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阙亦府该遣的遣该散的散,留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一直伴随在姝阙左右的朗二还在,还有每日郁郁寡欢的洛无兮。
洛夫人已经好几日不进食了,朗二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他哀求道:“夫人,您这样不吃东西,身体那受得了啊!”
他又叹了一声,把饭菜放到桌上,再嘱咐道:“夫人,这次一定要吃啊。”
洛无兮盘在地上,脸颊骨都要出来了,她一点食欲都没有,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微闭着眼,继续打坐。
几日消沉,日日渐瘦,就像心里始终压着一堵墙,喘不过气来,她开始越离越远了,就像她经历的这些事迹,一辈子都难以走出来。
自姝阙逝去,朝廷一番涌动,平日里做墙头草的大臣个个归附了姝熠,大家看清了局势,不乘机奉承,来日姝熠当了皇上,他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平日向来不涉及权斗的大人,给姝熠送来了上好佳品,自这类人,心里清楚当今太子的为人,自然是这样,为了保命,甘愿做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看来,个个都是怕死的。”姝熠道。
谋士鞠躬道:“太子英明。”
接着前些日子打听的皇上病情,向太子殿下禀报,谋士说:“皇上怕是时日不多了,听宫里的尧公公说,前几日险些晕了过去。”
姝熠扳直身子,双目盯着谋士,不敢想象父皇已经这么严重了,他站起身,对谋士道:“身为皇子,应当去看看父皇。”
刚到殿外,里面就传来苛责的声音,父皇正在大发雷霆,想是心情不太好,姝熠站在殿外,用手理了理衣襟,诚恳的走了进去。
看着父皇暮气沉沉,姝熠参拜,一声“起来。”他上前问候父皇,谦卑道:“父皇近来可好。”
皇上还在为刚才的事发愁,脸色极差,他侧躺在龙椅上,回答姝熠:“朕的脑仁疼。”
接着用手揉捏着额头一侧,姝熠上前道:“我为父皇揉揉。”
两根手指来回捏着,按着头部穴位,舒缓了不少,皇上闭着眼说道:“还是我熠儿的手法好,要是总这么跟父皇揉着该多好。”
连笑了两声,姝熠回道:“若是父皇乐意,儿臣每日都可来与父皇揉揉。”
皇上叹了一声,“要是这样就好咯!”
示意姝熠将手停下,而后坐了起来,对姝熠说道:“江朝有意反我大姝,有取代姝朝的想法,此前正在犯我大攘,熠儿,你身为太子,有什么看法吗?”
姝熠酝酿了一会,开门见山的说道:“让顾将军带领5千甲士前往大攘,给他一举拿下。”
“嗯?”皇上疑惑道。
姝熠是觉得,大攘只是一个小地方,父皇没必要将精力都放在这之上,去维护一个落魄、快被世人遗忘的大攘,江朝即要,让他拿去便是,无需为此事发愁。
皇上瞪着,不敢想象大姝的太子能说出此话,他十分失望,顺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最后他对姝熠说道:“是我大姝的,一寸一庶都是,哪怕是地上的一粒沙子,都由不得他人来抢占,别说是我大攘。”
说完从龙椅上站起,口里念念道:“身为太子,将来的君王,万万不可忽视这些细微末节啊,一国的生死存亡握在手上,不想设法扭转乾坤,只怕到来的便是亡国之音啊!”
语气十分薄弱,加上重病缠身,越发觉得有些吃力,强撑着身子,默默往内阁走去。
姝熠呆愣在原地,冥思父皇说的话,心底有些绞痛,犹如一把利刃直直插入心窝,他把这席话作为父皇不认准他身为太子的说辞,在父皇心底,即便他将来成为天子,都是如此的俗不可耐。