汉堡,每转一圈,脸朝下的政旭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与地面进行着亲密的接触,身后这位胳膊肘子和后脑壳疼不疼不知道,但自己的脸是真疼啊。
看着每转一圈都离得更近的边缘,本来还打算编个故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政旭,将嘴皮子上的功夫,都用到了力气上,使出浑身解数,拼尽了全力的去挣扎。
两个滚动的人在地上,胳膊相互进行着角力,一丝一点,随着政旭的发力,紧紧捆住他的臂膀渐渐向两边偏移。
“咯噔”相互搭接为锁的手腕,响起了骨头脱臼时的声音,在奋力的脱困下,政旭见自己竟然能挣脱身后之人,这么大的力气的困锁,不禁爆发出了自己的小宇宙,两只胳膊撑的更加卖力起来。
感受身下之人传来的巨力,壮汉显得一脸惊讶,本来打算滚远点再把其扔下去,但根据现在这情况,压制政旭的人立刻掉转方向,直线朝着边缘滚去,打算就近直接将他扔下去。
我去,这人还会掉方向,突然的变相使两人离边缘越来越近,将腿并拢打直,与身体变成九十度的夹角,政旭这面先紧急阻挡着下一圈的转动,另一边狠劲转动左右胳膊,手朝着身后之人的大腿根摸去。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咱们无冤无仇,才刚见面不过一分钟,不对,我都还没有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你就把我脸按在地上当拖布一样摩擦,这也就算了,你还要把我扔下去,既然你非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吃我一招鸡飞蛋打龙爪手。
寻摸着身后人的薄弱点,准确的找到后,政旭瞬间五指合拢。
“啊啊啊”悲惨的叫声在空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呃,那个叔,我真的没用多大力气,你把我松开的时候,我也就松了啊,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用力气吗”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沾满了地上尘土的政旭一只手揉着胳膊坐在一边,一只手把握着他人的命运,看着前面哪怕疼到疯狂都打死不放手,将自己头摁在地上到处打滚,结果现在静静的侧躺在地上,好久都没有反应的壮汉,表达了自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大胆,竟然敢擅闯禁地,若是让期颐知道了”
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年龄约莫三四十岁,身高一米八几,穿着一身白衣,肌肉发达,将一头黑发梳向背后,系了个齐肩的三股辫的男人,面对政旭用虚弱的厉声斥责着他。
“期颐?咳,没啊叔,你弄错了,我没闯进来”
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人和自己穿的一样的衣服,政旭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启了编故事模式。
“你看,我们是不是穿的是一样的,都是自己人,我是受命上来给你送东西的,见你不在,这才在里面大叫,这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结果这不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你,我才准备往下走的吗”
脑中急速运转,借着两人穿着的相同,政旭想了一种能够解释,自己现在在这里的说法。
“是吗?”壮汉淡淡的疑问随之而来“被允许上来放东西的人,一直就只有政二,是谁让你上来的,给我送什么东西?”
呃,政旭蒙了,光想着怎么编故事了,没想着应该怎么回答,政二是谁啊,放的什么东西?我哪知道谁让我上来,给他送什么东西啊,硬着头皮,政旭脑子里转着弯,继续开始编连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的故事。
“哦,今天政二有事来不了,我是顶替他来的,给你送的东西的是这个”
从兜里掏了掏,政旭庆幸还好当时从身上还带了些这东西,要不然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到时候只能把握命运,强制性逆天改命了。
摸索摸索,将一兜的饼干掏出来一块,硬着头皮,政旭把东西递给了脸色苍白,头上扎着一支冲天小辫子壮汉。
“给,这就是要给你带上来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那一块饼干,壮汉眼神中的神色发生了变化,原本仇视警惕的眼神,在拿到这块饼干后,变的缓和下来,将充满疑问的视线在饼干与政旭只见来回切换了几回后开口道。
“知道了,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你先松手,我送你下去”说话间,壮汉将饼干收入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就一块饼干?我这么扯的解释他就能相信?我都觉的我自己编的有够烂,这该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政旭看着眼前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汉子,不知道对方给的这个坡自己现在该不该下。
还是趁着现在,自己还拿捏着他的命门,好好地盘问一下现在的情况,可问题是这么做了,到时候为了防止他报告,难道我还要灭他的口吗?而且得罪一个,出来一窝,他背后的人到时候会不会把我捏死先不说,相比于这些最重要的是,自己实在是不想捏着别人的这家伙了,太恶心了。
想到这政旭一阵恶心返上来,下意识的手中用了力气。
“啊”又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悲惨之音响起,之后便是虚弱无力的呻吟。
“抱歉抱歉”听着哀嚎,政旭连忙松开了手,上的劲,嘴中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政旭陷入了松还是不松这是一个问题的两难境地。
“那什么叔,其实要怪都怪你,谁让你刚才见面就要把我往死里弄呢,你说咱们要是好好谈的话,不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吗”
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才算是闯入者的政旭,向眼前这个应该是守卫者的人讲着道理。
没有回应,躺在地上的一米八汉子,不知道这会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政旭觉得在这么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情,看着唯一通向下的楼梯,正想着要不要试一试把他放了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随着步伐的向上,整个头颅已经展现了出来。
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政旭将眼眯起,身体肌肉紧绷,随时做好了用身边的人做人质,与上来之人谈条件的打算。
乱糟糟的窝棚头顶在脑袋上,穿着一身脏兮兮,发灰的白色衣物,低着头用下巴将抱着的一堆破布顶结实的少年,出现在了政旭的视野中,一步一步直到将台阶全数蹬完,少年也没有发现平台上的异样。
政旭看着低着头,抱着破布一步一步向内走去的少年,很善意的没有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但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本来的守卫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少年将头略微抬起,抱着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转着身子四处寻找着。
!?
手握着人质的命运,等着少年注意到他的政旭,与其四目相对,少年见到眼前有一个陌生人时吃了一惊,本来低着的头猛地抬起,靠下巴顶着的破白布瞬间掉了下来,挪移视线,再看到熟悉的大汉,现在平展展的躺在政旭的身边,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后,少年果断抛下了衣物,拔起腿就开始往回跑。
“回来,要不然我就撕票,弄死他”
政旭面目狰狞,一声大吼朝向奔跑的少年,不过很显然人家会听他的才怪。
手中暗暗使劲,政旭对着身旁的大汉发狠道“叫他回来,要不然”
“啊,政二,回来,快”悲愤的语调带着点哭腔,呼唤着向下跑去的少年。
······
烂布散落一地,而扔下烂布的人,同样也扔下了他的同伴。
两张脸,看着头也不回消失在眼前的少年,愣在了原地。
哎,不对啊,这和想象中的剧情不一样啊,难道是我发狠发的不像吗?
人生中第一次发狠的政旭,张了张自己的嘴,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心里怀疑着自己,不会啊,我刚才已经尽我最大的可能,努力的装的狠凶残了,为什么那个人跑得那么快,连他的同伴都不管了吗?
转过头将刚整理好的表情,对准了躺在地上同样一脸懵的大汉,政旭问道“
你看我的表情,难道我不凶狠吗?”
“你还不凶狠,论凶狠你和!”停下了之后的话,大汉好像更忌惮之后没有说的东西。
“哦,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应该是你的人缘太差了”政旭收回装狠的表情,对着躺在地上的大汉,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