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宫门外,一辆豪华的马车被拦在宫门口。
“皇宫重地马车禁止入内,请贵人下车步行!”
被拦的车夫大呵“瞎了你的眼,敢拦凤德夫人的车!”
守卫是刚被升入禁卫军,自是不知道这条宫里人人皆知的规矩。依旧谨守职责长枪拦着宫门。
“罢了,他也是恪守本分。”马车里老夫人眯着眼说道。
年嬷嬷会意轻轻挑起车帘,把手上的令牌支了出去。
“还不让行!”
小将看了吓得一哆嗦,急忙收了枪。
“是!”
马车快速的进了宫,小将一人在原地心神不宁的左看右看。很快他的同班回来,看他面色苍白。“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我刚才似乎拦不得了的人,那人有如帝亲临的令牌!”
同班一思索,双手一拍
“你他娘的不会拦了凤德夫人的马车吧?!妈的,我不过偷懒一会儿,你就闯下如此大祸!”
小将听完更害怕了,他才刚升上来就得罪了不得了的贵人,丢了职位事小,怕是命都保不了!
“那如今怎么办?!”
“你最好盼着那位夫人不计较吧,不然我们俩都得玩完!”
说罢便不理他,两个人皆心神不宁的守在门口。
他们的事尚且不提,老夫人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至内宫。到了大殿,燕帝的贴身太监安公公早已候在门口。
安公公看见马车进来,快步迎了上去。马车停住后年嬷嬷下车和安公公一左一右将老夫人扶了下来。
“公主殿下,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燕帝听见外面安公公的声音,停了笔看向走进的老夫人。
戚嬷嬷和安公公一左一右停在门口候着。
燕帝起身迎了上去“姑姑…”
燕帝话还未尽老夫人就对着燕帝跪拜了下去“卫国公夫人凤德,拜见陛下!”
燕帝看见老夫人行礼,迎上去的脚步一停。眼神暗了暗,从刚才急切的的脚步变的缓慢。
老夫人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看着地上画着盘龙的地砖,接着燕帝走了过来让身边的光都暗了下来。
燕帝扶起老夫人“姑姑,我早说过你不必行礼的。”
老夫人抽走被握在燕帝手里的手,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看着燕帝淡淡道“陛下,礼不可废。”
燕帝看着老夫人的眼睛,咽了咽口水。
老夫人看见他的动作后,如深谭的眼睛里更加变得幽暗。
“不知陛下急召臣妇,有何吩咐?”
燕帝看着明明只比自己年长六岁的姑姑,自己正值壮年满头青丝里不过几根白发,而姑姑却顶着和她龄岁不符的银丝。
缓缓背过身,拿起桌案上刚拟的圣旨“祝将军战亡,如今卫国公府再无成年男丁。朕欲封祝婕为定安郡主,掌封地食邑。也算是对祝家三代忠良的奖赏。”
燕帝拿着圣旨回身看向老夫人“不知姑姑觉得如何?”
老夫人掩在袖子里的手死捏着坚硬的令牌,硌的手生疼。
“陛下,你乱了~”
“不论天权国的那位怎样,于燕国于陛下。卫国公府动不得~”
老夫人看着燕帝,那个被自己从小扶持到燕国最高帝位的人。
终究…还是有了自己的算计,她以为他们能够逃过帝王家的勾心斗角抵死相杀。也定能同心将这燕国变得强大繁荣…
到底还是离了心…
燕帝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她太了解自己了。
从小他就觉得姑姑的眼睛能够看清一切,世界上的所有人心底埋的阴暗都瞒不过姑姑的眼睛。
如今他坐在这帝位上,也已经变得叫人看不清。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姑姑面前,好像一眼就能被看穿。
“姑姑这是何言?这般处置不是对燕国与天权那位最好的交代?”
老夫人看他那明知故问的样子真想像以前那样拿鞭子抽他。。。
再忍不了拿出袖笼里的令牌扔到燕帝怀里。
“鬼崖处找到的,陛下可有何想说的?”
燕帝看着手中的令牌又看向老夫人,悠悠将令牌防置桌案上。
“何人如此大胆,尽敢挑拨姑姑与我。姑姑莫不是不信我?觉得祝将军的死里,有我的手笔?这十三卫可是姑姑亲自打造,这令牌仔细一验就知是假!”
老夫人被气笑了,她知道这里面即便没有燕帝插手,燕帝也是知情的。
“燕怀巍你真是…如今还用我教你的计量来诓我?
嗯?
你觉得我知道你在我这儿学的不会用到我身上,我便不会怀疑你?”
“早早想好解脱之法,是没错!但这么些年你撅腚是放屁还是拉屎我都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再想什么?”
老夫人到底没忍住脾气,年嬷嬷和安公公在门外听见老夫人的声音。
俩人头默契的对视一眼,公主上次骂陛下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看来这事不简单!
门外侍候的宫人们都是一惊,凤德夫人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还敢呵斥陛下!
但宫人们还没听到后面的话,就被安公公赶走了。
燕帝听见老夫人骂自己却眼睛一亮,上前拉了老夫人的手。
“姑姑莫恼,别一会儿犯了心悸。”
老夫人把手狠抽了出来,皱眉看着这个如今她也不怎么看的透的人。
“燕怀巍,你最好脑子给我清醒点。不然我非拿鞭子抽你不可!”
燕帝放下手定眼看着老夫人。
“姑姑,我一直很清醒的。我甚至恨我这么清醒,我坐在这高位上不是我握着权力,而是这权力压着我。我…”
燕帝话还未尽,就被老夫人打断。老夫人看着燕帝眼睛里痛苦,她觉得心痛却无可奈何。
“燕怀巍…我跟你说过的身在帝王家,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老夫人淡淡说完就行礼“陛下,臣妇告退!”
转身开门,抬头望着上午还艳阳高照的天。一下就变得阴沉,要起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